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旭十七年九月十一日,一道聖旨詔告天下:黎風山莊三小姐——慕依晗,舞藝超羣,特封其爲“舞充衣”。楚丞相推薦有功,賞黃金千兩。
天旭十七年九月十五日,天下通告:“舞充衣”才貌雙全,賢良端莊,加封爲“舞修容”,可自由出入皇城宮殿。其義父楚霸天養女有功,特賞賜良田萬畝。
天旭十七年九月二十五日,一封詔書詔告天下:舞修容品性純樸,有**之風,封其爲“舞貴妃”,掌管後宮一切事物。楚丞相,教女有功,特封爲“國師”,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深宮的落葉一片片地飄落,在空氣中如同流光般飛舞。
舞月閣裡。
胸口有隱約的痛,依晗拿手壓着心口,伸出另一隻手接住了當空飄下的落葉——很快,自己的生命也要這樣地枯萎了罷?
“父親讓我來告訴你,時機已經成熟,現在對付司馬明哲再好不過!”楚倩凌說着,從袖中掏出一個小紙包:“這是香馥草粉,無色無味,卻是****,你把它放進司馬明哲的茶水裡,不出十天,就大功告成了!”
“現在還早吧!”楚瑾希擔心地看着依晗,雖說現在依晗已經深得寵愛,可是司馬皇帝還是有戒心的。
“哥,這是父親吩咐的,我們只能這麼做。”楚倩凌提到。
“可是……”楚瑾希還想說出自己的憂慮,被依晗攔住了。
“這是早晚的事,就照義父所言吧!”依晗接過小紙包,放在袖中。
“楚姐姐,你回去吧!我可以的!義父那裡,應該還有很多事要和你商量吧!你先回去吧”依晗淡淡一語。
“好吧,你們自己小心點!”楚倩凌知道自己在這裡也不起什麼作用,索性回楚家。
兩個月了,天下的風雲匆匆變化,不曾爲任何人停留。然而,只有這樣的夕陽,仍然如同離別的的那一天……
林揚,你還好嗎?我真的好累……好累,該結束了吧……
“晗兒,怎麼哭了?”楚瑾希看到依晗的眼中竟然有淚,無助,這個女子不太愛用語言表達,通常是沉默的,就算有什麼心事也是如此的隱忍,忍得他莫名的心痛。
依晗搖了搖頭,努力微笑一下,擡手拭去眼角的淚。
“晗兒,想那人了吧!……你放心,等這一切結束以後,我會送你去見他的!”楚瑾希低頭看着依晗,許諾道。
“楚大哥,謝謝你!”依晗微微一笑,“謝謝你一直陪着我,保護我,你的恩情,我會一輩子放在心裡!”
“我不需要你記着這份恩情,只要你記着,有一個人,願意爲你付出一切,有一個人,在你傷心失落的時候,永遠會站在你身邊就好!”楚瑾希看着依晗,“你知道嗎?我本想,等着一切都結束以後,就帶着你遠離這世間煩擾,到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只有你我兩人,我朝朝於你畫眉,爲你吹簫;你夜夜於我散發,爲我舞蹈。可是,你心中始終藏着那個人!我只好放棄……”
“楚大哥……”依晗剛想開口,卻被楚瑾希攔了下來,“如果,我比林揚先出現,你是否會喜歡我?”
“會的!”依晗回答。
“這樣我就知足了!只要你開心,我什麼都無所謂!”楚瑾希笑道,那是一種憂傷唯美的笑容,看得讓人心疼。
天旭十七年十月三日,皇帝大病,太醫宮無人可治,司馬明哲一怒之下誅殺百名太醫。朝中大小事情一律由國師處理。
天旭十七年十月五日,太子司馬兆啓趁皇上病重,趁機逼其讓位,不料被捕,皇帝一怒之下詔告天下廢除太子,將太子發配到雲疆,終身不可返回胤都。
天旭十七年十月七日,司馬皇帝歸天,天下戒葷三日。留下遺詔:將大權移交楚國師。
天旭十七年十月十日,整個胤月國白帳皓皓。司馬皇帝入葬皇陵,七十二護衛隨葬,葬禮由楚國師一手料理。
“父親,司馬明哲已死,朝中不可一日無主。您還是儘快入住皇宮,打理一切朝中事務爲妥!”楚倩凌建議。
楚霸天坐在桌前,沉默不語。
半晌終於開口道:“你不覺得事情有點太順利了嗎?這其中會不會有詐?”
“父親多慮了,一切都是按照計劃進行的,怎會有錯?”楚倩凌笑道,“司馬明哲已經下葬,難不成還會從墓裡面蹦出來?再說,他的遺體,是父親親手檢驗的,他的葬禮,還是父親一手打理的!”
“沒錯……哈哈哈……”楚霸天想起那日躺在棺木裡,面色黑紫的司馬明哲,舒了口氣,“楚家的世代遺訓,終於完成了。楚家永遠是天下最尊貴的家族……哈哈哈……”
“舞貴妃手諭:宣楚相國即時進宮,準備登基事宜!”一個小奴才將一道手諭送至楚府。
“好,我這就去……”楚霸天已經迫不及待了,好像已經看到自己身穿龍袍站在高臺之上的樣子了。
一行人馬,風風火火地進入胤都皇宮。
皇宮裡,挽幛如雪。
來去宮人,個個身穿素衣,頭戴白巾。
依晗靜坐城樓之上,一身潔白的紗衣,迎風飄動,仿若九天仙女,出塵潔雅。
馬車在城樓前停了下來。
“乖女兒,在上面幹什麼?還不隨爲父回中宮!”楚霸天掀起車簾,一眼就看到靜坐城樓之上的依晗。
“你還想進入中宮?”楚瑾希一身青衣,出現在依晗身後。
“你……什麼意思?”楚霸天疑惑。
“篡權奪位,密謀殺害皇帝,策劃廢除太子,這條條都是大罪,你不去天牢,竟要進入中宮,豈不是天大的笑話!”楚瑾希不屑一笑。
楚霸天一時怒氣直衝頭頂,好不容易除去司馬家,自己的兒子義女竟然反搶權利,翻身跳出馬車,楚霸天被眼前所見驚呆了。
城樓之上,黑壓壓的竟有數千士兵。
“你別想着逃了,周圍三萬兵馬,對付你一個人是足夠了!”一個聲音從身後傳出,開口的竟是楚倩凌。
“你……連你也要背叛我!你們還把不把我但父親看?!”楚霸天怒視楚瑾希,楚倩凌。
“住口!你也配做我們的父親?”楚倩凌怒喝道,“要不是吳婆婆告訴我們,到現在,我們還被矇在鼓裡呢!你竟然害死我們父親,無恥地冒充他,至楚家於不義之地!”
“原來,你們……早就知道了!”楚霸天冷笑,“就算如此,你們以爲就可以制服我?”
聽到這裡,依晗突然有一絲不好的預感,還有什麼是自己沒有想到的嗎?
突然,宮門外一陣兵馬之聲。
“我的十萬兵馬已經趕到,你以爲就憑你們這區區三萬人就想讓我投降?”楚霸天笑道,“我早就備有第二手準備了。”
“是嗎?”依晗淡淡一笑,一個手勢,城門打開了,出現在宮門外的的確是十萬人馬,但爲首的卻是太子司馬兆啓。
“怎麼回事?”楚霸天大吃一驚。
“你中計了,還不自知!”依晗淡淡一笑,“知道嗎,我進宮的第一天,司馬明哲就識破了我的身份!”
“那他爲什麼不殺了你?”楚霸天仍是不解。
“十七年前的事,另有隱情,司馬明哲原本無罪!”依晗嘆道。
“若不是依晗隨機應變,將計就計,你怎麼會這麼容易落網?”楚瑾希嘲笑,“給依晗封妃是假,太子叛亂是假,皇帝駕崩,依然是假!”
“你還是乖乖認罪吧!”楚倩凌揮舞長劍。
楚瑾希手握玉簫,凌空飛起,直衝楚霸天。
“這是你們自找的,別怪我不念你們是楚家血脈!”楚霸天突然狠狠道,從懷裡掏出一把頜骨壎,吹了起來。
“現蠱絕!”就在那一刻,半空中的楚瑾希一個寒顫,身子朝地面狠狠摔去,鮮血從口中噴出,。楚倩凌蹌踉着身子,亦是跌倒在地面上,鮮血沿着嘴角汩汩流下,隨着壎聲的持續,兩人的面孔漸漸蒼白扭曲起來。
“楚大哥!”依晗從城樓上奔了下來。
“沒想到,你竟然會如此對付我們兄妹……”楚瑾希蒼白的臉,因劇烈的疼痛而扭曲,鮮血不斷涌出,整個人彷彿瞬間透明起來。
依晗用衣袖拭去楚瑾希嘴角的血液,連自己的不清楚,到底是害怕還是心疼,眼淚不聽使喚地一個勁兒往下落。可是,擦去的鮮血,不停地被新的血跡掩蓋,依晗的白紗,沒一會兒便被一片鮮紅渲染。
“楚霸天,我殺了你!”
背後,楚倩凌一把匕首從懷間抽出,直刺楚霸天胸口。
“找死!”楚霸天一掌擊下,楚倩凌頭頂頓時血涌,頭顱崩裂,“你們背叛楚家,就要接受楚家的懲罰!”
“倩凌!”看到妹妹瞬間倒在楚霸天腳下,楚瑾希悲恨交集,咬牙奮起,直揮玉簫,刺向惡人。
“逆子,你自找的!”楚霸天扔下手中的壎,向楚瑾希的蕭迎去。
“咔!”一聲脆響。
玉簫折斷,碎片散亂一地。
“噗!”一口鮮血再次從楚瑾希口中噴出,身子迎着那胸口一掌,重重的跌落在地。
“乳臭未乾的小子,還敢和我鬥!”楚霸天狂笑,"要不是看着你是我楚家的唯一血脈,老夫恨不得殺了你!"
楚霸天雙手抓起楚瑾希的衣襟,怒視。
正在楚霸天得意之時,只覺背後一涼,一股鑽心的疼痛瞬間蔓延全身。鬆開楚瑾希,楚霸天回頭一視,依晗手持的匕首,已經刺入自己的心肺。
“你……你……”一股鮮血從楚霸天嘴角流出,楚霸天只是一愣,便倒了下去。
“放箭!”
城樓上一聲令下,細箭如雨,朝一羣人射了過來。
依晗吃驚地回頭一看,城頭上赫然一襲黑衣,是夜決。這個人竟然還是對自己下手了,果然是忠誠!依晗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