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昀一手提着他的錢袋,一手從後面攬上白蔻的腰,把她拉進自己懷裡,還當着對方這些人的面,大大方方地白蔻臉頰上親一口。
“錢在這裡,你們拿了快走,我這小姑奶奶脾氣不好,發起威風來你們可吃不消。”
“大哥,這對狗男女耍我們玩呢!”有個小弟反應過來,大聲叫嚷起來。
“大過年的,我看你們這對狗男女當真是壽星老上吊活膩了!”這帶頭大哥的臉色最是難看,被個小丫頭片子這麼譏諷了一頓,臉上完全掛不住了。
“哎哎哎,我說,這裡是百安坊。”顧昀晃晃錢袋,趕在白蔻說話前先開口。
“那又怎樣?!”
“那又怎樣?你們幾個人第一天出來混的?道上的弟兄誰不知道花家兄弟倆就安家在百安坊?要不要我帶你們去認一認門?就在西北隅,很好找。”
“少拿花家兩位哥哥嚇唬我們!你們敢提他們的名字,怎麼會不知道他們兩家人都到外地過年去了?!”
“啊!原來你們知道他們兄弟兩家人都不在家,難怪這麼大膽子在這裡劫人弄錢!”顧昀手一鬆,拽緊了錢袋的繩子,另一隻手拉着白蔻慢慢往後退,“唬不住他們了,要不要跑?”
“耍了我們還想跑?!”那個老大氣紅了眼睛,伸手一揮,“弟兄們上,活捉這對狗男女,男的要贖金,女的大家輪番爽完了就賣到窯子裡去!”
“啊?玩這麼狠?!”顧昀頓時停下腳步,先把錢袋子綁回腰帶上,再無比體貼地伸長了手解開白蔻的斗篷,“這斗篷真是人家送的高級貨,弄髒弄丟了都好麻煩,沒法交差,幾位大哥不介意我先拿在手上吧?”
“你這小氣的小白臉,都這時候了還要先護着斗篷不管你的妞,這破斗篷還能比人值錢?”有個小弟陰陽怪氣地說道。
“這斗篷可值錢了,交到識貨的人手上,輕輕鬆鬆換個千金。”顧昀小心地把斗篷卷在手臂上,別讓下襬蹭到了地上的泥水。
“千金?!”那些個小弟立馬眼睛放光,口水都要流下來。
“不相信?”顧昀撫摸着斗篷上鬆軟的毛毛,像個炫富的傻冒富少,“我這樣的公子哥兒,會用便宜貨嗎?我的衣裳非金銀線縫製或者繡花的,不穿。”
“大哥,我們今晚發財了!好肥的肥羊!”
“你們有沒有腦子?發不發財,先把這對狗男女活捉了再說!大家上!男的要錢,女的奸了!”
激動起來的小弟們揮舞着手上的匕首,嗷嗷叫着就衝了過來,顧昀慌里慌張地往旁邊退,一邊高聲大叫。
“你們別這樣!別這樣!有話好好說!我這小姑奶奶真的脾氣不太……”
顧昀話沒喊完,衝在最前頭的那個痞子老大,揮着巨大的手掌以爲一巴掌能把白蔻扇趴下,可這樣一個五大三粗一樣的人物,身形突然一頓,手裡的匕首當啷一聲落了地,雙手捂着褲襠,面露難以置信的驚愕表情,雙膝頹然跪地,倒在了冰冷的地上。
鮮血從他的手指間流了出來,他連一聲慘呼都沒叫出來,人就閉上了眼睛,失去了意識。
“大哥?!”
小弟們驚慌失措地大喊,當看清了自己帶頭大哥傷在哪裡之後,他們立刻本能地夾緊雙腿,矮着身子,但無人再敢叫囂辱罵。
白蔻安靜地站在原地,手裡拿着她的御賜匕首,軍用的高級貨,刃身都是鍛造紋,又有軍方工匠的特殊工藝,和這些痞子混混手裡的尋常匕首比起來,白蔻的匕首不反光,夜戰首選,所以根本沒有人看清她是怎麼出手的,而她一瞬間把人弄成重傷,她手裡的匕首卻沒有沾到血跡。
“看,我沒騙你們吧?我說了我這小姑奶奶脾氣不好,發起威風來你們吃不消,你們偏不相信,非要惹她,現在吃到苦頭了吧?”顧昀抱着斗篷,一臉誠懇地冷嘲熱諷。
“你們一羣蠢豬,哦,不,說你們是豬還侮辱了豬,豬比你們都聰明。”白蔻在手裡舞起刀花,“這麼有錢的公子哥兒,身邊只帶個女人走在安靜的無人小巷裡,你們就以爲是肥羊?腦子是個好東西,可惜不是人人都有。”
“道上有名的花家兄弟就在這坊裡西北隅住着,今天上元節,這羣蠢貨大概是來給人家送節禮的,然後心疼花掉的銀子,又知道他們哥倆和家人在外地過年,於是就這麼瞎了眼地在人家大本營的地盤上打劫。”顧昀冷笑,“花家兄弟是出門過年去了,可家裡就真沒家人留守了?你們的節禮是誰收的?有什麼遺言回家交待一下,洗乾淨脖子等着,三天內,你們就要跟這個美麗的世界說再見了。”
小巷裡一片死寂。
過了一會兒,突然響起丁零當啷的一連串聲音,剛剛還是凶神惡煞的痞子們,紛紛扔了手裡的匕首,倉皇地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地喊。
“大哥!大姐!饒命啊!”
“是我們瞎了眼,惹到了二位尊神,求你們大人有大量,饒我們一命吧!”
“一切都是我們大哥的主意,是他心疼銀子,是他說今晚在這裡做幾票撈回本!不關我們的事啊!”
“你們大哥都躺下了,現在死無對證,你們怎麼說都行了?”白蔻表情平淡地說道,可她的語氣卻叫這些痞子聽得心裡發涼。
“大姐,是我們有眼無珠,求你饒了我們,饒了我們吧!我們給你磕頭,饒了我們吧!”
“你們今晚搶了幾個肥羊?”白蔻又開始晃手裡的刀子。
“不知道,沒算過,上坊有錢人多,巡街的官爺根本顧不過來,我們累了,過來休息一下,就看到二位走來,就起了貪心,以爲是老天爺今晚叫我們發財……”這些道上混的痞子們悔斷了腸子,伏在地上嚎啕大哭,只要想到死亡將至,尿都要嚇出來。
“錢呢?交出來,哄得我高興,我就饒你們一命。”
“在在在!”那些人飛快地爬到已經不動彈的大哥身邊,解下他腰上的汗巾子,裡面有一個鼓鼓囊囊的一個大手帕,在地上打開,銅錢碎銀甚至銀票都有。
“怎麼才這麼一點?女人的東西呢?別說你們把女人都綁了賣了?”
“女人的東西……”這些小弟們一個個又猶豫起來。
白蔻突然飛起一腳,把距離她最近的一個男人踢翻在地,猛地在他脖子上一踩,也是一聲未出,人就給踩昏了。
“啊!!!”
其餘的人嚇得放聲大叫。
好凶殘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