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讓整個房間裡鴉雀無聲。
就連造型師都舉着捲髮器,錯愕的看着她。
謝瑩瑩不自覺嚥了口口水,雖然夕姐這話很荒唐,可想到剛剛她評價那幅畫時輕描淡寫的“還行”兩個字,她又想到IMO考完和高考後她對自己滿分的“還行”,忽然就覺得,這句話怎麼有點可信了呢?
而李紫夏則瞪大了眼睛。
在宿舍裡的時候,她的確是小看了夕姐,按理說這次不應該質疑的,但國畫這東西是需要時間的積累的。
葉儷四十多歲了,她經歷了人生的跌宕起伏,聽說丈夫最近還破產了,擁有着那樣豐富的閱歷,才能畫出《孤山圖》的孤寂和淒涼來。
這幅畫上的意境,不是一個十八歲的女孩子能夠畫出來的。
顧彭更是覺得可笑了,他直接詢問:“你剛說,你學國畫,學了多久?”
薛夕:“一個月。”
顧彭直接看向了李紫夏,開了口:“學了一個月,就可以畫了一幅以假亂真的畫作了,真是夠牛的啊!小夏,你這朋友吹牛都不打草稿的嗎?還是把我們都當成傻子了!她在宿舍裡,就是靠吹牛征服了你嗎?”
李紫夏冷了臉:“顧彭哥,我說了,你不要人身攻擊,夕姐這麼說肯定有她的道理。”
顧彭凝起了眉頭。
李紫夏看了薛夕一眼,雖然不相信她只學了一個月的國畫,就可以畫出來這幅畫,但她想到在宿舍裡的種種事情,決定相信夕姐這一次。
她很沉着冷靜,直接開了口:“喊管家來,讓他把那幅畫先拿下來,宴會馬上就開始了,別等人來了看到,如果真是贗品,我們李家就太丟人了!”
顧彭臉色直接冷下來:“小夏!你怎麼能聽她說了一句話,就這麼做?”
李紫夏直接厲聲說道:“顧彭哥,我相信這件事放在你身上,你也會這麼做的,謹慎些總是沒有錯的。”
她說完這話,就頭髮也不燙了,直接站了起來,往外走。
顧彭見她這樣子,瞪了薛夕一眼,“我去吧,你趕緊燙頭髮。”
李紫夏點了點頭。
等到顧彭離開了房間裡,李紫夏這纔看向了薛夕,打算等她解釋這一切。
可惜,這時候,門外卻傳來了亂糟糟的聲音。
李紫夏皺起了眉頭,催促道:“快點。”
她又給薛夕說道:“夕姐,你們先做,有什麼事情宴會結束了再說吧。”
化妝師急忙往她頭頂上戴了一個銀色皇冠,配上那藍色的裙子,整個人瞬間明亮起來。
李紫夏穿上藍色配套的高跟鞋,往外走去。
推開了房門,就聽到外面亂糟糟的。
顧彭正在說話:“伯父,既然小夏擔憂這幅畫是假的,還是先摘下來吧,不然她看到沒摘下來生氣。”
李紫夏的父親則是開了口:“一個只學了一個月國畫的人,就敢在這裡大言不慚,現在的小孩子真的是太自信了!顧彭,你也太寵着小夏了,這幅畫既然都找了專業人士來辨認,我相信你,不許摘!這是顧彭的心意,怎麼能摘下來?”
管家站在旁邊,也是神色訕訕的。
李紫夏走過去,詢問道:“爸爸,怎麼了?”
李父是個有點啤酒肚的中年商人,看到她以後就戳了一下她的頭:“家裡真是把你給寵壞了。一個黃毛丫頭的話,你也信?顧彭找了那麼多人辨認,這幅畫怎麼會出錯。”
李紫夏:“可萬一錯了呢?”
李父哈哈大笑:“錯了也是顧彭的心意,你辦事還是太不靠譜了,就算是贗品,我們也要虛心接受!有什麼好丟人的,誰家裡還沒買過幾幅贗品呢?再說了,我看這畫就很好,掛着吧。”
李紫夏欲言又止時,李父說道:“而且,等會兒傅元修會過來,他可是國畫大師相隱居士的兒子,這幅畫也是他當初陪着相隱居士在拍賣會上買下來的,等會兒讓他幫你驗證一下,不就是了?況且咱們還請了夜黎老師過來,如果這幅畫真是假的,由夜黎老師親自指出來,也算是一段佳話!”
李紫夏:“…………”
最終,這幅畫還是又掛了上去。
等到薛夕和謝瑩瑩從李紫夏房間裡出門後,看到那副畫時,李紫夏有些不好意思,低聲的解釋道:“夕姐,我不是不相信你,是這是顧彭送的禮物,如果不掛着,顧家會很沒面子。”
薛夕:“……沒事。”
算了。
這幅畫模仿的很像,如果她不是當事人,恐怕也很難分辨出來,必須要很專業的人才能辨認出來,應該不會出事吧?
李紫夏見她如此淡定,忍了又忍,忍不住問道:“夕姐,這幅畫真是你畫的?”
薛夕點頭。
李紫夏:“……你好厲害,你是不是認識夜黎老師呀?”
薛夕:??
她再次點頭。
李紫夏:“哇,那你們關係好嗎?等會兒夜黎老師會帶着她女兒一起來,我有點擔心。都說藝術家很清高的,像是我們家這種銅臭味這麼重的人,她會不會看不起我啊?”
薛夕:“……不會。”
李紫夏繼續感嘆着:“那你說,她女兒長得好看嗎?是那種腹有詩書氣自華的人嗎?”
薛夕拍了拍李紫夏的肩膀,“你看看我。”
李紫夏看向了她。
薛夕:“夜黎的女兒,長我這樣。”
李紫夏:???
薛夕繼續淡定的開了口:“我媽媽就是夜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