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吶,賣個玉器跟人有什麼關係,你剛沒聽人家魏局說了,這是私人收藏,一不偷二不搶的,警察憑什麼來管”關明現在不僅覺得劉樂駒土了,而且蠢。
“玉器?!“劉樂駒這才把視線從江成的臉上往下移,果然見他手裡捧着的木盒子。這才明白了現在到底在拍賣什麼,“還好不是江丞”。劉樂駒算是鬆了口氣。
臺下叫價的人絡繹不絕,沒十幾分鐘的時間,這隻玉雕畫眉的價格已經從零元叫到130萬了。在叫價的過程中,劉樂駒的眼神始終停留在江丞的身上,可是江丞卻一直沒有對身處在人羣中的自己投來過一絲注視。
“500萬“突然,從舞臺正對面的人羣后方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他大聲叫價500萬,霎時間,整個大廳的客人都被他出的高價而震的鴉雀無聲。人們紛粉回頭側目,想去看看這個金主是誰,這其中包括關明,但他因爲個字矮小而需要不斷的踮起腳尖,即便這樣,也只是透過層層的人羣看到那人的一側耳朵。
就在整個會場的人都在統一行動時,有一個人卻沒有隨大流回頭。因爲,光聽聲音,劉樂駒就知道剛剛出價的人,就是歐陽欽。
“他跑來幹什麼啊,難不成是追着自己到這兒來的”歐陽欽一步一步的走向前走來,劉樂駒看着歐陽欽,想到上次在酒店花園裡的一幕,本想拔腿就跑,但是又覺得這樣目標會不會更大,於是他選擇了敵動我不動,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希望能在歐陽欽的眼皮子底下躲過去了。
歐陽欽在與劉樂駒隔了大概三四個的距離擦肩而過。現場的所有人的目光中,歐陽欽走上舞臺,接過了江丞畢恭畢敬遞過來的盒子,把它然後高高的舉起,朝臺下的人揮了揮手,這時,只聽見有人突然鼓起了掌來,聞聲望去,竟是站在舞臺邊的魏可琰,其他人見狀,陸續也有人跟舉起手來,然後,大廳裡就成熱鬧的跟放炮一樣,一直到歐陽欽走下臺來。
“今天的拍賣到此結束,請各位盡情享受美食美酒,希望大家都在此度過一個愉快的夜晚“魏可琰走上臺,做了一個類似於每年春晚到最後都會有一個難忘今宵的總結。臺下的人象徵性的舉個了杯。魏可琰走下了舞臺,江丞,緊隨其後。
劉樂駒急急衝向舞臺的方向,可前進路上卻被那些四散開來的人羣阻擋,等他衝到臺前,卻失望的發現江丞已經走了。他跑遍了一樓大廳和外面的花園,都沒找到江丞的身影。他順着人羣走到了泳池邊上,依然是遍尋無果,偶然擡頭,卻注意到二樓的一個房間里正站着一個人,雖然這人站在窗簾後面,只在窗口映出一個剪影,但是這對劉樂駒來說已經足夠了,在看到那模糊影子的第一眼,他就肯定那人是江丞沒錯。
劉樂駒馬上跑回大廳,在四周觀察了下,發現位於大廳西角的旋轉樓梯是唯一上樓的通道,他馬上想衝到二樓去找江丞,誰知才擡腳邁上兩節階梯,結果他的左手臂就被人拉住,這還不止,拉住他的人還把他使勁往後
扯了一把,害的他整個人的重心往後一倒,要不是平時在工地上各種沒有防護措施的現場上來回來去的跳習慣了,讓他找到點平衡穩住了自己,要真這麼直挺挺的摔下去,估計這會兒尾椎骨都折了。
劉樂駒好不容易纔站穩了,馬上扭頭回頭,想看到底是誰在跟他惡作劇,發現身後站着一個五大山粗,臉上卻面無表情的男人。
“你誰啊,有病啊”劉樂駒一看是不認識的人,於是也不想多耽誤,找江丞要緊,所以他也沒計較,隨便罵了兩句,就轉身擡腳又打算上樓,結果又被身後那男人拉住,而且這次拉了,他還就一直不撒手的使勁兒拽着他的胳膊,讓他動彈不得。
劉樂駒在那男人手裡掙扎了半天也沒從他手掌裡掙脫出來。
“哥們,你想幹嗎啊,劫財的話,你可真找錯人了,別的不敢說,今天在這兒,比窮肯定沒人比的過我,你要想劫色,就憑您這身手,您這長相,不用出手劫,肯定都有人的來倒貼了,要不您就別跟我這兒瞎耽誤功夫了。”劉樂駒心想來硬的不行,看來只能智取了。
“你這麼着急是想去哪兒“這時歐陽欽卻冷不丁的從遠處走了過來。
“遭了,怎麼把這茬兒忘了,歐陽欽這傢伙還在這兒”劉樂駒一心只想着江丞,把要躲歐陽欽這事兒給忘了,現在自己又被莫名其妙的路人甲給逮住了,不是剛好羊入虎口了嗎。
“這位是政府安全辦的劉部長,我正在跟他商量有關建築業安全方面的具體事宜,這個設計行業機密,麻煩你可以迴避一下嗎?“劉樂居倒是反應快,反正也走不掉,不如就拿這男的當個擋箭牌使使也好。他馬上停止了掙扎,反而一幅嚴肅認真的表情看着對面這個路人甲。
歐陽欽依然立在劉樂駒身邊,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
“劉部長,不好意思,那我們去那邊談“劉樂駒還要接着演。結果對面那人完全不配合他,跟着木頭樁子似的,杵在那兒一動不動。
結果歐陽欽使了眼神,那人放來微微低頭向江丞示意,然後放開劉樂駒,轉身就離家了。
“幸好你不是演員啊,演技這麼差,要靠這吃飯,早晚得餓死”歐陽欽無情的嘲笑着搞不清楚狀況的劉樂駒。
“你什麼意思啊,上次你在酒店一個人沒玩夠,怎麼,今天還帶了幫手,組團來玩我是吧”劉樂駒看着情形,猜到剛剛那人多半是歐陽欽找來的朋友故意要來給自己難堪的。
“我之前說了,幫你找到江丞,你就得個我在一起,現在江丞你也看到了,我等了你這麼些天,我看你是不會主動來兌現你的承諾了,今天我就是知道你肯定會來,我專門來這兒堵你的,怎麼樣,我的開場,你還喜歡吧,聽說你不是就是喜歡這種霸氣總裁範兒嘛“
歐陽欽故意調戲劉樂駒的語氣動作跟當初江丞還在當牛郎時如出一轍,讓他恍惚間覺得面前的這個人是江丞了。
看着歐陽欽慢慢走向自己,他的腦子竟也沒有反應過
來。歐陽欽故意把臉跟他貼的很近,見他還是沒有反應,左邊嘴角扯起一絲輕蔑的笑意,然後把頭微微往右一偏,原本以爲是要親吻劉樂駒的嘴脣,可是他吻卻錯了劉樂駒的面部,眼看着就要落在他的頸上。
“嘭”外面的一聲巨響無意中打斷了歐陽欽的動作,同時也驚醒了剛剛一直在夢遊狀態的劉樂駒。
“有人掉進游泳池了”**的人羣中傳出一個女人尖銳的聲音。
“泳池?”劉樂駒想到剛剛看到江丞的房間就在泳池邊上,“江丞!”
劉樂駒一想到這個,立馬轉身衝了出去,雙手大力扒開了在泳池邊圍觀的人羣,然後縱身一躍就掉了進去,水面上頓時濺起了巨大的水花,旁邊的人無不趕快退散。
晚上的泳池旁燈光昏暗,在水下視線更是受阻,劉樂駒努力睜大了眼睛,但也只能靠着雙手摸索。他努力伸長手腳,不停的來回在泳池裡翻找着江丞。可是時間越來越久,他的四周卻還是空無一物。劉樂駒的心裡開始慌了,在水裡,他想起了跟江丞在帕勞的那個下午,一樣是在水下,一樣的跟江丞,當時的隨意自在,到底爲什麼會演變成了今天這樣。
劇烈的運動和高度緊張的情緒,讓劉樂駒的心跳越來越快,他的大腦不停的在對他發出指令,讓他必須要出水換氣,可是他卻一秒都不捨得放棄尋找江丞。岸上的人也發覺劉樂駒下水的時間已經超過了正常人閉氣極限,都在爲劉樂駒捏着一把汗,有人已經在泳池邊脫了外套,準備下水去救他了。
就在這時,劉樂駒突然冒出了水面,在他的右手上,還拽着一個人,岸邊的人們紛紛開始歡呼,劉樂駒可沒功夫享受當英雄的喜悅,他的體力已經嚴重透支,最後能游到岸邊已經僅僅是靠爆發意志力了,就像只泄了氣的皮球,精疲力竭的背靠着泳池的邊緣,下半身還是泡在水裡,可是手腕還死死的擡着那個人的下巴,生怕他的頭又沒在了水裡。幾個男七手八腳的的把劉樂駒和那男人的拖上了岸。
劉樂駒馬上就去照江丞怎麼變得這麼重了,劉樂駒想着,等他的精神和體力都稍微緩過來一點點了,馬上就去查看了下江丞的情況。
此時在劉樂駒眼前躺着的人,正張大了嘴巴不停的呼氣,活像一隻被人扔在砧板瀕死的鮎魚。已經謝頂的頭上,本來就沒有幾根的頭髮,因爲被水打溼的緣故,一縷一縷死板的緊貼着頭皮,簡直就是在cos三毛。而且整個身體不受控制的打着顫,臉和手的部位還有些淤青的痕跡。
“怎麼會是他“劉樂駒沒想到,自己拼死拼活從水裡拉出來的人,居然會是關明。
劉樂駒此時覺得身心俱疲,就像是瞬間遭受了一萬點的暴擊。他覺得這一定時他。可是,他很快就意識到自己錯了。因爲,此情此景,跟接下來的十萬點暴擊相比,完全就是小意思了,因爲他才徹底體驗到什麼叫人生中最生無可戀的時刻。
而讓他想立刻去死的人,正是歐陽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