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卿眼睛裡冒光。
她就是想要害死方方,當初在社團裡的時候,社團裡的成員就都不把她放在眼裡。
現在,抓到了方方,再因爲抓捕方方而受點傷,這樣子的話,又是一件功勞,可以加分。
她距離p2就會更近一點。
這麼一想,她抓着方方匕首的手就更用力了,那匕首很鋒利,直接劃破了她的掌心。
顧雲卿已經距離方方有段距離,這個時間,足夠景飛將她擊斃了吧?
她側了側身,把方位都露出來了,因爲她知道,在那邊埋藏着狙擊手,可等了一秒、兩秒……
怎麼還不開槍?
她正打算再次提醒景飛下達命令,就聽到景飛喊道:“小心!”
顧雲卿驀地鬆開了拉扯着方方的手,旋即方方再一次將匕首靠近了她的脖子處。
機會稍縱即逝,方方又將她控制住,知道暫時無法逃走,直接繞到了旁邊一棵樹下。
方方大喊道:“別過來,再過來,我就真的殺人了!”
景飛沒過去,距離的不遠不近。
他緩緩開了口:“方方,自己出來吧,我知道你不是什麼大奸大惡之人,你現在出來,我還可以當你是自首,會爭取給你減刑。”
方方喊道:“我已經沒有回頭之路了!!”
她眼圈都紅了,個子嬌小的女生,此刻緊緊抓着顧雲卿,手指都在顫抖着。
薛夕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幅場景。
方方躲在樹後面,而顧雲卿察覺到她情緒的激動,正一動也不敢動,小心翼翼的說着話:“方方,方方你冷靜點,你要是殺了我,就真的沒有回頭之路了!”
方方一時間沒說話,局勢瞬間僵持下來。
景飛皺起眉頭,有點着急。
他同情方方,同時也相信方方不是壞人,不然的話先前幾次也不會信她,可如果方方拒絕逮捕,那麼將會罪上加罪。
就在他焦急的時候,老大和夕姐來了,看到他們,景飛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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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停下,向淮跟着薛夕,一起來到了這邊,孤兒院雖然整潔卻破舊的院子裡,那顆大大的榕樹後,方方靠在那裡。
薛夕經過景飛身後的人,往前走。
走了兩步,察覺到身後跟過來的人,她急忙回頭,看向向淮,先交代了一句:“你別往前,危險,待在這裡吧。”
正眼巴巴等着老大過來解圍的景飛:?
不是,老大,按照計劃,走到這一步了,接下來要幹啥?您不過來,怎麼指揮啊?
景飛開了口:“不危險,方方也沒搶,夕姐,你讓老……你男朋友過來吧?”
薛夕頓了頓,“他不老。”
景飛:“…………”
不用擡頭,都能感受到老大飛過來的冰刃。
不過老大你爲什麼在夕姐說不用過來時就停下了腳步?這麼妻管嚴的嗎?
薛夕也沒心情跟他掰扯這些,見向淮沒過來,這才放心的繞過特警們,走到最前方的景飛身邊。
她盯着樹後面,方方露出來的衣角,緩緩開了口:“方方,自首吧。”
方方一頓,半響後才平靜道:“你也覺得,我該死嗎?”
薛夕緩緩道:“該不該死,應該由法律來評判,我沒有資格。”
方方心一涼。
可接着,就聽到薛夕再次開了口:“但我會請最好的律師,我也會努力研究律法,幫你減刑。因爲我覺得,你罪不至死。”
方方攥緊了拳頭。
其實從找了薛夕以後,她並沒有跟着吳途離開,而是隱身跟在了薛夕的身後。
她能看到,這兩天裡,薛夕已經快要將律法書籍翻了一遍了。
甚至晚上,她還打着手電筒偷偷躲在牀上看書,就是爲了幫他們幾個減刑。
方方眼圈紅了,神色間露出遲疑和糾結猶豫。
如果她也被抓了,於達、瓶子他們的父母,就更沒有人照顧了!
當時剛進入社團,當觸碰到法律底線時,幾人就約定過,以後誰被抓了,都不要試圖營救。
在外面的人,要負責照顧好各自的父母,因爲吳途那個人,看着就不靠譜,不是照顧人的料。
方方想到這些,眼圈紅了。
若不是因爲這個,她早就在於達被判刑的時候,就去自首了,何必等到現在?
可,真的就這麼放棄武器嗎?
這時——
“哇”的一道哭聲,忽然間響徹了整個院子。
方方一愣,扭過頭纔看到孤兒院那個被顧雲卿利用的小孩子,正在放聲大哭,她邊哭邊喊着:“警察叔叔,你們爲什麼抓姐姐,姐姐不是壞人!姐姐不是壞人!嗚嗚嗚嗚……”
“姐姐會給我們買糖吃,還會跟我們玩捉迷藏,姐姐還經常給我們買好吃的,這樣的姐姐,不是壞人,警察叔叔,你們抓錯人了!”
“嗚嗚嗚……姐姐不是壞人!”
小孩子的哭聲,劃破天際,響徹在這小一片的院落裡。
方方看着她。
聽着她口口聲聲喊着“姐姐不是壞人”,不知道過了多久,全身的力氣像是被慢慢抽走了。
她手一鬆,匕首落在地上。
景飛回頭看了向淮一眼,見他略一點頭,這才揮手,率先衝了過去,他先將地上的匕首一腳踢到了旁邊,這才扶住了方方。
身後的人這才趕到,有人拿出手銬,正要將方方雙手拷住時,景飛看了一眼哭泣的小女孩,忽然開了口:“不用了。”
那人後退一步,沒說話。
方方站在那兒,視線有點呆,她先看向了小女孩,摸了摸她的頭,又細心的拿出紙巾幫她擦了擦眼淚,這纔開了口:“乖,別哭了,給你糖吃。”
她拿出一塊大白兔奶糖,塞進了小女孩的嘴巴里。
然後這才站直了身體,跟着景飛往門口處走去。
路上,景飛還在絮絮叨叨:“我說,你別一會兒悄悄隱身跑走啊,我們這裡的人都帶着紅外線感應眼鏡的,能看到你。你別嚇唬人!我會害怕的!”
方方:“…………”
等景飛帶着方方上了車,車子啓動時,顧雲卿這才往門口處跑:“噯,我還沒上車……”
話沒說完,肩膀卻被一隻冷白的手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