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依舊沒有醒來的跡象的年亦軒,黎之初呆呆的看着他,將他的手放在臉頰邊摩挲着。
亦軒,這輩子,我很慶幸自己和你有過一段非常難忘的感情。你一定不明白你在我心裡的位置,不是重要,是不能失去。你就是我的命。如果我連命都沒了,那我剩下的只是死亡了。
亦軒,我們的孩子很聽話呢。想到這裡,黎之初苦笑,孩子纔剛一兩個月,尚未成形,怎麼能說是聽話呢?可是,他沒有折騰我啊,是不是很乖呢?
亦軒,你開心嗎?這是你的孩子,雖然他不是你第一個孩子……
黎之初擦了眼角的淚水,繼續看着年亦軒,突然她看到年亦軒的脣色蒼白,一點血色也沒有,而現在他的手指也變得很冰涼,握在手中黎之初很清楚的感覺到那有些刺骨的涼。
“師父!師父!”黎之初慌忙的轉手喊道。
而一直在屋內四處尋看的無崖子突然被她的大喊大叫嚇得一顫抖,差點失手將一個花瓶打碎。他趕緊走到黎之初身旁。
“師父,您快看看亦軒怎麼了?爲何現在他的身子突然變得很冰冷?”黎之初站起身子。
無崖子走了過去,坐在牀邊給年亦軒把脈。
一旁的黎之初不敢吭聲,現在她的心莫名的慌了起來。
而在這時,門外傳來聲音。
黎之初連忙看着緊閉的房門,對着無崖子言道,“我去看看。”無崖子點了點頭。
站在門內的黎之初並沒有立即開門,而是問道,“何人?”
屋外站着的不是別人,正是漓妃,她沒有帶任何貼身侍女,在漓妃聽到屋內的聲音後,身子下意識的頓了頓。原來你真的回來了!漓妃眼眸中浮現一絲冷意,若不是近日宮中傳言說,皇上避不見客,且還下旨將早朝也推延了三日,宮中衆說紛紜。
有的說是皇后通敵叛國,皇上不能接受,不忍心下旨殺了她,只是將皇后廢除,貶回宮外,而皇上心結難愈,閉門將自己關在乾熙殿內三日。
有的說是皇上在宮內遇到了刺客,皇后爲了救皇上擋在了刺客的刀前,卻被刺客砍傷,而皇上衝冠一怒爲紅顏,與那刺客打鬥了起來,最後皇上打敗了刺客,但狡猾的刺客將受傷的皇后劫持,刺客爲了活命,逼着皇上吃下毒藥,而專情的皇上爲了救皇后眼睛眨也不眨的將刺客手中的那枚毒藥吃下,最後無恥的刺客並沒有信守承諾,還是將皇后劫走,而皇上因爲中了毒倒了下去。醒來的皇上知道皇后被刺客劫走,痛苦不堪,本要憤怒的去尋回皇后,不料刺客送來一個紙條,上書,欲救後,必退位。因此,皇上答應了刺客的要求,在皇上要出宮時,被太后知道了整個事,太后將皇上軟禁在乾熙殿內。不得與任何人見。
故事的最後,無論是哪個,最真實的是皇上確實在乾熙殿內閉門不出,外人不得入。就連太后皇上也不願見了。傳言,太后言,皇上若要爲了一個女子放棄這江山,那麼就不要再認她這個母后。
還有一個真實的情況,皇后確實這幾日不在宮中。宮中來了幾位外客,而傳言那些外客都是皇上在宮外的之交好友,皇上密旨要他們帶來皇后的消息,而那些外客武功極爲高強,就連太后見了都禮讓三分,生怕會惹到皇上一個不開心,會捨棄了江山,捨棄了她。
黎之初一直沒用聽到門外的回答聲,微蹙着眉,她透過門內的縫隙,明顯看到有一個人站在門外,卻不言不語,黎之初不敢隨意開門,畢竟據說宮內所有的人都以爲她出了宮,且太后似乎還在到處抓她,她不敢隨意讓別人看到她。
“若是再不言不語,請回。”
聞此言,漓妃猛地從思緒中出來,她嘴角閃出一絲冷笑,緩緩道,“是皇后姐姐嗎?”
黎之初聽到這一聲後,詫異了好久,怎麼是她?她爲何會在此刻來?難道她知道了些什麼嗎?即使現在她知道了她在這裡又怎樣,沒有亦軒的旨意,黎之初想沒人能夠奈何得了她,更何況她還是皇后。黎之初將所有的想法放在肚中,最後又往牀邊看了看,見無崖子師父還在給亦軒查看,她整理好自己,緩緩道,“若是漓妃沒有要事,就請回吧。本宮與皇上累了,現在天色也不早了,漓妃身子要緊,待明日再來吧。”
她絕不能讓再多一個人知道現在的情況,黎之初知道漓妃此番前來必定沒有好事,當前打發她走纔是。
屋外的漓妃根本沒有想到黎之初會這般說辭,詫異後憤怒的看着那道身影,黎之初,你以爲今日這麼好的機會,我還會丟失嗎?不管你是因爲犯了何事,不管你爲何又回到皇宮,既然你回來了,那麼我絕不會再手軟!
黎之初蹙着眉,她看到門外的漓妃根本沒有要走的意思,若是她真的要硬闖的話,那麼她不定然能夠攔得住她,況且她與漓妃都懷着亦軒的孩子……
無崖子止不住心中的悲痛竟眼角有些溼潤,他幾乎快將他畢生的內力都傳輸給年亦軒了,可奈何還是未能護住他的心脈。能夠撐到現在也是這孩子的造化了,他將全身的血液都與那個徒兒媳婦交換了,本身徒兒媳婦體內血液都有餘毒,現在更是全部轉移到他這個傻徒兒身上。
黎之初無奈的看向牀邊,正好與無崖子的視線對上,無崖子將眸子中的悲痛隱藏起來,對着黎之初淡淡一笑,走到她身邊,“別理這個女人,一會就有人將她拖走了。”
黎之初詫異的看着無崖子,一會有人?拖走……
而在這時,漓妃的聲音再次響起,“皇后娘娘,還是您將門打開吧。妾身不過是想要看看皇上,而且,妾身想皇上也定有些想這腹中的孩兒了。”說完,漓妃似驕傲又似欣喜的撫摸着已經隆起的小腹。
黎之初氣急,剛要開門,無崖子對着她搖搖頭,示意她再等一會。
“姐姐,我知道你就站在門內,你不開門的話,就休怪妹妹我不懂事了。”
黎之初蹙着眉頭,姐姐?妹妹?我呸!你不懂事?我呸!你是沒有好心!
“來了。”說完這句話,無崖子又走到牀邊了。
面對這沒頭沒尾的話,黎之初詫異的看着無崖子走開的後背,下一刻,門外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喲!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大師兄的小妾啊!這麼猖狂,你家人知道嗎?哦,對了對了,瞧我這記性,你要是有家人還會不懂事嗎?不過啊,虧得你還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這麼晚了還來打擾大師兄和他妻子就寢是不懂事的行爲,這樣我想即便是你家人不在了,那麼他們也會有那麼一點點欣慰吧?不然,要是在路上遇到熟人,都不好意思擡起臉了。哎……師兄,這事就交給你了,把這聒噪且還不知羞恥的女人給扔出去!”
原來是微生的聲音,黎之初這才明白適才無崖子師父所說的那句,來了的意思。黎之初雖然特別想看到漓妃此刻聽到微生的話後的神情,但是無奈她又不想見到漓妃的臉,只好偷偷的,不,是光明正大的透過門間的縫隙看着外面的一切。
如果說此刻漓妃的表情很讓她好奇,更讓她好奇的是,跟着微生一起來的那個丹傾城會不會真的把漓妃給扔出去。
畢竟,以她對丹傾城不深的瞭解來說,
這世間怕是隻有三個人的話他會言聽計從,不,仔細的說應該是一個人,那就是微生那丫頭。雖然,另外的兩個是年亦軒是無崖子師父,但黎之初覺得,像丹傾城那樣的人,他心甘情願不計較的聽話會是微生吧。
站在微生身旁的丹傾城本來見到漓妃時,也覺得厭惡,他只是別過頭去不看漓妃,不像微生,用言語攻擊……
可是,現在他根本沒有想到微生突然將這個女人交給他?本來在聽着微生的話時利用手中的摺扇偷笑的他,瞬間將摺扇收起,一臉無辜又無奈的看着微生。
微生看着漓妃像變臉似的,臉上的顏色一層換一層,她看着這個女人又氣又急卻又不能怎麼着她甚是高興,一轉眼看到丹傾城那麼一張臉,瞬間她就覺得不那麼開心了,微眯着眼眸,“怎麼?這麼一點小事你要是不願意的話,你就直說,大不了我自己親自來扔,何必擺着一張臭臉給我看啊!”
一點小事?直說?她親自扔?一張臭臉?對於這樣的說法,丹傾城在心中眼中的表示不贊同!
小丫頭啊,扔一個人怎麼能說是一點小事呢?這個人是個女人啊,還是一個懷孕的女人,更要命的是,她是你大師兄那個皇上的女人!丫頭啊,先不說我會不會扔……我怎麼能夠直說呢?定說是直做還是不做的問題……丫頭啊,你身子骨單薄,一個女子二師兄怎麼能夠要你做這種吃力的體力活呢?所以要是扔的話,還是二師兄我來吧!丫頭啊!最讓我不敢苟同的是,我這樣一張顛倒衆生的臉,怎麼會是怎麼能是一張臭臉……不信,你問問,我敢保證絕對是香香的……
微生突然看到丹傾城的那張臉往她跟前湊,她一把拍上去,啪!
哇哇哇!丹傾城剛要叫,被微生的一個眼神給震回去,丹傾城用摺扇遮着大半個臉,喏喏的言道,“我……不臭!”說完,在微生的一聲冷哼中,直接將漓妃拎了出去。
漓妃本來以爲微生故意說的,而她身旁的男子也根本不敢動她,在微生打了那個男子後,而男子居然沒有一點生氣,還顯得有些委屈,這一些都讓漓妃還沒來得急反應,下一刻卻發覺自己身子有些騰空了,她居然真的被那個男子扔了出去!
“喂!你快放了本宮!本宮告訴你,本宮要殺了你!”
一句話剛說完,漓妃的整個人都已經在大門外了,她尖叫一聲,只聽見砰地一聲,眼前的大門被關上了。
“啊……本宮絕不會放過你的!黎之初,你給本宮等着,本宮一定會要你跪下來求我的!”
剛要回來的冠磊,還未走到門前,就看到丹傾城將一個人提着出來,然後重重的關上了門,直到他聽到那個人的聲音後,才知道是漓妃……
他本欲要問清情況的,但聽到漓妃在乾熙殿門外說的那些話後,冠磊緊蹙着眉頭,直接走了過去。
本要繼續罵的漓妃看到眼前來了一個人,定眼一看,原來是皇上的御前統領,冠磊。
“冠統領,你來的正好,將裡面的兩個人給本宮抓出來,本宮要你殺了他們!”
冠磊看了她一眼,漓妃以爲冠磊會幫她,奈何冠磊下一刻直接躍身飛過宮牆進了殿內!他居然沒有走大門,是飛了進去!面對這樣的變數,漓妃好久才緩過神來。
而飛進了殿內院子裡後,冠磊看了看站着的丹傾城還有微生,只見丹傾城正跟着微生說着什麼,而微生好像並不願理他。冠磊直接將手中提着的盒子走到燈火通明的門外,而宮牆大門外正往院子裡傳來一聲聲怒罵聲。
還未等冠磊敲門,門先一刻被黎之初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