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啊？”方俞卿不打算放過姜唯，語氣帶着窮追到底的執拗。
姜唯索性承認了。“嗯。”
方俞卿卻沒再說話了，而是拿起桌上的一杯白蘭地喝了一口。她在走神，沒留意到這是路易十三。方俞卿其實很少和這種烈酒，幾乎沒喝過，她平時最多也就喝點兒低度數的葡萄酒。
方俞卿也沒有喝醉過，不知道自己喝醉了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但方俞卿見識過徐萍菲喝醉後的模樣，有一次徐萍菲喝醉了，在家裡，指着方平絕的臉大罵他不是人，又罵又哭特別地嚇人，結果第二天早上醒來，徐萍菲硬是半個字都不記得了。
方俞卿將酒吞進腹中，就覺得有些熱，尤其是喉嚨，像是發燒一樣地燙。
她握着酒杯，心裡想的卻是身上的這身衣服。這衣服是b家今年的新款，也才上市一個多月。他們已經取消婚約，姜唯還給自己買衣服做什麼？
方俞卿想得出神，但在姜唯看來，卻以爲她是喝了酒不舒服。
他用手指戳了戳方俞卿的肩膀，問她，“你怎麼了？”
方俞卿搖頭說沒事。
她端着酒杯又喝了一口。這一口喝得有些多，方俞卿有些嗆着了，她猛地咳嗽起來。
姜唯趕緊給她拍背。
這兩人動靜挺大的，宋至他們注意到了，就開方俞卿的玩笑，“俞卿不會是第一次喝這種酒吧？”
姜唯也看着方俞卿，表示好奇。方俞卿內心像火燒，她故作鎮定，說，“我平時也喝酒，只是第一次喝這麼高度數的酒，有些不適應。”
“路易十三，可不是像你那麼喝的。”宋至問要不要來點兒醒酒茶，方俞卿不想被看扁，就說，“沒事，我有分寸。”她有個鬼的分寸，她已經開始有些暈了。
但方俞卿醉酒的時候，看着眸色也很清明，一般人都發現不出來。
至少，姜唯就察覺不到。
人喝了酒就容易壯膽，方俞卿盯着那酒，有些自虐地覺得這種喉嚨被灼燒的感覺，竟然也很不錯。她竟然有些留念這個味。在姜唯跟其他人講話的時候，方俞卿又給自己倒了小半杯。
她一口一口地喝着，漸漸地，也不覺得這酒有多濃烈了。
過了會兒，她忽然站起來，很鎮定地對姜唯說，“我去個廁所。”
姜唯看了她一眼，問道，“需要我陪麼？”
“你要跟我進女廁所麼？”饒是平時，方俞卿是說不出這種話的，但她已經有些醉了，說話自然也就沒了那麼多的顧慮。姜唯愣了下，覺得方俞卿這說話的態度有些奇怪，但也沒有多想。
“去吧。”
他看着她離開，這才收回視線。
恩佐忽然問姜唯，“你是打算追她麼？”
姜唯白了他一眼，也沒回答。
但這態度，明顯是默認了。
方俞卿小解完畢，提拉好小內褲，害怕自己出洋相，她還特意回頭看了眼屁股後面的裙子。女生穿裙子特別容易鬧洋相，曾經就有人上廁所的時候，裙邊被扎進內褲裡面了，走出廁所，內褲是什麼顏色什麼款式一清二楚。
確認沒問題了，方俞卿這才準備出廁所。
她手剛放在鎖上，忽然聽到廁所裡響起幾個女人的聲音——
“那女人哪裡好？名聲不好也就罷了，坐在那裡像個木頭樁，話都不會說，也不知道姜唯看中她什麼了？”
“還是無雙你好，長得漂亮，也清清白白的。”
聞言，就有一道溫柔的女人聲音緊跟着響起，“少說兩句，她再不好，就憑姜唯喜歡她這一點，我就輸了。”
方俞卿認得這聲音，是花無雙。
也是奇怪，她上一次跟花無雙見面，還是半年前在那個酒吧裡。她竟然還分辨得出來她的聲音。
聽了花無雙的聲音，就有人跟她打抱不平。
“你哪裡輸了？那女人指不定有多騷呢？看着溫柔乖巧，她要真這麼乖巧，會做出那種，十七歲就懷孕的事來麼？也真是不要臉。雖然吧，她方家的確有錢，但她除了家世，還有哪一點比你有優勢？”
“姜唯現在也不見得就是喜歡她，說不定只是同情她呢？”
“我就沒看到過他們兩個人接過嘴牽過手，誰知道他們真實關係到底是什麼？”
“你可別這麼說。”又有個人打斷那女人的談話，她冷笑着，譏諷說道，“說不定他們兩個早就滾了無數次牀單了，方俞卿那人品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小小年紀就能懷上別人的孩子，現在二十多歲了，肯定早被姜唯睡爛了。”
“算了別說了。”花無雙假惺惺地提醒他們不要在背後議論他人。
這羣人各自進了廁所，方俞卿這才拉開門走出去。她剛離開，所有廁所的門都打開了，幾個打扮靚麗的年輕女孩聚在一起，說，“我們剛纔說的話，她應該都聽到了吧。”
“肯定聽見了，剛纔我都注意到了，廁所裡就一扇門關着，方俞卿又來上廁所了，肯定是她。”
“希望她知難而退，別再霸佔着姜少了。”
幾人對視一眼，都笑得很奸詐。
“哎，來都來了，上個廁所吧。”
“嗯。”
四個女孩又轉身進了廁所，她們剛將廁所門關上，那本該離去的方俞卿卻忽然出現在了廁所門口。她的手裡，拿着拖把跟掃帚，不多不少，正好四把。方俞卿動作迅速地將拖把橫放在廁所門的門把手上，將每一間廁所都堵得死死的。
她又找到桶，接了水，找準目標，直接潑了進去。
“啊——”
“他媽的！是誰，哪個瘋女人！”花無雙氣急敗壞的聲音，從廁所裡面傳了出來。
方俞卿可能也是喝醉了，膽子特別大。
她聽到別的女人爲花無雙打抱不平的罵咧聲，又轉身去提了幾桶水，然後給她們每個人淋了一桶。最後，她站在鏡子前，將手洗乾淨，優雅地離開，深藏功名與利祿。
方俞卿回到包廂內的時候，嘴角還帶着笑。
姜唯注意到了，特別好奇。
等方俞卿一坐下，他就湊過來問她，“上個廁所，就把你高興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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