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蔻，你答應要保密的。”
夢梅一手扶着牆，努力地挺直腰桿，想到溫總管的承諾，她情不自禁地還微微擡起了下巴。
“雖然累得一身虛軟，可是依然腰桿筆直一臉驕傲啊，你的情郎看來身份很高呢。夢梅，你放心，我說過的話我一定做到，我會保密到底，畢竟溫總管是東廚房的總管，我可沒那膽子欺負他的外室。”白蔻嫣然一笑。
魯豆豆趕緊捂住嘴巴，就怕自己一下笑出來，而且這個動作還能幫她假裝震驚，其他人則是真的一臉驚訝到目瞪口呆。
“溫總管！？夢梅，你這不要臉的賤貨，居然勾搭到了溫總管！”秀蘭突然劈頭蓋臉地猛扇夢梅，被魯豆豆和宛秋強行拖開。
“別吵了！院門敞着呢，真不怕被人聽見！”
白蔻沉聲喝斥，紅素連忙去關門。
“白蔻，開心了是吧！我知道你開心了！你巴不得除掉我！”夢梅無力地順牆滑坐在地上，用充滿仇恨的目光望着白蔻。
“你這不是廢話麼，三少爺身邊那是多好的位置，你與我向來不合，如今我佔了先機，怎麼可能會給你機會讓你把我拽下去？何況你行爲不端在前，我要是不抓住機會順水推舟一把，豈不是浪費了你拱手送到我面前的大好把柄？只是沒想到你攀到的是溫總管，如今做了他的外室，我又在外面給你保密，你日後在這東廚房裡就是呼風喚雨一般的人物，有什麼不好？”
“呼風喚雨個屁！有你在，誰會聽我的話！”
“真是笨死了，籠絡人心最簡單的辦法就是花錢，你都是溫總管的外室了，有他的撐腰，你再經常花錢給大家一點甜頭，誰不向你靠攏？我一個拿五百文月例的三等廚娘，還能比得過廚房總管的錢袋子？”
“可沒得噁心的，我可不要這種甜頭。”魯豆豆立刻向白蔻表忠心。
“你就算了，你要是靠向她，她還得懷疑你是不是替我做探子呢。”白蔻親暱地颳了一下魯豆豆的鼻子。
紅素輕扯了一下宛秋的衣裳，沒讓她接魯豆豆的話茬，兩人的沉默看上去有點像是在猶豫不決，很好地進入了牆頭草的角色。
秀蘭依舊氣呼呼的，錢嫂子拉着她的手她以防她又跳起來打人，一時對白蔻先前的話沒什麼太大反應。
看戲看到現在也該謝幕了，白蔻拉了魯豆豆回房間幫自己梳頭，把剩下的善後事交給外面的四人去做。
“白蔻，你剛纔說的都是真的？特意等待時機好好利用一把？”魯豆豆貼在白蔻耳邊低聲問道。
“是真的。夢梅爲什麼會勾搭上溫谷山，不就是想勝過我，把我踩在她腳下，讓我永遠比不上她麼，但事實上是我一直走在她的前頭。既然明知她想搶我的差事，我又怎麼會給她這個機會，先下手爲強，後下手遭殃，把她和溫谷山的關係公開來，她就失去了近身侍候主子的機會，主子們是不會要個不潔的丫頭在身邊的。而且同時還等於給溫谷山和夢梅兩人上了一根狗鏈子，有夢梅在，溫谷山找別的女人睡覺的次數會減少，東廚房的風氣會好轉一些。另外溫谷山他有家室，每月錢糧要拿回去養家，他手上根本沒有多少錢可供夢梅用來籠絡人心，指望憑外室的身份弄點好處的夢梅漸漸地會對他不滿，兩人只要心生隔閡，吵鬧打架那都是常事，若是以後溫谷山的妻兒知道這事，我們還有更大的熱鬧看。”
魯豆豆聽完這一大段，已經瞠目結舌。
“你讓她去做外室的目的，竟然有這麼多？”
“主要目的是絕她日後前途，其它的算是附帶好處，有不錯，沒有也沒什麼。主子身邊的丫頭只有兩類人，未婚的和已婚的，但必須得是乾淨清白，各房進新丫頭都得夫人最後圈名，哪個夫人會無視本房名譽讓夢梅這樣的人進去當差？”
“原來如此，這樣一弄她，夢梅就威脅不到你在文菱院的地位了，她一直嫉妒這個呢，這下是徹底沒想頭了。”
“她自己雙手奉上一個把柄，不拿着用一用哪對得起她的良苦用心。”
“你真壞。”魯豆豆點了一下白蔻的腦門，繼續幫她把髮型收尾，“不過還是這樣好，不會被人欺負得太狠，聽說主子身邊不好當差，大小丫頭之間都互相來事兒，你一個人在文菱院可得注意點。”
“我是去做廚娘的，欺負我太狠，她們是想跟自己肚子過不去嗎？”
“真的？！”
“真的，我不威脅丫頭們的地位，你不用太擔心我受人欺負，我在文菱院還挺自在的。”
“那就好，那你只需專心侍候三少爺就好了。”
“是啊，這位正主子纔是我頭疼的重點啊，我現在在花時間慢慢試探他的喜好和口味。”
“沒辦法啦，他是世孫，再難侍候也要硬着脖子上，我相信你能行的。”魯豆豆收尾完畢，拍拍白蔻的肩膀給她鼓勁。
白蔻看看鏡子裡的樣子，笑嘻嘻站起來，轉身與魯豆豆擁抱了一下，兩人一起出了門。
院裡靜悄悄的，大家都在屋裡休息，只有夢梅提着熱水從茶水房出來，看樣子是要洗個澡，不過也難怪，她這一中午實在被折騰得夠嗆。
兩人都很一致地無視了夢梅，魯豆豆送白蔻到院門外，看着她走遠了才閂上院門，回屋裡休息一下。
東廚房裡這時間差不多是雜工們開始幹活了，白蔻不想打攪他們，就沿着夾道徑直往外走，繞過東廚房的大門。
結果在聶三嬸看守的小門這裡，又碰到了上午見過的那個丫頭，兩人正好又是一個進門一個出門。
這會兒白蔻終於看清了對方的長相，沒想到就連姨娘身邊的一等丫頭都是臉蛋和身材都上佳的美人，一雙桃花眼特別有風情，瞪人的眼神看上去都像在羞澀的撒嬌。
“看什麼看！不知道讓路啊！杵着像個木頭一樣！”
白蔻猛地醒過神來，接着她胸口就被對方大力地推了一把，腳下趔趄地往後退了幾步，雙手手掌意外地在帶刺的景觀花牆上擦過，一下子就刺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