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靖元緩步朝一旁的粗樹幹後走了出來,陣法已經啓動,不管宗政無憂與上官璃月是生是死,這個陣法都不可能停下來。
他們,要在裡面,困到永遠。
西門霜華的頭微微朝那個掌聲傳來的地方側了一下,“宗政靖元!”
宗政靖元脣角帶笑,“正是我。”沒想到,西門霜華眼睛看不到,反應能力卻這麼超出了他的想象。不過,費了這麼大的周折,他還是得到了他想要的結果。
“現在,我誠摯的邀請二位,與我同盟,待他日,天下一統,二位便與我共享榮華富貴。”宗政靖元攤開雙手,華袖隨着他的動作擺動,彷彿,他已經看到那麼一天。爲所欲爲,將不會再有任何人,讓他覺得忌憚。
西門霜華放開懷中的花莜茹,緩緩站起身來。
“霜華哥哥。”花莜茹心中一沉,支撐着遍體鱗傷的身子站起來拉着西門霜華的華袖。
宗政靖元看着那道身影,那一雙黯淡的眸子,讓他的心沒由來的一震。
花莜茹死死的拉着西門霜華的袖子,“你破不了這個陣的。”
“小茹,這裡是什麼地方?”西門霜華卻不理會,轉向身側的花莜茹問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花莜茹頓時低頭,聲細如蚊。
西門霜華沒有多想,輕聲安慰了一聲,“放心,霜華哥哥來了,絕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你。”
花莜茹心中一熱,她感覺的這一時刻,真的好甜蜜。
“小茹,幫我看陣。”
“霜華哥哥,這個陣法,你真的破不了!”花莜茹臉色一僵,急的快哭出來了。
“乾位在哪?”
花莜茹咬緊下脣,一陣沉默。
“告訴我。”西門霜華的聲音帶着一絲不容反駁的堅定,那雙暗淡無光的眼神硬生生的看得花莜茹心陡然一沉。
“這個陣法一但開啓,便是一個死陣,所有的方位全都被打亂,即使,你找到陣法,也無法破解,除非,花無歡在世,也許還有一點希望。”宗政靖元雙手抱胸,愜意的靠在旁的一棵樹上。
“無極陣!”西門霜華眉緊緊緊擰在一起,無極陣可是國父的嘔血之作,的確如的宗政靖元所說,就連國父他當年談起這個陣的時候,都是一陣嘆息,就連國父他本人,都還沒有找到破解之法!
可是,開啓這個陣的條件十分苛刻,除非,用他的血脈。小茹的身上,有着國父的血,怪不得,宗政靖元帶小茹來到這裡。
不,璃月絕不能被困在裡面!突然,那道身影飛身而起。
“不要!”花莜茹趴在地上,她連一個衣角都沒有碰到。
接着,那道的身影被的光柱彈起,落到十步開外的地方,幾乎沒有停留,那道身影再次朝光柱撞去……
“霜華哥哥!”花莜茹看着那道身影,猶如自殺一樣,幾乎瘋魔。
在那道身影的再次衝起的時候,花莜茹迅速攔着的西門霜華的身影,緊緊的抱着他的腰身。
“放手!”
“不放!”花莜茹拼命的搖頭,她如果放手了,不是讓霜華哥哥去送死嗎?她做不到,做不到眼睜睜的看着他這樣,心痛的都無法呼吸了。
手臂一痛,莜莜茹被西門霜華強大的力道拋到一旁。
“霜華哥哥!”
那道身影再次被撞飛,花莜茹心如刀絞,緊緊的揪起胸前衣服。在她的世界裡,愛情是最痛苦的東西,她所看到的,母親也好,霜華哥哥也好,都是痛苦的。
這一刻她發現,她的感情世界裡,也是痛苦的無法言喻的。
這一刻她發現,她真的愛上西門霜華了!
一回眸,那道被光柱彈開的身影重重的落在地上,掙扎了一下,卻沒有站起身來。
花莜茹狼狽的爬了過去,西門霜華的那身華服早就被凌厲如刀的勁風割的破爛不堪,隱隱發現那已經破爛的衣服上,竟然一片一片的溼了起來,顫着雙手摸了一下,鮮紅的顏色,刺疼了她的雙眸。
“霜華哥哥,不要,不要再去了,你破不了那個陣法。”花莜茹哀求的聲音響起。
西門霜華勉強直起身子,推開身旁的花莜茹再次衝了上去。
宗政靖元眸色微暗,這一時刻,他竟然覺得心中一熱,爲了西門霜華這種賊快蠻牛一般的執着,在他的眼中,西門霜華瘋了!
西門霜華的身子再次被撞飛,重重的落到地上,胸中一陣悶痛,一絲鮮血順着嘴角劃落,擡起手扶着胸口,胸口的起伏比之前都強烈了許多。
試了這麼多次,果然就如他了解的一樣,找到陣眼,還沒有來得及入陣,方位立即就變了,跟本無法破解。
“霜華哥哥,你怎麼樣?”花莜茹迅速跑了過去,扶起西門霜華的身子。
“我沒事。”西門霜華說完,控制不住的嘔出一口鮮血。
“霜華哥哥!”花莜茹捧着西門霜華的臉頰,不爲有滾燙的鮮血從他的口中流出來,擡起手,立即按着他的脈搏,她的臉上頓時一陣慘白。
“小茹,扶我起來。”
“不。”花莜茹的堅定的搖了搖頭,溼了眼角。
“讓我再試一次。”
“再次一次,你會沒命的!”花莜茹堅決的按着西門霜華的身子,絕不允許他再上前一步。
西門霜華掙扎了一下,不經意的碰到花莜茹隨身的衣袋,手指碰觸到一個東西,憑手感斷定,這是一棵植物。
花莜茹看到西門霜華手裡拿着的東西,臉色更加慘白。
“這是什麼?”西門霜華的聲音有些冰冷,其實,他的心裡更有點怕知道答案。
“說!”
“血靈草。”花莜茹低頭,淚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的往下滴落。她不知道,要承受的是什麼樣的後果,西門霜華的臉色,冰若冰霜。
如果,再給她一個機會重來一次,她還是會這麼選擇,一百次,一千次,都會!只有這樣,纔不會讓她後悔。
“好!很好。”西門霜華手上的力量不由自主的加重。
“你放手,你放手啊,這是唯一的一株,如果弄壞了,你的眼睛永遠都治不好了!”花莜茹的拼命的去奪但是她沒有想到,西門霜華的力道會那麼大。
“爲什麼?”西門霜華的聲音起來好像帶着無盡的滄桑。
“不爲什麼!爲的就是要你重見光明,爲了這個,我可以付出一切!”
“啪!”
一股火辣辣的感覺自己臉上傳一來,花莜茹沒動,心裡,卻一片悲涼。在霜華哥哥的心裡,她只不過是一個被臨終託付的負擔。他對她的好,都只是因爲爹和孃親的關係。連上官璃月的一根頭髮絲都比不上。
“小茹,你太讓我失望了。”西門霜華一直有一種希望,他懷疑過,可是,他寧願相信,這一切都是被宗政靖元脅迫的,他拿到血靈草的那一刻起,粉碎了他所有的希望。
“我求求你,把血靈草給我,我願意承擔一切。”花莜茹苦苦哀求着。
“你承擔的起嗎?”西門霜華的聲音讓花莜茹的心瞬間冰封。
手上的力道突然變強,那株血靈草頓時被他直接握的根莖分離,鮮紅的草葉頓時褪去了那種鮮紅的顏色。
花莜茹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她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縱然心中在吶喊,卻好像隱入了一個無聲的世界。她能聽到什麼碎了的聲音,久久之後,她才吸了一口氣,也才感覺得到,碎的,正是她的心。
那道身影再次衝了上去,再一次被彈了回來。
兩行清淚,頓時順着花莜茹的臉頰劃落下來,朝西門霜華爬了過去。
“不要碰我。”
花莜茹的心僵在原處,卻被他的冰冷再一次傷的體無完膚。
“少君!”冷夜帶着暗衛趕了過來,正好看到眼前的一幕。
“華一脈,你快救救他!”花莜茹知道,西門霜華已經關上了他的心門,她永遠也叩不開了。
剛剛從帝都趕來的華一脈不加思索按着西門霜華的脈,眉宇緊緊皺在一起,掏出一個藥丸放到西門霜華的口中。
“陣,陣法……”西門霜華握着華一脈的手,他憑着一股毅力撐着着,但是,還沒有說完,便昏了過去。
“霜華哥哥!”花莜茹看着西門霜華的影子,撕心裂肺一般的疼。她知道,縱然他自己都奄奄一息了,記掛的人,卻還是上官璃月。
冷夜突然站起身來,“我去瞧瞧。”
“慢着!”
所有人的目光都的看着跪在西門霜華身側的花莜茹。
“我有破陣之法。”
衆人頓時一喜,等着花莜茹接着說下去。
“華先生,能否借一步說話?”
華一脈點點頭,跟着花莜茹朝一旁走去,談話的時間很短暫,除了花莜茹與華一脈之外,沒有第三人知道談話的內容,只是從華一脈的臉色中,看到了一絲沉重。
宗政靖元身形微動,就在花莜茹走向陣法的那一刻,頓時飛身而起,他不能讓這一切,毀在花莜茹的身上,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
“攔住他!”花莜茹喊了一聲,冷夜帶着暗衛頓時衝了上去。
暗衛們團團將宗政靖元唯住,縱然不是他的對手,了留給了一絲有限的時間給她。
------題外話------
系統君飄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