黎之初欣喜的轉過身子,想要將心裡的高興全都告訴年亦軒,可是,當她真的轉過身子看向年亦軒時,她的心很痛,很痛。她輕輕的俯下身子,在年亦軒的額頭上印上一吻,年亦軒,你若是不醒來,那麼我和孩子一定會去尋你,上窮碧落下黃泉,一定要見到你!
兀的,黎之初坐起身子,她用手試探了下年亦軒的額頭,再用手探了探她自己的額頭,緊蹙着眉頭,爲何亦軒的體溫有些冰涼?剛纔她來的時候並沒有啊……
黎之初不敢置信,將自己整個人都趴在年亦軒身上,而她的臉則是緊緊的貼在年亦軒的一旁的側臉,用自己的身子感受着年亦軒給她的感受,年亦軒的體溫,年亦軒有沒有心跳。
她多麼希望會發生這樣的一幕,年亦軒會對着她微怒道,和你開玩笑的,初兒,你別當真,你壓着我有些疼,或者環抱着她的腰,或者一把將她推開都行……
可是,就是這樣小小的要求都是她一個人的幻想,不管她如何做,怎樣呼喊他,年亦軒的身子依然沒有任何的動靜,就像是他不願再過多的與她糾纏……
這一刻,面對着年亦軒的‘無動於衷’,黎之初害怕急了,她忙的大聲呼喊着,來人啊!快來人啊!她也不去計較有誰會出現,或者有誰會對她不利,她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年亦軒這樣……
一直在殿外守着的冠磊,在他聽到殿內傳來黎之初的呼喊聲後,他猛地睜開眼睛,快速的從樹上跳下來,快步跑到殿門前,輕輕的敲了敲門框,“娘娘,您怎麼了?”
聽到有人過來的聲音,黎之初慌忙的喊道,“是冠磊嗎?你快去找無崖子老前輩來好不好?亦軒他……亦軒他……”
還未等黎之初說完話,冠磊慌忙道,“娘娘莫急,冠磊這就找無崖子前輩過來!”
他知道,定是主子出了什麼事,而在這個皇宮也只有去找無崖子前輩來,畢竟主子此番受傷不能讓外人知道!冠磊往無崖子先前離去的方向飛去,他要找到無崖子前輩!
黎之初聽到屋外沒有了聲音,她害怕急了,覺得一下子像是失去了重心一般,身子也跟着癱倒在年亦軒的身旁。她緊緊的抱住年亦軒的身子,想要用自己身上的體溫去溫暖他,她猛地坐起身子,光着腳往屋內尋找着什麼,發瘋的翻箱倒櫃,手裡拿着一切可以取暖的東西,被褥,毛毯,披風,衣服,就連枕頭都往牀榻上放。
更是發瘋似得將殿內的香爐鼎使勁的往牀邊移去,顧不得滿頭的大汗,黎之初慌忙的將牀上的一切可以取暖的東西往年亦軒身上蓋着,直到所有的被褥,毛毯,披風都蓋在年亦軒的身上,而那幾個枕頭也被黎之初放在牀的內側緊緊的挨着年亦軒,生怕有一點的冷空氣鑽進年亦軒的被褥裡。
當一切都弄好後,黎之初也躺在了挨着牀邊的年亦軒的左側,用自己的身子緊緊的抱着年亦軒,而發生的這一切,年亦軒似乎並無所知。他就像是睡得太熟了,不管身邊人怎麼折騰,他都毫不知情,彷彿一切都跟他沒有關係。
其實,黎之初不知道,在她害怕的想要用一切可以取暖的東西來幫助年亦軒的時候,年亦軒的手指明顯的動了動,只是發生的這一幕在黎之初忙着搬動笨重的香爐鼎,轉瞬即逝的希望她並沒有看到。
黎之初覺得自己快要發瘋了,她滿臉的大汗來不及擦,汗水順着額頭連接成汗珠一點點的順着肌膚流下去,有的流到了眼裡,而大部分則是順着臉頰流到她的脖頸,滲透在衣服裡。她覺得眼睛有些不舒服,或許是因爲那些汗珠溜進去的緣故,她緊
緊的抱着年亦軒只好將臉上的汗水蹭在蓋在年亦軒的被褥上。
而此刻在皇宮內尋找無崖子的冠磊,焦急的滿頭大汗,該死,爲何那會沒有問一問他們師徒是去哪了呢?
而在這時,已是深夜的皇宮內院裡,依然有兩個太監在急急忙忙的趕路,冠磊看了看四周,飛身一躍,在一旁的一顆大樹上。
而那兩個太監行色慌張,正往冠磊所在的方向走來。
冠磊緊握着手中的劍,他眸子微眯着,雖然皇宮內院無論何時都會有侍衛太監宮女行走,但是一般都是值班的,很顯然,那兩個太監並不是值班太監,他們這樣行色匆匆,分明是有鬼!
冠磊看着那兩個已經走過來的太監,並沒有打算找他們的事,畢竟皇宮內院三宮六院,七十二殿,各有各的陰謀。
“你能不能走快些?”
“噓!你小聲點,要是被人發現了,還怎麼跟漓妃娘娘交代?”
“好了好了,我知道的,我可不想……”說完,只見那個太監對着自己的脖子比劃着。
而另一個太監則是將那個太監往自己身邊拉了啦,再看了看四周,小聲的在那個太監耳邊道,“你別嚇我,漓妃只是要咱們幫她盯着乾熙殿,只要咱們好好的盯着,還會有什麼事?”
“說你傻吧你還不信,要不是漓妃娘娘聽說咱倆頭腦簡單,怎麼會將咱倆從敬事房調到她身邊差遣?我看八成是因爲有人故意說的。”那個太監用手指了指先前說話的太監,一臉鄙夷的看着他。
被戳中腦袋的太監用手揉了揉額頭,看了看四周,拉着身旁的太監往前走着,“別說了,咱們還是趕緊回去跟漓妃娘娘說今天的情況吧。”
“好好好,你別拉着我啊,一會該被人發現了,幸虧今兒看到了一些,不然一會回去又該倒黴了。哎,你說,剛纔聽到的聲音會是皇后娘娘嗎?我覺得吧八成是。”
“是十成,皇后娘娘的聲音我以前聽過一次,雖然這一次聽得不清楚,但我敢肯定絕不會錯的。可是,聽說皇后娘娘中了毒,被皇上知道了,直接送出了皇宮。”
“噓!說你傻你還真是,不要亂說話,你不要命那是你的事,但你可別連累我。哎你別說,我也聽說了皇后中毒一事,聽漓妃身邊的那個宮女姐姐說,叫着什麼……那個……相思毒。你說,這名字奇不奇怪……”
越來越遠的二人還有越來越不清晰的談論,冠磊的眸子也跟着厲色起來,在黑夜中依然閃着一絲光芒,他跳下了樹,看着那走遠的兩個太監的背影,緊緊的握着手中的佩劍,轉身離去。
而在這時,身後突然出現了腳步聲,冠磊放慢了腳步,他明顯的感覺到身後的腳步聲很輕但卻有力,很明顯身後的人會武功,且絕對不低。
而身後的來者正是言靖琪,他不放心黎之初一個人,在黎之初與年亦瀟離開城門後,他便尾隨在後,直到最後看到黎之初被一個女子帶走,從她們的談話中,言靖琪得知,那個女子和與她同來的那個老人是與年亦軒有關係的,且那個老人居然是他一直以來都很崇敬但沒有見過的無崖子前輩。
言靖琪看到黎之初隨着那個女子去了乾熙殿,他便沒有再跟着了,而是尋找着無崖子前輩,畢竟這一生對於習武之人來說,能夠見到無崖子前輩是很大的願望。
當他穿梭在皇宮內院時,又不敢驚動任何人,只好小心翼翼的一點點尋找着無崖子前輩的蹤跡,但令他無奈的是,畏首畏尾的尋找根本不可能。
而在冠磊走過來時,他早已發覺了
,也早冠磊一步隱身在一個樹上,而適才那兩個太監所說的話他也聽得清清楚楚。
冠磊停下了腳步,握着箭柄的手正一點點的握緊,兀的,他猛地轉過身子,而在那一刻的同時,手中的佩劍也已經出鞘。
言靖琪早已在冠磊發覺他時,都已經做好了準備,而他與冠磊的距離不過五米。當冠磊轉身拔劍的那刻時,他也將隱在腰間的軟劍拔出。
冠磊直接飛身過去,劍尖直逼言靖琪,言靖琪一手背後,一手拿着軟劍,在冠磊劍尖快要刺向他的胸前時,腳下一個側步,冠磊的劍直接越過他刺向前方。
冠磊再次轉身,兩個人就這樣打了起來,劍與劍相接,擦出一道道火花。言靖琪此刻穿的是一襲黑衣,在月光下更顯得冷峻,而與冠磊交手時,眼眸裡並沒有一絲感情,淡然的承接着冠磊一次次致命的攻擊。
冠磊的功夫自然不在言靖琪之上,兩個人交手幾十個回合下來,也只是平手,而在所有的交戰時,言靖琪始終都是左手背後,冠磊眸子微眯,一個轉身劍尖直逼言靖琪的左臂。
言靖琪發覺到冠磊的心思,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就在冠磊的劍尖就要刺到他的左臂時,言靖琪眼眸猛地擡起,雙腳也跟着左右移開,猛地往後飛身退了一些,而冠磊的劍也跟着快速的刺了過來,言靖琪手中的劍終於迎上了他的劍,只不過冠磊的劍尖在言靖琪手中的軟劍上從劍尖劃到箭柄,而此刻言靖琪手中的軟劍更是如同冠磊手中的佩劍一般,生硬。
冠磊的劍尖一路順着言靖琪的軟劍劍尖劃到他的箭柄,吱吱的聲音,銀色的火花,還有兩個人眼中的殺意。
就在冠磊的劍尖劃到言靖琪手中軟劍的箭柄時,言靖琪猛地用內力往冠磊的右肩一擊,而出手的正是言靖琪一直未曾動的左手。
冠磊被擊退着往後退了幾步,當他站穩了身子後,看到前方依然負着左手而立的言靖琪,冠磊能夠從他的眼睛中看到淡漠的神情。
“爲何不直接殺了我?”冠磊收起劍,一個真正習武的將士絕不會在對方打敗了自己後,再去逞能。
言靖琪看着離他有些距離的冠磊,夜裡的風有些涼,他的一襲黑袍在黑夜涼風中飄揚,“我的目的不是爲了殺人。”
冠磊身子頓了頓,他知道,若是真的打了起來,他未必能夠贏了言靖琪,只是在言靖琪剛剛對他使出的那一掌中,他知道言靖琪並沒有使出十分的力,且他也知道言靖琪根本使不出十分的力,他的左臂很明顯受了傷。
況且,言靖琪沒有心要殺了他。
而他猜想,言靖琪能夠出現在皇宮內並不意外,畢竟皇宮大內高手再多,也敵不過先皇都器重的言靖琪言將軍,他既然不是爲了殺人,那麼定是找人,而他找的人恐怕是皇后娘娘。
言靖琪彷彿看出了冠磊的心思,緩緩的將軟劍收起,“我是來找無崖子老前輩。”
聞此言,冠磊一愣,隨即笑了,“那剛好,多一個幫手了。”
言靖琪詫異的看着他,看到冠磊眼中的笑意後,他明白了,他也在找。只是他不明白,爲何他會在宮中找無崖子前輩,他不應該守在年亦軒身邊嗎?
“是皇后娘娘要我來尋找無崖子前輩的。”他只能這樣說,他想以言靖琪的心思,定也猜出是主子有事。
言靖琪微微蹙着眉頭,轉身離去,而冠磊依然聽到,“若我找到前輩,定會告訴他的。”而後,消失在皇宮的黑夜裡。
冠磊看了一眼他遠去的方向,也跟着轉身飛向皇宮的另一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