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已經跑到瀏覽器去查詢過小說爲何物了,戚不凡自然懂得攻受是何意。他錯愕了幾秒,趕緊刪掉戴初空的這條消息,以免被方俞生給看見了。
他覺得戴初空簡直膽大包天,竟然敢幻想他跟方先生…
方俞生第二天來醫院看望他的時候,還特別關問了他的心裡感受。“怎麼樣?阿笙發給你的文章,你都看過麼?”
戚不凡搖了搖頭,又偷偷地看了方俞生一眼,那眼神像是心虛。
方俞生髮現了,眼神也變得狐疑起來。“你這麼看我做什麼?”
戚不凡趕緊搖頭,“沒什麼。”見方俞生不相信,戚不凡舉起二指,像是對天發誓,說,“真沒什麼!”
方俞生覺得他心裡肯定有鬼。
但他再聰明,也是猜不到真相的。
方俞生想了片刻,就以爲戚不凡是在思考他跟戴初空之間那些破事。他態度嚴肅了些,問他,“你打算怎麼做?”
“什麼?”戚不凡沒跟上他的。
方俞生說,“你跟初空啊。”
戚不凡沉默下來。
方俞生低頭玩手機,不再追問戚不凡。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才聽到戚不凡問,“家裡還有給我留房間麼?我想回9號別墅住一段時間。”
方俞生擡頭,無言地注視着戚不凡。“你去我家,那初空了?”
戚不凡知道方俞生的意思,方俞生認爲這種時候,初空來照顧他要更好。但戚不凡還是堅持自己的想法,他覺得自己不能跟戴初空再處下去。
戚不凡就說,“好久沒有吃過錦姨做的飯菜了,想念了。”
方俞生綠眸微眯,目光顯得凌厲,讓人不敢直視。“不凡,你是在躲避她?”
“不。”
戚不凡搖搖頭,他說,“我給不了她想要的東西,就不該給她希望,和她生活在一起,其實是對她的一種折磨。”
“如果方先生不嫌棄麻煩的話,我想回9號別墅公館住一段時間。”他想到什麼,眸光黯淡下來,又說,“除了那裡,我也無處可去。”
方俞生嘴脣翕動了幾下。
這話聽着怪可憐的。方俞生最後沒有再勸戚不凡,只是嘆息了一聲,答道,“當然有,我說過,我們是一家人,你要回家,說一聲就是了。”
方俞生掃了眼戚不凡的胸口,問他,“哪天出院?”
“醫生說明後天都行。”
“那就明天,我跟司機一起來接你。”
“好。”
方俞生離開的時候,在走廊上撞見了匆匆趕來的戴初空。戴初空本來是小跑着奔向病房的,看見方俞生,戴初空忙停下腳步,恭敬地喊了聲方大哥。
方俞生也停住腳。
見戴初空臉頰微紅,明顯是急切地跑了一段路程,就問她,“從哪兒來?沒打車?”
戴初空說,“有些事,耽擱了。是坐出租車來的,外面這條街有些堵,我直接跑路過來的。”
“這樣啊…”方俞生點點頭,指了指身後的病房門,跟她說,“不凡明天就要出院了。”
“是麼?”戴初空聞言欣喜不已。
她說,“那我今晚得回去收拾下房子,再買些菜…”她還在憧憬明天戚不凡出院後,自己親自照顧他的畫面。方俞生本來想告訴她真相的,可話到嘴邊,又覺得於心不忍。
他嗯了聲,才說,“你去看他吧,我先走了,明天再來接他。”
“好!”
沒有多想方俞生這句話中藏着的意思,戴初空步伐輕快地跑進了病房。戚不凡正在喝水,見她來,不急不緩地將杯子裡最後一口水喝了,纔對她說,“你看上去很熱,做什麼了?”
戴初空搖頭說沒做什麼。
她走到牀邊坐下,問戚不凡,“剛撞見方大哥了,他說你明天出院,是麼?”
“嗯。”
“太好了!早就想讓你出院了,醫院裡住着實在是壓抑。”戴初空帶來了一些水果,她挑了幾顆龍眼,剝了遞到戚不凡的嘴邊。
“吃。”戴初空說。
戚不凡垂眸看着面前的龍眼,握着龍眼的那幾根手指細膩白皙,是年輕女孩子纔有的。他猶豫了下,最後還是低下頭,含住了那顆龍眼。
戴初空又剝了幾顆,偶爾自己吃一顆,其它的都給了戚不凡。
她一邊剝龍眼,一邊跟戚不凡說,“你想喝藕湯麼?我有個同學家賣蓮藕,冬天適合喝藕湯,你喝的話,我可以跟我同學買兩斤。”
“對了,阿笙姐姐不是懷孕了麼,要不我多買些,給他們也送些去?”
戴初空說這些話的時候,偏清冷的俏臉上,含着一抹淡笑。
戚不凡盯着女孩子嬌俏年輕的臉,心裡一痛。
這麼美麗可人的丫頭,怎麼就愛上他這麼一個老男人?
發現戚不凡在走神,戴初空不確定他有沒有在認真地聽自己講話,便問他,“你有在聽我說話嗎?”
“初空。”
戚不凡認真地喊她的名字。
戴初空嗯了一聲,面含三分笑意,宛如三月盛開的桃花,緋紅而迷人。
戚不凡看着她笑靨如花的臉,心思一定,便說,“明天,你陪我去一個地方吧。”
“哪裡?”戴初空有些意外,還有些好奇,除此之外也有些生氣。“你身體還病着,傷口還沒全部癒合,你現在不宜多動。”
戚不凡點頭,說,“我知道,但有個地方,我希望你能陪我去。”
戴初空低頭想了許久,才問,“你要去哪裡?”
戚不凡說,“沈城。”
沈城,那是北方一個有名的城市,是戴初空的家鄉。
戴初空呆了呆,下意識問道,“去沈城做什麼?”
“有點事。”
戴初空皺着眉頭,顯然是不想去。
“初空,陪我去吧。”戚不凡的聲音裡,多了一些哀求之意。戴初空拒絕不了戚不凡的請求,她最後還是答應了。
當晚,方俞生就收到戚不凡的短息,戚不凡通知方俞生,他明天要去一趟沈城,讓方俞生派司機過去幫他把東西拿回方家。
方俞生有些納悶。
他問喬玖笙,“你說不凡去沈城做什麼?”
喬玖笙靠坐在貴妃椅上,聽了這問題,目光暫時從一本名著小說上移開。她微微搖頭,說,“可能是去看冰雕?”
“他現在還病着。”一個心臟受傷未痊癒的人會跑去看冰雕?
用腳趾頭也想得到,那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