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官盡皆舉起了酒杯,大多數臉色尷尬不敢去看主位上翼生的臉,可是出乎衆人的預料,翼生並沒有動怒,而是臉色由始至終掛着淡淡的笑容。
只見翼生也舉起酒杯,對衆人道:“對,今天的確是一個值得慶賀的日子,來,大家乾杯。”
翼生的妥協,讓文武百官心中更是有了計較,有部分人相互交換了眼神,從對方的眼神中,都能看出對這新任的蠻國皇帝的不恥,那眼神分明在說,這蠻國的江山,怕是很快就要易主了。
第一杯酒下肚,場中的歌舞表演更熱烈了,衆人吃吃笑笑一番之後,佐鋮又敬了第二杯、第三杯酒,文武百官見國主翼生都是一副討好佐鋮的態度,衆人更是不敢得罪佐鋮,紛紛上前向他敬酒。
秦落煙雖然爲女眷,可是因爲身份特殊,所以也被安排在了宴席的末尾,她的身旁坐着一臉憨厚模樣的許厚。
兩人都沒有說話,只是安靜的作者看衆生百態,歌舞昇平的場景,似乎並沒有沾染到兩人,兩人明明坐着,卻又是一種完全深處場景之外的感覺。
秦落煙不時的看看天空,這隻有一顆星星的夜色沒來由的讓她覺得心口發緊,總覺得有什麼很重要的事在發生,可是又抓不住那種感覺。
她搖了搖頭,替自己斟了一杯清酒,端起酒杯在靠近脣邊慢慢的品着,她告訴自己,也許是因爲今夜三大家族的勢力要行動,所以她纔會緊張心緒不寧罷了。
只是,女人的第六感總是很神奇,她心底深處,有一種感覺,今天的心緒不寧未必是因爲今晚三大家族的舉事。
“你臉色不太好?”許厚看她心不在焉,忍不住開口小聲問了一句。
秦落煙回過神,目光怔怔的看向許厚,猶豫了許久,才問了一句,“小龍呢?”
許厚見她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反倒是面色凝重的踢到了小龍,也就謹慎的道:“小龍應該隱藏在暗處,你要尋他的話,我去幫你找。”
秦落煙點了點頭,“那就有勞許大哥了。”
許厚應了一聲,起身就離席了,他來回得很快,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就重新回到了秦落煙的身邊,不過回來的時候,他的身邊跟了一個小太監。
小太監低眉順眼的端着一壺酒,來到秦落煙的身旁替她斟酒,秦落煙擡起頭看了他一眼,容貌雖然陌生,可是那眼神卻很熟悉。
“小龍?”秦落煙不着痕跡的輕輕喚了一聲,小太監沒有擡頭,只低低的應了一聲。
秦落煙這才肯定了他的身份,到底是伺候出身的人,無論扮演起哪一個角色,居然都惟妙惟肖看不出絲毫的破綻。
“姑娘有何吩咐?”藉着給她倒酒的功夫,小龍悄聲問。
秦落煙接了酒杯飲了一口,猶豫了一下,又問:“我只是想知道,你家主子現在怎麼樣了?”
小龍忍不住擡頭詫異的看了她一眼,又很快隱藏了下去,她和傅子墨之間的事情,小龍是後來通過同僚才知道的,按理說都是兩個彼此將對方推開的人,可是卻偏偏都惦記着對方。
他嘆了一口氣,道:“昨日還和霓婉統領聯繫過,主子在容家主宅尚且安好。”
“昨日……”秦落煙一口酒飲下去,覺得喉嚨有些燒灼感,她輕輕地咳嗽了兩聲,又道:“你那和他聯繫的信鴿還有嗎?幫我去問一問他的現狀吧。”
“呃……”小龍似乎完全沒有想到她會提出這個要求,一時之間有些回不過神來,他皺着眉頭想了好一會兒,才咬牙點了頭。
“對了……別說是我在問。”秦落煙見小龍起身要走,又叮囑道。
小龍腳步一頓,怔了怔,卻什麼也沒問,然後道了一聲,“好。”
宴會上,酒過三巡,佐鋮被文武百官相繼敬酒,幾番下來便有了醉意。誰都知道,這世上總有那麼一些人,一旦酒精上頭就會覺得全世界都是他的,而佐鋮剛好就是這一類人,喝了酒的他,越發覺得自己不可一世,舉着佩劍就來到場中,說是興致來了,要替衆人舞劍一曲。
文武百官當然拍手叫好,極盡阿諛奉承之言語。舞姬們見佐鋮上場,很快識趣的就退了下去。
“佐將軍乃戰場上真刀真槍殺出來的英雄,能親眼看見佐將軍舞劍真是畢生榮幸,不過佐將軍一個人舞劍倒是顯不出將軍的風采來,紅花總要綠葉來配,不如找幾個身手靈活的侍衛和佐將軍一起對演一番,如何?”
有一名文官站了出來大聲說道,這文官先前敬酒的時候最是熱情,一連敬了佐鋮好幾杯酒,偏偏又是個口舌流利的,說起好聽的話來偷偷一道,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就將佐鋮哄得服服帖帖。
佐鋮先是一怔,隨後看見這文官,虛手點了點他,道:“你這小子,又來拍我馬屁了,不過我佐鋮今天高興,就讓你拍上一拍!好,在場的侍衛們聽着,誰要是願意上來陪我佐鋮舞劍,如果舞好了,我佐鋮必有重賞!”
正所謂藝高人膽大,佐鋮許是覺得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所以便有恃無恐,一副高高在上的感覺,尤其是看那些侍衛們的目光,像是在看螻蟻一般,也許在他看來,這些侍衛沒有一個是他的對手。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很快就有侍衛們提劍上場,那幾名侍衛都很懂禮數,上場之後先是對着佐鋮行了大禮,讓佐鋮在面子上就賺了個滿分,然後纔將佐鋮包圍了起來。
“你們就給我放手來攻,每擋下我一招,就往上升一級!”佐鋮大聲的宣佈獎賞,越發讓幾名侍衛們眼神變得灼亮。
要知道,侍衛們的提拔,都是有嚴格的管理的,作爲一個將軍,根本沒有資格干預宮內侍衛的提拔,可是佐鋮竟然不經過國主的允許,就擅自給出了這樣的獎賞,這意思,完全沒有將翼生這個國主放在眼裡。
衆人看在眼裡,心中雖然有計較,卻也無人站出來當面指出他的逾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