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久,冰恕回來道:“主人,先吃點東西。”
我睜開眼睛,收回內丹,冰恕見我臉色蒼白,道:“主人,莫動,我輸真氣給你。”
冰恕給我輸進大量真氣,臉色總算好轉些,白中透出一絲紅潤,只是身上仍然沒力氣。
冰恕道:“主人,你將這些吃了,對你身體有幫助。”
只見冰恕端來一盆梅花瓣,我凝眉看着她,心道,我是雪人,怎麼吃花。
冰恕見我凝眉解釋道:“主人,這些花是我仔細挑選出來的,你先吃吃看,若吃了仍覺得不好吃,我再去別處給你找吃的。”
冰恕堅持讓我吃花,看她苦口婆心的勸導,也不好辜負她的一番好意。
拿起一片花瓣塞進嘴裡,我眉開眼笑道:“好吃。”
這花瓣與別的凡花不同,入口即化,清涼之感鑽進心肺,閉上眼睛,仿若我是在一片花海中,感受着獨特的奇妙之感。
拿起第二片花瓣放進口中,這片與上片不同,有着淡淡的桂花香,仿若是一片桂花糕。
第三片,入口便感到濃重的魚翅味。
第四片、第五片……
吃完回味無窮道:“這些花是哪來的。”
見我吃的開心,冰恕道:“主人,我就知道你喜歡吃,我扶你去,那裡的景色很美,主人,你見到定是很歡喜。”
我笑道:“嗯,我們去。”
站起身來,才發現,這花不僅味道獨特且有恢復體力增長修爲的功效。
此時的我,不用攙扶,可以自己站起身來,只是頭未免還是有些暈。
脫離冰恕的攙扶依舊會倒。
冰恕一路扶我往外走去,走過青青草地,路過小橋,我停下來。
低頭看去,溪水清澈透底,各種魚兒在水中自由嬉戲。
若是我有魚兒的自由,甘願用自己一世性命來換取。
傳說魚的記憶只有7秒,7秒之後它就不記得過去的事,一切又將是嶄新的。因此,在那小小的魚缸裡的魚兒,永遠不會感到無聊。
我寧願自己是隻魚,7秒一過什麼都忘記。曾經遇到的人,曾經做過的事,都可以煙消雲散。
想歸想,可我不是魚。
冰恕看穿我的想法道:“我們在這住下去,一輩子不出去,不去惹那凡人的塵埃,主人,好嗎?”
“嗯。”
我嘴上說是這麼說,現實由不得我逃避,最終或許還是歸於現實,外面的塵世。
蕭風、瑜火軒、冰衣人,他們都不是個省油的燈。即使我不出去,我相信以蕭風的能力,還是能準確找出我的所在地。
就如我消失幾萬年,蕭風一樣能找來。
我知曉他的個性,若自己走出去。這裡依舊原面目,若是他尋來,這裡的一草一木將會受到傷害。
變成一塊荒蕪之地,塗炭生靈,濃煙滾滾,見到的只能是殘草枯樹。
如此美物若因我變成醜物,那豈不是我的罪過。
隨冰恕繼續往前走去,面前是一片梅花林,冰恕扶我走在花海中,落花遍地,果然很美。
我不由伸出手接住一片將要落下的花瓣,傷感道:“試看春殘花漸落,便是紅顏老死時。一朝春盡紅顏老,花落人亡兩不知!”
冰恕見我吟傷感詩,道:“主人,不會的,我陪你一輩子。”
我淡淡笑道:“嗯。”
今日本該開心,我何以這麼傷感,讓冰恕的一片好意變成過錯,我這主人做的不稱職。
我身體虛弱,需她攙扶,出來一趟也不易,冰恕對我的用心,勝過她自己。
花海,花海亦是我一直想看的,溫馨摸樣。我眼底滿是笑意,一隻手接花瓣,一隻手靠冰恕攙扶,笑道:“冰恕,我很喜歡這裡。”
“主人歡喜就好,冰恕最大的心願就是主人平安,開心快樂,幸福!”
今日耗費太多體力,我已無以支撐,但又不想冰恕擔心,道:“冰恕,扶我在一旁樹下坐着。”
冰恕見我臉色蒼白,活似一陣風便能吹倒,道:“嗯。”
冰恕用手揉揉我疼痛的太陽穴,粉紅色花瓣被刺眼的陽光惹的血紅。
花瓣翩翩而下,不知蕭風此時有沒有回去,會不會如同上次帶着一身傷。
若真是,誰給他處理傷口,若不是,他又去哪了。
玉子不見了
我,又會不會處處找我。
吩咐看護我的玉子會不會被蕭風處罰。
……
我心裡莫名對那座像金絲牢籠的府邸牽腸掛肚,對裡面的人更是魂牽夢繞。我暗叱自己,今日怎麼呢,怎麼淨想那薄情人,淨想那個我想逃離的地方。
“主人,你爲何總是發呆,在想什麼?”
我沒有回答,一笑了之,這感情之事就如毒藥,冰恕還是不知的好。
我不懂自己爲何這麼愚蠢,既然身處紅塵外,爲何還要想紅塵事。這紅塵事,一日記在心裡,冰恕就有一日可能知道的可能。我想保護她,我不想讓她跟外面的人接觸。
但若真是能一直在這裡活下去,對我,對冰恕,都好,只是生活會有些乏味。
花海,我會記住,這是我見過最美的地方,就像人間仙境。
不知不覺中,我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當我醒來,看到的第一眼就是冰恕香汗淋漓,她正在給我輸真氣。
我呵呵冷笑,這麼活着真累,隨時會昏過去,冰恕則不能離開自己一步。
在這裡的每一日,冰恕幾乎每天都要給我輸大量真氣。
再耗下去,我終有一天會拖垮冰恕。
冰恕每當給我輸完真氣,便要睡上三四個小時,才能恢復體力。
我見着很是於心不忍,道:“冰恕,別管我,我是個快要死的人,你做再努力也救不活我,乾脆不要理我,讓我自生自滅。”
冰恕哽咽道:“主人,你說的什麼混話,我就是自己犧牲也要保護你,主人,你是我的生命,是我一輩子想要保護的人。”
我回答道:“莫哭,如果有下輩子,我們做姐妹。”
冰恕急的哭道:“主人,你不要這麼說,你要是死了,我也不會活下去。”
冰恕說完便對我輸進更多的真氣,我見她臉色已是蒼白,再輸下去,她只怕不成。
我用盡全身力氣向她拍過去,阻斷法術,道:“莫再輸下去,我休息下便會好。”
冰恕此時體力透支化爲真身樹精林,躺在我身旁休息。
我鬆了口氣,還好,方纔我斷開法術的及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