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是第二次了。
一次雲暮雪動了調陰兵的念頭,也是這個聲音從心裡響起,阻止她。
這個聲音,到底是誰?
感覺它像住在她身體裡一樣。
“小主子,你在發什麼呆?”鬼大擡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一個虛影閃過,雲暮雪收回心神,她蹙起眉,問鬼大,“君家有沒有什麼秘術,能在人死後還留下聲音的?”
“什麼?”鬼大一臉茫然。
“是留聲術,把想說的話預先藏在一個地方……”
說了一半,雲暮雪放棄了。
這年頭沒有錄音機,而且那個聲音,來得古怪。每次都是她真正動了調陰兵的念頭,纔出現,平時沒影兒的。
這不是錄音能做得的,得和她心神合一!
是君憐蕊的聲音嗎?
“小主子,你說的我不懂。”鬼大茫然的搖頭,“如果流星在,他可能會知道。”
“……”
雲暮雪眼裡浮起一抹傷,她擺擺手:“算了,你們去忙吧,我沒事了。”
“那好,小主子你隨時召喚我們。”
“嗯。”
大哥死了,蓮晶被奪。這兩件事不能讓鍾離淵知道。
他現在纔剛從失去視覺的悲傷走出來,接下來,還要面對失去聽覺和言語能力的痛苦。
待到那時,他不能再朝堂了。
她要代政,得像他!
她用力抿了抿脣:“來人!”
“皇后娘娘……”
“準備下,我要出宮,低調點兒走。”
“是,要通知王妃嗎?”
“不了,我自己去。”
“是。”
……
半個時辰後,雲暮雪出現在水宅外。
他們自稱北狄來的落魄貴族,怎麼看,這家子都不是普通的人家。
哪個貴族有事沒事搞易容術啊?
她深吸一口氣,擡手敲門。
叩,叩——
很快有家丁開門,昕兒站在門後,笑盈盈的看着她,似乎已經等了很久。看到她熱情洋溢的撲來:“姐姐你終於來了!”
“你怎麼知道是我來?”雲暮雪揉揉他的頭,用布包纏着的包子頭。
“我不知道,但我每天都會來這裡等。姐姐你說過會再來玩的。”昕兒乖乖的說,仰臉看着雲暮雪,“姐姐,我很想你。”
雲暮雪剛來時心裡的戒備,都被這小人兒給化掉了。
“你傻啊?我幾時來都不一定,你不怕等成望姐石?”
“姐姐,什麼是望姐石?”昕兒好的問。
“唔,我是套用了個典故啦!從前有人個呢,站在山下天天等她丈夫,等啊等的,變成石頭人了,一直維持着等丈夫的姿勢,後人稱之爲望夫石。”
“哦哦,昕兒明白了。那昕兒做望姐石吧!”
昕兒一臉無邪,雲暮雪心裡,卻莫名的一酸。
“水婆婆呢?我有事找她。”
“在屋裡,姐姐你跟我來。”
“好。”
……
水婆婆坐在正房大屋,細心的調着一碗顏料,她面前的桌,還擺着幾個碗,盛放着紅、白、粉等原料。
一張完整的人皮面具靜靜擱在模具。
她調一會兒原料,往人皮面具細緻的描一描,專注的姿態有種詭異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