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軍對戰,想混進王城並不是想象中的那樣簡單。雙九跑了之後,元寶的壓力驟然加重,好在混入敵營進城這種事情,做起來也是一回生二回熟。
等兩人成功進了王宮,看到眼前的景象均是一驚。
元寶忍不住嚥了下口水,“這莫言清也是個心狠手辣之人,好好的王宮被他燒的面目全非,也是可惜。”
這東夷王宮雖然比不上京都皇宮的華麗恢弘,極盡奢華,可也是宮宇亭臺,堂皇盛大。
大火從黃氏時分開始,燒到現在還有零星火苗,宮裡人人危急,哀聲四起,幾乎亂作一團。濃煙迷眼,熱氣灼膚,遍地蒼夷。
慕容靜也不敢相信,莫言清居然真的一把火燒燬大半個王宮。
“嘖嘖,這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怨啊……”元寶幽幽嘆了口氣,“東夷王該後悔了。”
何止後悔……
養了這麼一個白眼狼兒子,帶來這等着滅頂之災,怕是已經悔青了腸子。
“走,去看看。”慕容靜臉色沉沉,半點高興不起來。這把火燒的是痛快了,死傷也着實好看。
宮中已經亂了,宮人和侍衛都在救火,誰也不曾注意到他們的闖入。正是驚惶未定之時,不知誰高喊,“不好啦,不好啦,東晉大將打進來啦!”
緊接着,宮中一片驚呼,漆黑的夜裡火光點點,喊聲不斷。
慕容靜追着這喊殺,一路暢通地找到了主殿。
此刻,身在正宮的東夷王,橫臥在軟榻之上,雙眼狠厲地盯着跪在下方莫言清身上。
“逆子!孽障!”
莫言清被繩索捆緊,身上動彈不得。一身黑衣髒亂不堪,血口被繃開,血跡斑斑染紅繩索。素來潔淨整齊的臉上,也落了幾道黑漆漆的炭黑。
“你看看你做的好事!二十年前,朕就不該留下你這禍星!”東夷王看着他一副事不關已的模樣,氣得面目猙獰。
聞言,莫言清緩緩擡起頭,眉眼堅毅地望着火冒三丈的東夷王。他雖然被伏,身上的尖銳與凜冽卻沒有消失。
“禍星麼?”他譏諷一笑,“父王太擔舉我了。”
他眼裡的寒意不曾掩視,落在東夷王眼裡越發不喜,“朕的王宮被你燒成這樣,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你!”東夷王深吸一口氣,“人證物證俱在,居然還不承認,來人……”
“陛下何不聽他把話說完。”靜坐在一旁,把玩手指齊晴柔突然擡起臉,頗俱深意看着東夷王。
東夷王怒喝道:“事到如今,聖女難道還要護着這畜生?”
齊晴柔卻不理會他的怒氣,反而起身朝莫言清走過去,居然臨下地盯着他凌俊的臉,“你將慕容靜引入地宮,重傷自己的父王,本已是重罪,念在你母親的情面上,本座護了你一次。你且說說,這一次你要如何脫罪?”
莫言清沒有避閃她審視的目光,“不是我做的,爲何要脫罪?”
“你還敢說不是你!”東夷王再也忍不住了,抓起案上的墨臺狠狠地砸了過來。
莫言清雙眼一眯,微微一側,躲了。
見他居然還敢躲,東夷王氣得心口疼得厲害了,要不要他的腿骨斷了,下不了地,此刻怕是已經奔到他面身,一陣拳打腳踢了。
氣死他了。
偏偏莫言清淡定如常,只是側目朝東夷太子看了一眼,“火是太子放的,與我何干。”
齊晴柔審視的目光,便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
東夷太子眼皮子一跳,轉身瞪向莫言清,“七弟,話可不能亂講,所有人證物證皆指向你,你不認罪就罷了,爲何還要往爲兄身上潑髒水?”
說完,往地上一跪,深深朝着東夷王拜下去,“父王切不可聽七弟亂講,他私闖地宮被罰,兒臣今日好心去看他,哪知道會撞破他欲行縱火之事,他……”
“既然是欲行,那就是還沒有做,這大火是怎麼燒起來的?”莫言清冷冷道。
東夷王依舊是滿臉的怒氣。
齊晴柔的目光在兩人身上穿梭了一陣,卻突然笑了起來,“此事不急,誰是誰非,總能查個明白。眼下東晉大將已經兵臨城下,陛下別隻顧着眼前。”
她一句話點破關鍵,東夷王瞪着莫言清的目光果然稍稍收斂了一些。齊晴柔明顯的要保下莫言清,他不是聽不出來,可他還要靠她對付慕容靜,暫時還不能翻臉。
這蓄生不就是仗着他的忌諱,纔有恃無恐的嗎?實在是可恨。
東夷王收回視線,眼裡的厭惡不要太濃,“此事,聖女有何高見?”
齊晴柔卻但笑不語。
東夷王的視線往下方一掃,掃到莫言清時怒火又燒了起來,“來人,將這畜生押下去,聽後發落!其餘等都退下!”
大殿一關,裡面說了什麼,無人知曉。
潛伏在外面的元寶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陛下,莫言清被關起來,他失敗了。”
慕容靜垂頭沉吟片刻,“大軍壓境,迫在眉睫,且看他們還能翻出什麼浪來。”
從齊晴柔蟄伏不出,她就知道莫言清必然不能成事,此番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那現在怎麼辦?不如趁着夜色,讓奴才去殺了東夷王那狗賊?”元寶問。
“東夷王的命留給大將軍來取,我們要對付的人是齊晴柔,別打草驚蛇。”慕容靜搖搖頭,“莫言清被關在哪裡,先找他問問。”
兩人不再多言。
找到拘困莫言清的暗牢不難,但看守的人卻有些多。
元寶四下看了看,回頭謹慎道:“陛下稍等,待奴才把他們引走,您再進去。”
“你小心點。”
元寶行事還穩妥,鬼祟地顯了個身,再打上一場,就順利把仇恨值拉走了,剩下來的慕容靜輕鬆就解決了。
暗牢內,溼氣頗重,撲鼻而的一股黴味令人作嘔。捂着鼻子,忍受着種種不適,慕容靜很快長到了關押莫言清牢房。
看到她,莫言清吃驚不小,“你……”
“你是怎麼暴露的?”慕容靜自然不是來敘舊的,直奔主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