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雲瑤像模像樣的點點頭，聽出他語氣裡的閃爍其詞，心裡暗喜他定是已經記起一些以前的事情了，否則也不會與自己這般肆無忌憚的開玩笑。“那玄冥還告訴你什麼了？”
“可多了，你的劣跡數不勝數。”北夜辰似作無奈的目光移向別處，手指有意無意的輕輕撫過那扇柄上的玉佩。
雲瑤調皮一笑，“你怎麼不說你的怪脾氣三界盡知啊？”
“我要是不怪，怎麼治的住你這任性的小丫頭呢？”北夜辰語氣淡然渺遠，似在懷念什麼，又似在惋惜什麼一般。
雲瑤心裡一愣，下意識看向他的眼睛，正對上他深沉卻璀璨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潑墨的眼睫優雅而緩慢的向上翻開，清澈深刻的瞳眸，純粹的彷彿沒有一絲雜質，清幽，冰冷，淡漠而深不見底，卻又隱隱流露出溫柔的關切之意。
這一瞬，雲瑤恍若忘記了呼吸，深深迷失在他神秘幽柔的眸光裡。
北夜辰與她目光相對，想要移開，卻又是捨不得。一眼望去，似乎要陷進那兩泓清潭裡……
兩兩相望，靜默無言，一切盡在不言中。
……
“姐姐，姐夫。”
小玉的聲音由遠及近的傳來，適時地打破了這一刻的靜謐。
“原來你們兩個在這兒啊，從夕陽西下談到暮色四合，你們還真是有閒情逸致啊。”小玉笑嘻嘻的跑到雲瑤身邊坐下，手裡擺弄着一個晶瑩雅緻的小玉瓶。
聽到小玉調笑的聲音，雲瑤立刻從這深刻而悠遠的對視中回過神來，笑問道：“和玄冥的問題解決了？”此時看向四周，才驀然驚覺天色已晚，不過看小玉眉開眼笑的模樣，應該是得了什麼好處吧。
“姐姐，你看。”小玉把手裡的東西像獻寶一樣的遞給雲瑤，“玄冥哥哥給我的。”
“這是……”雲瑤打開瓶蓋，從裡面倒出兩顆泛着珍珠光澤的丹藥放在掌心，“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應該是玉虛宮的東西吧？”
北夜辰隨意一瞥，眸中極其快速的閃過一絲亮光，只是很快的便隱去消失不見。站起身來，回頭望向那一步步似乎小心翼翼往這邊挪的玄冥。
“玄冥，你是不該給本王解釋一下師尊的鎮宮之寶凝霜雪玉丹怎會在你這裡？”北夜辰心中疑惑，語氣凜然，不怒自威。
“殿下上次在妖界受傷，元始天尊便讓我把這個交給你，只是屬下找到殿下的時候，發生了太多的事，殿下的傷也已痊癒，屬下便忘了這回事了。”玄冥走到北夜辰面前，雙手放於身體兩側，恭謹而立，隨即，又微微擡了擡眼皮，好似帶着幾分不甘，卻又不得不爲之的無奈，沉默了片刻，才低下頭去輕輕道：“剛剛小玉追我，玉瓶不小心掉在地上，就只好給她了。”
“你還真是長本事了，都敢揹着本王擅作主張了？”北夜辰冷冷地掃了他一眼，嘴角彎起清淺的弧度，似笑非笑。
“殿下……屬下只是……只是……”玄冥一時心慌，話也有些說不明白。心中猜測他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是怪自己沒有及時把這麼貴重的東西交給他，還是擅自做主把這東西給了小玉。不過好像無論哪一條，都挺嚴重的。
雲瑤看玄冥語塞，北夜辰面色清寒，便知這東西定然來歷不凡，站起身來，款款開口道：“夜辰，這東西是不是很珍貴？”
聽她問起，北夜辰目光溫和了些，緩緩開口道：“凝霜雪玉丹是師尊採集天地萬物之靈氣混合着崑崙山上的雪水煉製而成的，五百年才得一顆，是治癒傷患的奇藥，可助修行之人增強法力，可使凡夫俗子起死回生。”
雲瑤一愣，輕輕將那兩顆丹藥放回玉瓶之中，微微斂眸，回頭見小玉亦是目瞪口呆的模樣，輕嘆一聲，將玉瓶遞給北夜辰道：“小玉玩鬧不懂事，這麼貴重的東西，你還是拿回去吧。”
北夜辰微微垂眸，並不去接她手中的東西。“既然給她了，留着便是。”
“無功不受祿，既是你師尊給你的東西，怎麼能隨便轉送給外人呢？”雲瑤見他不接，一時間也不知如何是好。若是其他東西也便罷了，可是如此珍貴的仙家之物，無緣無故給了小玉，難免日後惹人非議。
“師尊既已給我，那便是我的東西。”北夜辰瞳孔微縮，“何況你並非外人。”
雲瑤心下歡喜，卻還是猶豫道：“可是小玉她……
”
“她已是女媧娘娘弟子，即使我師尊知道，也必不會怪罪。”北夜辰似乎知道雲瑤心中所想，目光清幽，投向遠方不知名的地方，淡然開口，一點一點的消除雲瑤的疑慮。“何況小玉修爲尚淺，此靈藥也是很好的補助。若不然，留着日後必有用處。”
雲瑤放寬了心，輕柔一笑，如同綠葉吐新，嬌花綻放，美的如夢如幻。“那我就替小玉謝謝你了。”
“不必。”北夜辰一雙深邃黑瞳裡映出雲瑤的笑靨如花，“你我之間，何需言謝。”
“殿下。”玄冥見北夜辰和與雲瑤談完，忙趁機上前道：“屬下知錯了，請殿下責罰。”
北夜辰淡漠的瞥了他一眼，無奈至極的口吻道：“下不爲例。”
玄冥如臨大赦，忙恭敬地回了句：“是。”
……
夜涼如水，樹影婆娑，一行人往山下走去。晚風輕拂，帶着溫柔的氣息迎面撲來，似乎還夾雜着花香的味道，抒懷怡人。
雲瑤擡頭望向天空，廣袤無垠的天幕上，月光皎潔明亮，繁星璀璨生輝，彼此交相輝映，好一副衆星捧月圖！
“今晚的夜色真美。”雲瑤的嘴角不自覺地泛出柔和的笑意，眸中流露出難以言喻的喜悅與憧憬。“此等良辰美景，豈可辜負？”
北夜辰就在此時駐足，回眸一瞥，此處風景奇佳，卻也美不過眼前女子嫣然一笑，傾世風華。
一裘白紗裙，髮絲隨風浮動的雲瑤，站在朦朧的夜色之下，仰頭向上望去，月光灑在她美麗的面龐上，卻沉醉在他心裡。
“夜辰，可願隨我去一個地方？”
雲瑤輕和婉轉的聲音隨風飄散在北夜辰耳際，北夜辰心神一動，情不自禁的上前一把摟住她盈盈一握的腰肢，在她驚呼聲中下意識依偎自己的同時，北夜辰附在她耳邊輕聲落下四字。“願隨君往。”
雲瑤從呆愣迷茫中回過神來，喜極而笑，在月色下注視着這個看似無心無情，其實比誰都溫柔周到的男子，心裡的甜蜜蔓延開，匯成幸福的涓涓細流，流淌在彼此的心間。
“夜辰，月老樹下，情定三生。”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