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便和我說說樑仲山到底怎麼惹着顧昀的嗎?”
“望江樓知道吧?去年望江樓被自己人縱火,背後指使就是樑仲山,我們正是通過這個案子才發現若語是樑仲山的人,那間樂坊是樑仲山的一個情報點。還有美人宴也是樑仲山辦的,蘭珠經常替代他在美人宴上拉攏別人的美人,只要那些女人願意做眼線,她就保她們不被男人賣掉,有幹得好的還能保證她們被擡舉成姨娘,一輩子有靠。”
“天吶!”童明俐掩嘴輕呼,強忍着內心的激盪。
“若語是接邀約上門演奏的琴娘,她去的府邸多數都有蘭珠的眼線,至於各家眼線之間是否知道有同伴的存在我就不清楚了,但這事是沒錯的,因爲蘭珠也來拉攏過我們世子的那個美人,幸好被及時發現扔了出去。樑仲山一直在想方設法要把手伸進曄國公府來,若是被楊宓娶走了我們顧五小姐,就等於終於被他們撕開了一道口子,這是我們絕對不允許的。”
“這場攻防戰你們雙方糾纏了這麼久,現在因爲我和樑仲山的夫妻關係惡化,你們終於有了教訓他一頓的機會……”童明俐完全明白了。
“沒錯,就是這樣,非常感謝表小姐在關鍵環節上的幫忙,接下來該我們保護您了。”
“有什麼計劃嗎?”
“首先您今天上完香後就回孃家去,說服父母不要聽信樑仲山的蠱惑,但也不要告訴他們我剛纔跟您說的那些事,那些事都沒有真憑實據,僅僅是你知我知天知地知,我們還指望能從蘭珠手上的那些文件書證中找到些有用的證據呢。”
“好,我上完香就回孃家去,到家只說樑仲山寵妾滅妻,別的都不說,僅我一人知道。”
“樑仲山打您的這一巴掌,正好給了我們借題發揮的理由,寵妾滅妻這可是大罪,不能去職起碼也弄他個停職,就算他姐姐是豫王妃也不好使,身爲皇親國戚天子門生朝廷命官知法犯法,啊哈,想想都覺得很激動呢。”
“真能把他弄到這個地步?”
“只要計劃得當,一定弄他個灰頭土臉,叫全京城的人都看看他的真實德性。”白蔻微一挑眉,“反正您也不想和他過下去了,不是嗎?”
童明俐瞪大了眼睛,“你怎麼會知道?我只跟……”
“自然是王妃說的。”
“真是的……”童明俐苦笑,“那時就已經是個局了嗎?”
“不是,是您先跟王妃訴了苦,她擔心您,一不小心在我面前說漏了嘴,我就把樑仲山幹過的齷齪事告訴了王妃,再然後王爺和世子一合計,於是纔有了這個教訓樑仲山的整盤計劃。”
聽到白蔻的否定,童明俐的表情明顯輕鬆了下來。
“你們有了整盤計劃,卻瞞着我這個關鍵環節的人。”
“您對細節一無所知才最安全,樑仲山打您,是不是因爲從您嘴裡沒有問出任何情報?事實上您沒有說謊,您確實不知道蘭珠的下落,您所做的只是拿走了她房裡的東西。而昨天樑仲山得知若語和蘭珠一同失蹤,情急之下就算懷疑到您的頭上,最多也只能逼問您她倆去哪了,至於那些東西他是問不出口的,否則就等於他自揭了醜惡嘴臉。您是石榴會的副會長,手握優質人脈資源,這是他目前投鼠忌器的地方,可若您上完香再回樑家去,您的人身安全可就不一定還在您手上了。”
“你說的沒錯,昨晚上樑仲山的確是逼問我蘭珠的下落不成就動手打了我,而拿走蘭珠房裡東西的是我那兩個丫頭,我們三人自小一塊長大,情同姐妹,她倆爲我擔了大風險,我就得爲她們着想,若是繼續留在樑家,各方證人之間遲早對不上口供,那時我們三個就都危險了。”
“是的,所以您決定回孃家的想法是對的,但是要注意,不要受到外力干擾就輕易改變了主意。”
“干擾?什麼干擾?”
“您先前才說昨晚樑仲山是當着丫頭們的面對您動的手。”
“對。”
“昨晚上那些下人沒說,但今天您都出門了,您能保證她們不會到老夫人面前說嗎?”
童明俐再次受到驚嚇,捂着胸口,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先別慌,我們還在做客呢,別叫主人家爲難,這裡不是您情緒崩潰的好地方。”白蔻拉拉童明俐的手,“來,笑一個,輕鬆點。”
童明俐一遍遍地深呼吸,努力地想翹起嘴角,但是喉嚨發澀,哪怕不顧臉上的疼痛也實在做不出一個正常的笑模樣,沮喪地搖搖頭。
“您千萬剋制住情緒,我們沒有太多時間在這裡講悄悄話,大家會很快過來尋您。”
童明俐連連點頭,使勁抻起脖子想嚥下喉嚨裡的酸澀,好讓自己能正常發音。 шшш¤ T Tκan¤ ¢ 〇
“出於對寵妾滅妻這種家醜不可外揚的猜測,樑老夫人也許會派人來尋您回去,以防您回孃家告狀,想讓你們夫妻的家務事就在家裡解決。”白蔻回頭看了一下,還沒見到水貞和顧繪的身影,覺得還有時間再講幾句話,“所以請切記與我們繪繪待在一塊,我會叮囑她牽緊您的手,如果真有人來尋您想帶您回去,繪繪的尖叫會立刻引來暗處的侍衛,而我既然帶繪繪出門,我必然不會離她太遠,我會在你們身邊,您知道我有多厲害。”
白蔻一邊笑道,一邊輕拉自己身上比甲的衣襟,給童明俐看到藏在衣裳底下的一把匕首。
童明俐心頭大定,再無任何問題要問。
“至於今天到底能不能上香,再看實際情況再定,也許您在怡寶郡王府裡就情緒崩潰了呢。”
“咦?!”剛穩住情緒的童明俐一臉不解。
“怡寶郡王府的姑娘們也想湊個熱鬧是意外之喜,作爲宗室,府裡有太醫院派駐的府醫,有太醫的驗傷爲證,樑仲山這毆打妻子的罪名別想洗白。”
“郡王府這事是臨時起意,我到了才知道的,你不是看到了嗎?”
“真的是人家郡王家的姑娘們臨時起意嗎?我們誠王妃出面,哪有搞不定的事情?”
童明俐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