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教官真善美
一夜修整,轉天又是一個訓練日,被虐的學員們和虐人也自虐的教員們五點半就起牀了,洗漱着裝吃早飯在半小時內完成,六點鐘準時集合。
路希被帳篷外的聲響吵醒,爬出睡袋發現帳篷裡就他自己,原地發了會兒愣開始穿鞋,拿過鞋子一看,放在裡面的襪子不見了,圍繞睡袋踅麼了一圈也沒找見,心裡正納悶兒着白鷺就從外面進來了。
“美路路,怎麼起這麼早?”白鷺說着話朝帳篷外面望了望,見杜君浩在整隊,快速的伸出鳥爪兒摸上了路希的尖耳朵,敏感的耳尖在突如其來的碰觸下顫了兩顫,白鷺雙眼一亮,“還會動,太別緻了。”
路希見他玩心大起,似乎有意細緻的研究一下自己那有別於常人的耳骨,連忙套上鞋子找爸爸去了。
帳篷外,統一着裝的全體學員雙腿跨立,雙臂背在身後,個個精神抖擻,乍看就像支整裝待發的軍隊。
“Cool!”路希情不禁的讚歎了一聲,而他在人家眼裡的形象則是一身睡的發皺的衣褲,沒來得及梳理的長髮有些凌亂,與衆不同的尖耳朵半遮半掩,結合那一臉看啥都新奇的表情還真像只誤入軍營的懵懂小妖。
“稍息、立正、全體都有,跑步----走!”領隊的教員一聲令下隊伍便整齊有序的出發了。
對於一個養父是退伍軍人且有嚴重戀父情結的人來說,這樣的場面無疑是英姿勃發帥氣逼人的,不過讓路希有些費解的是,爲什麼跑步之前要戴防毒面具呢?
杜君浩轉過身,大步朝路希所在的地方而來,悄無聲息站在路希身後的白鷺悻悻地收回即將碰到尖耳朵的鳥爪兒,咕噥着“黑狗,真小氣”之類的抱怨去拿摩托車了。
杜君浩先把兒子攆回帳篷,自己去後勤組拿了一份早飯,然後才折回來。
路希怕他急着去訓練不等自己,隨便洗了把臉就開始埋頭吃早飯,進食速度比往常快了一倍。
“不穿襪子就亂跑。”杜君浩從窗口的帳篷杆上拿下一雙乾淨的白棉襪,放在了睡袋上。
“被你洗了啊,我還當丟了呢。”路希眯眼笑笑以示感謝,又埋下頭快速進食。
“誰會拿這種東西?”杜君浩輕笑,將垂在路希身前的一縷長髮別到耳後,“吃完再睡一覺,醒了以後可以在周圍走走,不要走太遠。”
“我睡夠了,也吃飽了。”路希見他要走,連忙放下了飯勺,眼巴巴的望着他道,“我不想待在這裡。”
他哪裡是不想待在這裡,分明是想跟着自己,杜君浩摸着兒子的頭說:“上午的訓練是輕裝越野,你跟不上。”
路希悻悻地“哦”了一聲,失望之情溢於言表。
帳篷外響起了山地摩托車的引擎聲,杜君浩說着“白鷺在催了,爸走了。”邁步往外走,路希跟了出去,目送兩人絕塵而去才無精打采的回到帳篷裡繼續吃早飯。
留守營地的只有後勤組的一個班,路希出去洗飯缸的時候跟人家閒聊了幾句,後勤辦因爲和杜君浩沒有直接矛盾,所以對路希比較友好熱絡。
當路希一臉天真的問起越野爲什麼要戴防毒面具,是不是因爲深山裡有瘴氣的時候,整組人都被他逗樂了。
“這兒又不是深山老林,哪來的瘴氣啊?”副組長一邊刮土豆皮一邊給天真無知的小朋友普及訓練內容,防毒面具是用來加重學員負擔的,那玩意兒戴在頭上靜止不動都能讓人憋悶的像被活埋一樣,跑動起來就更是了不得了。
路希沒戴過那種東西,不知道它的可怖之處,還當人家誇大其詞,直到隊伍回營,他才意識到,活埋一說也許並不誇張。
出發前英姿颯爽的學員們回來時滿身疲憊,月初纔來基地的那組新學員尤其狼狽,他們還難以適應這種強度的訓練,有兩個體能最差的學員因爲缺氧和輕度中暑昏昏沉沉,人是被隊友輪流揹回來的。
白鷺從後勤組摸了倆西紅柿回來,一個自己吃,一個給了路希,倆人蹲在樹蔭下啃西紅柿,兩個氣息奄奄的學員在樹蔭下透氣,他們已經坐不起來了,只能仰面朝天的躺在草地上。
白鷺:“挺辛苦的吧?不行就回家吧。”
其中一個學員哼了一聲,也不知是在不屑誰。
白鷺:“我是好心勸你,不是挖苦你。”
另一名學員用最後的力氣咬牙切齒道:“真是謝謝你了!”
“你真該謝謝我,要不是我於心不忍幫你們求情,今天的輕裝越野就變成負重越野了,你們新人組一個都頂不住,全都得被人揹回來。”白鷺把啃的乾乾淨淨的西紅柿蒂揚手一丟,話鋒一轉對路希感慨,“美路路,你生命力真強。”
路希:“……”
白鷺:“見到你之前我還當你夭折了呢。”
路希:“……”
白鷺:“從白澤手裡活下來挺不易的吧?”
路希忍不住爲父說話:“我爸人很好。”
草地上的兩名學員異口同聲:“哼!”
白鷺噗嗤一笑:“聽見沒?這是大家的心聲,發自心底,情難自禁,恨你爸都恨出血了。”
路希百口莫辯,灰溜溜的回帳篷了。
白鷺還在好言相勸:“總教員不是沒人性,他壓根就不是人,你們留在這裡早晚會被蹂.躪死。”
編號355學員忍無可忍道:“教官,你別裝好人了行嗎?”
編號350學員同樣憤憤:“烏鴉落在豬身上,瞧的見別人黑瞧不見自己黑。”
“我黑?你眼睛長腚上了?我們白着呢!”白鷺甩他一個白眼,起身用腳尖碰了碰350的肩膀,“行了,有力氣廢話就別躺地上裝死了,給教官打盆洗臉水去,回來以後把‘白鷺教官真善美’寫一百遍,355你笑毛啊?你寫兩百遍!”
原本就氣息奄奄的倆學員一時怒極攻心,被這個臭不要臉的氣昏過去了。
畢竟是盛夏時節了,即使在山裡中午氣溫也是比較高的,杜君浩監督學員訓練了一上午,也是一身煙塵汗漬,路希進來的時候,他剛把上衣脫下來,準備簡單擦洗一下。
路希見狀接過他手裡的毛巾,一邊爲他抹背一邊道:“爸,你早點回家吧。”
杜君浩“嗯?”了一聲,回頭看兒子,就見小崽子一臉於心不忍。
路希補充:“放過他們吧。”
杜君浩哭笑不得的安慰兒子,這些人在來基地之前已經通過一番篩選了,但凡能夠通過體檢的身體素質和適應能力都高於常人,只要給他們一些時間他們可以適應這種強度的訓練。
路希費解:“可是真的需要這樣嗎?他們只是來應徵保安的不是嗎?”
“保安分很多種,不是所有保安都像小區門衛那麼輕鬆安逸。”
“我知道,我想問的是他們以後的工作內容真的辛苦到需要這麼嚴格的訓練嗎?”
“老闆是這樣交代的,你爸只負責訓練,其它不用我操心。”
父子倆正說着話,帳篷外起了小小的**,夏夜夏老闆上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