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只是眨眼之間,一天便又過去了,擡頭望着黑沉沉的天空,莊儒生的心情越發的沉重。讀蕶蕶尐說網
還有兩天。
悄無聲息的落在齊攬月的庭院中,沒過一會,房門便被推開,齊攬月獨自走了出來。
清清冷冷的眸子似不經意的掃過四周,齊攬月緩緩地在石桌邊坐下。
她怎麼可以以爲莊儒生還會來呢。
昨晚的事情,她旁推測橋,也沒有打聽出後來的事情,心裡的擔憂總是消不掉。
“齊姑娘。”確定四周都沒有別的人,莊儒生才輕輕的走了出來,纖手中,拽着一封信。
驚訝的回眸,齊攬月眸中欣喜的光芒擋也擋不住,“莊公子,你沒事麼?”
搖了搖頭,莊儒生在齊攬月身旁坐下,握在手中的信封推到齊攬月面前。
“這是?”齊攬月疑惑的拿起信封,白淨的封面上,一個字都沒有。
“後天之前,一定要把它交到伊少傾的手上,告訴他,若是不看事情便會朝着他所想的反方向而行。”站起身來,莊儒生淡然的目光朝着院外看去,轉眸再看向齊攬月時,靈動的眸子如閃爍着比星光還要燦爛的光彩,“我們出去走走吧。”
“可你……”擔憂遠比欣喜更多,齊攬月緊皺着眉,並沒有動。
挑了挑眉,一抹邪笑爬上她的臉頰,“不必擔心太子,我的出現,只會讓他覺得你更加珍貴。”
“我不是擔心太子,我怕二公主知道你的下落,會對你不利。”一字一句,發自肺腑。
伸手拉住齊攬月的手,莊儒生臉頰的笑容更加溫柔,“我就是要讓她知道我來過。”
齊攬月眸光顫了顫,隨即站起身來,美豔的容顏上揚着一抹笑意,“你想做什麼,我都幫你。”
莊儒生的手僵了僵,拉住齊攬月的手便想要收回來,卻被她緊握住,那雙美眸,如當年般清澈。
“不用覺得你利用了我而愧疚,知道嗎?你的出現,是我死寂的生活中唯一的光彩,我沒辦法愛上太子,即使沒有你的出現。呆在這裡,再好也是囚籠。”
“那我答應你,不破壞你的夢。”
墨藍色的纖影剛竄出太子府,便傳來一陣揪心的叫聲。
“疼……”
莊儒生嘴角抽搐,眼淚都快要落下來了。
擰着她耳朵的大手卻絲毫不減力度,反而更加囂張的把他的脣湊到她的耳邊,“知道錯沒?”
“我哪錯了?”勾着手拉住他擰住自己耳朵的手,莊儒生哭喪着臉,真想自己力大無窮能捏碎他的手指。
她去做正事,還沒回家就被這廝蹂躪,簡直想不通。
“找抽!”擰着她耳朵的力道加重了些,洛子陽不爽的打開她的兩隻手。
礙眼。
“你孃的鬧哪樣?我哪裡又得罪你了!”疼的怒火攻心,莊儒生惡狠狠地斜看着身旁的禽獸,音貝加大數倍。
影在他們身後的黑影隊,直落冷汗,王爺這舉動,還真是……不顧大局部分時間地點的幼稚。
“誰在那裡?”巡守的侍衛聞聲趕來,腳步聲快速的朝着他們逼近。
莊儒生趕緊噤了聲,斜眼瞪着洛子陽,囂張的示意他快放手。
“別以爲這麼容易我就放過你。”低低的聲音,充滿了蠱惑。
不似警告,更像是情話。
莊儒生的脣角得瑟的向上揚起,隨即,自己便被洛子陽攔腰抱起,快步的步入了更深的陰暗中。
街上昏昏暗暗的燭火映着他妖孽般的容顏,莊儒生剛好能把他完美的側臉映入眸中,灼灼的看着,怎麼都不會厭似的。
似乎很喜歡這個人,很愛這張皮。
街上偶爾來往的人們詫異的看了眼這對相擁的男子,隨即便又惶恐的低下了頭快速的趕路,王爺的風流事早就傳的滿天飛,卻不是他們這些平民所能說三道四的。
洛子陽有規律的腳步卻突兀的停了下來。
周圍的行人嚇了一跳,趕緊加快了速度逃離這是非之地。
賣東西的小販,愕然的垂下了頭。
都裝沒看見。
桃花眼緩緩地移向她,莊儒生立即移開了目光,心虛的閃爍。
眸底掠過一絲不悅,洛子陽的語氣充斥着惱怒,“不看了?”
“不看了。”
這廝絕對扭曲了,看也犯法。
“看夠了?”
“嗯……”剛一脫口莊儒生便後悔了,惶恐的要解釋,身子便已經華麗麗的下墜。
險險站穩,亦狼狽的退了好幾步。
洛子陽邁步上前,高大的身軀隨即便出現在莊儒生的面前,修長的大手霸道的托起她的手。
“啪……”
很乾脆很響亮的一巴掌打在她的手心。
力度一點也不含糊的。
“你幹嘛?”痛的緊皺着眉大吼,莊儒生惱怒的要扯回自己的手,洛子陽握她手掌的力度又加重了些,痛的她再不敢亂動一下。
雖然她還是可以想泥鰍般從他手中逃掉。
“記清楚,以後再敢對別的人發.騷,我就廢了它!”洪亮的聲音,霸道至極。
眼角抽了抽,莊儒生瞬間明白了,她受此虐待就是因爲和齊攬月拉了拉小手。
“你孃的別把我想的跟你一樣齷蹉!”
扯破了嗓子,氣勢一點不弱。
走不了的商販,身子骨不由自主的顫了顫。
眉梢微挑,洛子陽一用力便把莊儒生拉到自己面前,纖弱的嬌軀緊緊地貼了上來,“你有意見?”
寬大的手掌放在她的腰間,稍稍向上一點,大拇指便壓住了那隱隱的柔軟。
摩擦。
起火。
“沒,沒有意見!”咬牙切齒,莊儒生臉頰漲的通紅。
陰沉沉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微弱的笑意,洛子陽的手卻更加肆無忌憚的向上移了些,“再有下次,我就在大街上辦了你。”
放在她背上的另一隻手緊了緊,身下的硬物赤果果的抵着她。
心裡一陣惡寒,莊儒生的身體卻不由自主的緊繃,不受控制的電流在身體裡橫衝直撞。
和洛子陽在一起,擦槍走火要多容易就有多容易。
吞了口口水,“我們回家吧。”
擡頭看了看天邊的一片紅霞,莊儒生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放下了手中繡好的腰帶。
歪歪曲曲,線條錯亂,不知繡的是什麼東西。
卻已經沒時間改進了。
“凝煙,幫我保管它吧,明日,我若是向你要,或許我就可以不用離開了,若沒有,那我離開之後,你幫我把它送給洛子陽吧,這算是作爲他的妻子,第一份也是最後一份禮物。”
太陽落下,便是最後的期限了。
“真不知道你一天在想些什麼。”懊惱的看了莊儒生,凝煙一把將她拉入懷中,“作爲好姐妹,我希望你能自己把這個送給他。”
“你……不怪我了?”目光閃爍的看着凝煙,莊儒生激動的心臟中滿滿的都是不確定。
這些天,雖然她跟在凝煙身邊學刺繡,兩人之間的那道隔閡,卻始終沒有消除,只是彼此心照不宣,沒有說明而已。
“不管你有沒有殺將煦暖的孩子,我和洛子毅都是不可能的,我從來沒有再抱過任何希望。我只是難過,你……”凝煙閃爍的移開了目光,並沒有繼續說下去。
她對那孩子其實有着很複雜的感情,更一時沒能接受,莊儒生能做那麼心狠手辣的事情。
那畢竟還是個快要出生的孩子。
何其無辜。
“我不會再讓這種事情再發生的。”目光灼灼的看着凝煙,莊儒生似對她承諾更似對自己承諾。
就算她和伊少傾之間,必須一生一死,她也要擺脫。
“四夫人,該走了。”
莫戚高大的身軀鬼魅般的出現在窗外,冷峻的臉沒有多一絲的表情。
“嗯。”莊儒生點了點頭,轉眸深深的看着凝煙,伸手抱住她,“保重。”
凝煙的心臟一沉,猛然意識到什麼事情就要發生了,伸手想要抓住莊儒生,她卻已經走到了門口。
映着豔紅的夕陽,她的笑容明豔動人。
“儒生……”
快步追出去,院裡哪還有哪還有那兩人的身影。
緊緊地握着手中的腰帶,保重兩字在她心頭沉沉的迴響着。
就似訣別。
冰涼的夜風拂過她的臉頰,墨色的衣衫緩緩地舞動,在水面上映出一抹好看的倒影。
就似一隻欲飛的蝴蝶。
涼風吹的眼眸有些不舒服,莊儒生微微眯起眸子,纖弱的身影似一片輕巧的葉子般靜落在水面。
清澈的湖水,泛着絲絲漣漪。
她的心,並不平靜。
冰冷的氣息滲入她的心上,莊儒生的身子不由自主的緊繃。
他來了。
緩緩轉身,一襲黑袍冷傲的站於水面之上,這張傾國傾城的容顏永遠冷的沒有半絲溫度。
莊儒生展顏一笑,“我就知道你會來。”
“還有什麼事?”
冰冷如霜的語氣,就如他的人,鐵血無情。
“走之前,想見見你。”墨黑的靴子踩在水面上,一層層漣漪盪開,莊儒生脣角含着一抹迷離的笑容,靈動的眸中,盡是癡戀。
癡癡地看他最後一眼。
銘刻在心。
冷硬如石塊的心臟動了動,伊少傾猛然轉開視線,邁步便要走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