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草姐姐是咱們這個花園的園丁嗎?”
“園丁?”
“對呀,打理鮮花的工匠呀,有嗎?”白蔻眨着眼睛,顯得她天真又可愛。
“沒有呢,沒有專門的園丁或者花匠。”
“那這召集聚會一類的事,總有幾個管事的姐姐吧?”
“嗯,現在管事的都是幾位元老,不過你這園丁的說法蠻有趣的,興許日後我們可以增設幾個固定的園丁打理會裡的庶務。”萱草摩挲着下巴,看得出她在認真地考慮這個問題。
“這麼看來,姐姐就是元老之一咯?”白蔻單手支腮,嗲聲嗲氣地發問。
萱草一愣,摸着白蔻的腦袋哈哈大笑。
“居然被你發現了呢!不愧是現在人人稱道的白總!”
見萱草承認得這麼痛快,白蔻也同樣感到驚訝,她知道秘密花園裡面一定有頂層貴婦,但沒想到聖人的皇女就直接是元老之一。
“是不是很驚訝?不要緊張哦,以你的聰明應該很輕易就能想到纔是,我們園子裡的鮮花每一株都不想認命罷了,你努力至今看得出來也是一個不想認命的孩子,雖然還未婚但我們很高興有你的加入哦。”
“哎哎哎,等一下,我還沒有正式表態說要加入吧?你們不要自作主張啊!”
“什麼?你不想加入我們嗎?”萱草露出個沒什麼威脅性的狡黠表情,“哼哼哼哼,想想顧昀哦,我們在朝中還是有些力量的。”
“呃,他要是這麼容易就被你們玩死了,正好證明了他的實力不過如此,是我眼瞎看錯了男人。”
萱草傻了眼,旁邊的貴婦們不知幾時都停下閒聊,坐過來聽她倆說話,見白蔻現在這樣說,紛紛掩嘴偷笑。
“不要在這裡嘴硬,你敢把這話當面對他說嗎?”
“他已經聽過無數次類似的話了呀,心臟鍛鍊得很強大了。”
“啊!怎麼能這樣!一點把柄都沒有了!”萱草一副被打敗的懊惱模樣,雙手捧臉嗷嗷叫。
“基本上,這樣說也沒有錯哎。”白蔻撓撓臉蛋,笑眯眯地點頭。
“哎呀呀,這樣一說,好像你倆感情不好似的,滿京城的人都等着看你們的婚禮呢,要不你先透露一下,你倆是不是這麼打算的?”
“哎呀,對個臉嫩的小姑娘說這話幹什麼,應該直接問,你倆打算幾時結婚呀?”
“各位姐姐,這個問得纔是真直接。”白蔻大囧。
“怎麼,有問題?你倆成不了?”貴婦們一臉八卦表情,插滿了珠釵的腦袋一起圍了上來。
“這個,叫人不好說呀!”白蔻捂臉,一副羞意。
貴婦們的八卦之魂頓時熊熊燃燒起來,把白蔻的手扒拉下來。
“先別害羞了,先說說怎麼個不好說呀?”
“難不成顧昀對你做壞事了?”
白蔻低下頭,繼續害羞,同時臉上還有憤憤不平和一絲疑惑。
衆貴婦們一臉瞭然,擺出見過世面的成熟婦女的姿態,想要教教黃花大閨女什麼叫男女之道。
“咱們先不問別的,就問問你倆有沒有結婚的打算吧?”
“顧昀有,我嘛……”白蔻皺起臉,好像有什麼問題沒想通的那種疑惑表情。
“怎麼了?你不喜歡他?”
“那也不是。”
“那到底是怎麼回事嘛?你說嘛,真是急死我們了。”
“就是吧,我還沒答應結婚呢,顧昀就老是對我動手動腳,只要和他捱得近一些他就要牽我的手,你們說,這要是和他結婚了,那不是要被他拖上牀去?”白蔻鼓起腮幫子,義憤填膺,義正辭嚴。
“……”
“……”
“……”
衆貴婦們一起失聲無語,頭頂只有鳥叫聲飄過。
“怎麼了?難道我說錯什麼了?”氣氛實在怪異,白蔻怯怯地望着大家,一副膽小可憐的樣子。
“沒、沒什麼……”
“沒毛病,你這話沒毛病。”
“對,沒毛病。”
“事實的確如此。”
貴婦們看着白蔻的臉,一時間都弄不清楚她是真不懂還是裝傻逗人一樂,反正她們一下子是不打算和白蔻探討更深入的話題了。
白蔻睜大眼睛,一副天真無辜的表情,眼神中充滿了渴望,等着面前這些經驗豐富的姐姐們給予她最爲精妙的人生指導。
“今天大家是出來玩的,不適合聊這種男女相處的私密話題。”
“嗯,是的是的,這裡太空曠了,我們聊聊沒什麼,下人們聽了去在外面亂說就不好了,我們下次找個有房頂的地方好好聊。”
“好呀好呀!我自小與家人分開,這種事沒人教過我,說出來都不怕姐姐們笑話,女人的月事都是我進了曄國公府之後由年長的僕婦們教導的。”
白蔻怎麼可憐怎麼編,激起了貴婦們無盡的同情心和憐愛心,感慨她能有今天實屬不易。
“你現在是否極泰來,更要好好珍惜生活,就饒了顧昀吧,他在你身邊真是怪不容易的。”
白蔻先前對顧昀的數落也是貴婦們對他無比的同情,可是想想白蔻居然從來沒有人正經教過她女兒家的東西,也就難怪她的想法和行爲與別人不一樣。
“不要替他求情啊,他最擅長賣可憐了,打小他就是家裡的寵兒,有點什麼事長輩們都要心疼半天。”
“唉,這沒辦法,家裡有繼承權的男孩子都是這麼慣着長大的,那真是家裡的金孫,受不得一點委屈的。”貴婦們完全贊同白蔻的話。
“顧昀已經是相當不錯了,他考中了狀元,現在是朝廷精心培養的人才,多少這麼嬌慣的男孩子最終長成了讓人頭疼的紈絝子弟,闖禍敗家的都不在少數。”
“是啊是啊,顧昀真的是同齡人的典範,不知道多少父母家長羨慕曄國公夫婦倆呢,他們府上先國公就是探花出身,祖孫三代這麼多進士,祖上又是軍功封爵,顧二太爺現在也是二品將軍,真是要文能文,要武能武的文武家族。”
“顧昀現在是人中龍鳳,你給他留點面子,別打擊得太狠了,砸一棒子好歹給顆甜棗。”
“不打擊他他會驕傲的啊。”白蔻擡頭望天,“雖然他現在胖得都掉下了京城第一公子的寶座,可是依然還是深得貴女們的愛慕和暗戀,他隨時能換新對象,我就沒有那麼多好男人可以挑選,所以我心裡不平衡,他一在我面前得瑟我就要打擊他,習慣問題。”
“唉,說的是呢。”白蔻的話再度引起了在座貴婦們的一致共鳴,“男人們隨時有退路,女人卻只能從一而終,真不公平。”
“正是因爲感到了不公平,纔有了這個秘密花園,但我們救不了全天下同樣命苦的女人,我們能救的只有願意自救的女人。”
萱草單手支腮,語氣悠悠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