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一吹,萬物重生。 三天時間,一晃而過。
雲暮雪除了陪徐然,是絞盡腦汁的想解盅之法。前朝動盪,鍾離淵也是忙得不可開交,夫妻兩人見面的機會驟減,更別說同牀共枕了。
景陽宮,鍾離沐被層層侍衛看守着,與世隔絕。到此時,他才發現,自己有多天真!
他以爲有了母后的獨寵,便能取代鍾離淵,成爲東臨的新主。
原來不是的,東臨已經是鍾離淵的天下,他不過是個無關緊要的影子。徐家一垮,他手甚至連兵權都沒有!
“一步錯,步步錯……”
他惆悵的望着天空嘆氣,開始想念南苑行宮那蔚藍的天空。十四歲的少年,纔剛剛獲得新生,嚐到了愛情的滋味,不甘心這麼死去啊!
“錯了又怎樣?沒有回頭路。”
一個陌生的聲音響起,鍾離沐嚇得抖了一抖,看向聲源。
那人一身黑袍及地,衣襟繡着銀色的荼蘼花。鍾離沐差點兒叫他“尊主”了。不過,那人沒有戴玉面具,棱角分明的臉充滿男子氣概,不過略微蒼白些,一道淺紅色的印子從他的左額角,斜斜劃到右臉,眼角有淡淡皺紋,約四十來歲的樣子。
“你是……”
“來救你的。”那人說,清郎的聲音亦不同於尊主的電子音。
“是尊主派你來的?”鍾離沐高興的問。
那人呆了一下,面無表情的點點頭:“是的。”
“太好了!那我們快走吧!”
鍾離沐衝過去,主動得不像話。
那人眼角微微一抽,道:“好!”
“等等!”鍾離沐猶豫了一下,期期艾艾的問,“你能不能把我母后一直救了?”
“放心,她不會死的。”
“那還有一個人。”
“誰?”
“一個女人……”鍾離沐不好意思的紅了臉,典型的初入愛河。
“真麻煩!”
那人猛的出手劈向鍾離沐的腦後,鍾離沐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
與此同時,鍾離淵再一次來到慈寧宮:“母后,你還是不肯說嗎?”
三天,徐太后像是蒼老了十歲,她看着面無表情的鐘離淵。
他已經是個完美的帝王了,殺伐果斷、冷漠無情——至少,在她眼是這樣的。
“你要朕把鍾離沐帶這兒來嗎?”
爲了鍾傾,鍾離淵還真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也不知道,這叔侄兩人什麼時候變得手足還要親了!
徐太后掙了下,頹然的跪了下去:“皇,哀家真的不知道那個盅。那事徐相沒和哀家商量過。”
“母后求你,不要傷害沐王。他好不容易纔活下來。”
“朕活得又容易嗎?”鍾離淵反問。
徐太后垂了垂眼,低聲道:“從前都是母后的錯,和沐王無關。你要殺殺了我,只求你,放沐王走,讓他回南邊去……”
“放虎歸山?”鍾離淵冷笑。
“他沒有能力和你斗的。徐家垮了,古清死了,等哀家一走,他是個孤兒了,你放過他吧!”徐太后哀哀的請求着,“只要你放了他,哀家自盡,絕不會讓你背弒母之名的!”
鍾離淵抿緊脣角,居高臨下的看着徐太后,衡量着她話裡的真實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