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邵五小姐還拄柺杖呢?”白蔻一臉無辜又帶點同情地問道。
“是呀,不拄柺杖走路就要摔跤的。”
“哎呦,邵五小姐,身邊就是現成的師父,向韋家小姐請教了麼?”
“請教什麼?”滿桌姑娘們的目光馬上掃向了邵家和韋家的女孩們,韋家姐妹豪爽地起身走向邵心薇。
“練武的人磕磕碰碰是常有的事,邵五小姐去年上元節右腳不幸骨折,現在雖然養好了傷但還是不良於行,麻煩韋家小姐指點一二?”
“咦?就是說邵家妹子這右腳的事麼?我們還以爲是幼年生病導致的呢,原來是骨折,多大點事呀,不值一提。”
“真的嗎?真有法子讓我恢復走路?”邵心薇心頭一喜。
“你的骨頭都長好了麼?”
“早就長好了,但就是痠軟無力,沒有柺杖的話完全走不了路。”
“傷了整整一年?”
“整整一年。”
“那要趕緊治了,不然再耽擱下去,你這一輩子就真離不了柺杖了。”
邵家的婆子丫頭們這時也圍上來作揖。
“二位小姐有什麼法子請儘管指教,我們五小姐若是真的能恢復正常走路,我們邵府上下都會感謝你們二位的。”
“這種客氣話就不要說了,我們姐妹也就對這個有點心得,就跟白蔻說的一樣,練武之人磕磕碰碰受點傷在所難免,我自己從小到大胳臂腿都骨折過,現在不還好好的,有方法慢慢練的,本來最佳時間就是剛剛傷愈的那幾個月,要是拖了一兩年就真沒辦法了。”
“只要能練回來,什麼苦我吃。”邵心薇連忙保證。
“別自己嚇自己,沒什麼難的,就是要堅持,尤其身邊的人要閉上嘴巴,有點不好就大呼小叫地叫你不要亂動又傷着了怎麼辦,其實這纔是害了你。”
邵心薇的丫頭婆子們慚愧地捂住了嘴巴,這種話一年來她們都沒少說。
“這次都聽你們的,絕不叫旁人干擾我。”
“那好,回頭我們約個日子在你家見面。”
“嗯,就這麼說定了!”邵心薇轉過頭來衝白蔻豎大拇指,“還是白蔻反應快,這纔打個照面的工夫就解決了我的大難題。”
“就是,她這腦筋轉起來我們都比不上。”寧佩蘭笑呵呵地贊同。
“白蔻,衝你這主意我也要謝謝你,你說你想要什麼?”邵心薇大方許諾。
“邵五小姐這樣說,婢子可就大膽邀賞了。”
“只要我能給,盡你說。”
“邵五小姐日後有什麼吃吃喝喝的小茶會,能不能來個帖子邀請顧繪小姐一塊去?”
“咦?請顧繪參加我們的聚會?”
“我們繪小姐的身體已經調養得差不多了,太醫現在的意見也是建議她開始接觸外人,否則整日坐在房間裡,時間一長人就真的廢了。”
在座的小姐們看着安靜沉默的顧繪,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
“我們繪小姐不會給大家添麻煩的,她每天在屋裡就是這樣坐着,跟她說話她不理人,太醫說要跟她多說話,她聽得多了纔會說話,可是婢子一個丫頭天天哪有新鮮話題好說,又不忍心看着我家小姐就這麼過完一輩子。”水貞眼淚汪汪地哭求。
“如果她能一直安靜呆着的話,倒是可以邀請她參加我們的茶會,但有條件,白蔻你得做好吃的一併帶來。”靜筠郡主稚嫩的嗓音打破了席間的沉靜。
“沒問題,歡迎點菜,只要婢子會做,一定做。”白蔻一口應承。
有靜筠郡主這番話,大家也就不再計較,尤其她們先前又從葉君婷嘴裡聽說了真正搭救皇孫的人是白蔻,自然都以爲是靜筠郡主在給白蔻面子。
“那就這麼說定了,我們每個月都要小聚幾次,有合適的茶會的話就發帖子來。”邵心薇點頭笑道。
“我外公家的表姐妹們也會辦茶會,我若是能出門,一定叫上顧繪。”靜筠郡主給了一個大大的保證。
別的小姐們也大方地許諾,有適合顧繪出席的聚會都會邀請她參加。
水貞喜極而泣,向在場衆人行禮道謝。
三房的那五位小姐看在眼裡頗爲羨慕,白蔻三言兩語就叫顧繪這個寄養的女孩子得到了郡主的幫助,而她們的嫡母卻沒有這麼好的資源可供她們庶女使用,她們唯一能盼望的就是藉着曄國公府的招牌,將來找一門好親事。
白蔻站在人羣后頭安閒地微笑,顧繪的難題解決。
葉君婷注意到白蔻的表情和目光,雖然看上去很正常,但總覺得透着一股子算計的味道,而且是把在場所有人都算計進去了。
不知道將來顧昀娶的哪家小姐,要是不及白蔻會算計,豈不日後要被她吃得死死,一點少夫人的面子都沒有了?
白蔻察覺到有奇怪的目光,回望過去正好看到葉君婷有些躲閃的眼神,臉上笑意又加深了幾分,大夫人定了世子十九歲春闈後再議親,眼前這一羣已經及笄的小姐們八成都沒機會嫁進來做少夫人,她也就懶得理會葉君婷在打什麼主意。
說話間,外面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另有下人拿了燭火上三樓平臺點燈籠,顧昀也派人到二樓來問小姐們方便幾時上街看燈,約定了一個出發時間後就去安排車馬待命,直接從花園角門出去。
小姐們重新穿戴整齊,白蔻又讓人送上熱茶,稍事休息一番後,姑娘們上三樓看燈賞景,玩了一會兒就徑直下樓在園子裡散步,接着她們的兄弟們陸續出來,叫上自家姐妹出角門乘車出發,到街上去尋一整夜的熱鬧。
顧昀也上了他的車,跟在車隊裡往坊外大街走,靜筠姐弟倆很想跟去再玩一會兒,但奈何不了盧公公央求,只得半道上與大家分手,先行回宮。
衆人車輛上了大街陸陸續續就都散開了,各往各另外的約會地點去,他們這樣的大戶小姐和少爺,家裡早就在不同的坊裡預定了適合看燈的酒樓茶館裡最好的位子,入夜後的花燈遊行是新年最後的一場熱鬧。
葉君婷在葉家人看燈的酒樓裡碰到了認識的一羣朋友,也是家裡專門爲女孩們訂了一個房間用來看燈,於是葉君婷就跟她們一塊呆在一塊,吃吃喝喝談笑風生之間,葉羣婷不知不覺地把白蔻纔是皇孫救命恩人的真相告訴了朋友。
皇孫遇襲被救的真相與宮裡發佈的公告相差甚大,這自然讓人大吃一驚,就連邊上侍立的下人們都一臉驚訝,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這條消息當夜就在口耳相傳中慢慢地傳播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