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昨天還和我好好說話的人居然瘋掉了,毫無徵兆和原因。他如同個三歲孩童一般吵鬧着要這要那,東西到手後就一個坐在牀鋪上傻乎乎的玩耍,可是沒幾分鐘就把手裡的東西扔掉,開始放聲哭鬧。他的室友已經被折騰得夠嗆,畢竟他這種體型發起蠻來是很難對付的。可是校醫也來過了,卻沒有任何結果。他根本不想離開房間,大家只好暫時讓他呆着,去找人把他送到醫院。
我知道送到任何一家家醫院他也會被診斷爲jīng神錯亂然後送進醫院。大多數醫生都能無師自通一項本領,那就是誤診。說的多麼冠冕堂皇,誤會而已,本是無心,何必說我有意,把過錯推的倒是一乾二淨了,落的心裡一陣輕鬆。
可是當我走近他,阿龍卻意外地平靜下來。
他的臉比昨天居然胖了一圈。與其說胖,其實說腫更恰當,就像一個放置了一晚發酵後的饅頭。
這次我又看見了,他的臉上如蜘蛛網狀的神經似的東西在不停的蠕動着。其中最大的一條朝天靈上爬去。
我終於知道了這是什麼了。雖然不敢肯定,但起碼我知道對付的辦法了。控屍蟲離開了我的身體而進入到了阿龍的身體。
‘把他用繩子綁起來,最好堅固點,多綁幾圈。’我命令他的室友道,開始他們覺得納悶,可是還是去拿繩子了。
剛剛把阿龍綁好,他就開始發狂了。九十公斤的身體發怒掙脫着身子起來就像一頭暴怒的公熊。他的眼睛佈滿了血絲,大張着嘴,口水從嘴角流淌下來。
雖然他們看不到,可是我能看到控屍蟲正在阿龍的腦袋裡吞噬着。
控屍蟲正在吞噬着枕蟲,分散開來的控屍蟲像捕食者見到獵物一樣,大量的吞噬這枕蟲。
枕蟲一種用醫學術語可以稱作爲寄生蟲的玩意。我一直沒有想到它,是因爲我實在以爲枕蟲只是一種毫無實體的靈蟲,就像蜮(yu)或者東方朔以酒澆之就會溶化的怪哉,對人腦無直接傷害,包括控屍蟲本身,都是無法對活人的jīng神產生影響的。”
“蜮是什麼?”我問黎正,東方朔的故事我自然知道,可是這個就沒聽過了。
“蜮的解釋有很多種,但是在《博物志》中最爲有趣,相傳蜮爲甲類,生於山溪中。長一二寸,口中有弩形,以氣shè人影,所中之出發瘡,不及時醫治則死。”紀顏在一旁解釋給我聽。黎正見紀顏說完,接着敘述。
“可是控屍蟲卻有着可以吞噬其他種類蟲類的本領。不過,阿龍的腦袋已經被侵蝕的差不多了,即便是把裡面所有的枕蟲消滅光,他的神智也無法回覆了,枕蟲靠吞噬人的記憶爲生,當人所以學過記過的東西都不復存在,那他也就會回到剛出生的狀態了,就如同一個嬰孩。
他將永遠以無意識的狀態活着,因爲這種破壞是無法逆轉的,即便想再慢慢學習也是不可能了。
我很奇怪枕蟲的來源,後來知道這種東西原本是沒有身體的,只是擁有自己的意識,長期一堆堆的聚攏在一起。漂浮在空氣中的它們會混雜這雨水或者霧氣來到人身上。如果長期被雨水淋溼而又不及時擦乾淨頭髮,大量的枕蟲會進入到人腦裡面,並在裡面生根發芽,吞噬腦內的記憶,甚至可以使自己從靈蟲過渡成擁有真實**的蟲子。
而之所以叫做枕蟲,因爲它們總要等人入睡之後,窸窸窣窣的從頭髮中飄落下來,通過耳朵或者鼻孔眼睛進入人的身體。少量的枕蟲進入腦子是無法造成傷害的,因爲它們無法抵抗的過人自身的意識和意志,可是數量過於龐大就難說了。在開始,被侵蝕的人會感覺到頭部不適,耳朵聽不清楚,因爲枕蟲會像織網一樣在耳膜處集結在一起。
量變產生質變。就像螞蟻,單體幾乎可以說是最弱小的動物,可是那些行軍蟻羣可以輕易的在幾秒內吞噬掉世界上任何一直龐大動物。
這種蟲子很脆弱的,只要保持頭髮乾燥入睡,就會避免了。可是阿龍發現的太晚了。或許說,應該是我發現的太晚了。”黎正忽然望了望我。
我終於知道他爲什麼讓我擦乾淨頭髮了。耳朵邊似乎也傳來了一陣陣的窸窸窣窣的聲音。我拿起毛巾狠狠的擦拭着頭髮,擦得生疼。
紀顏看着我的動作忍不住笑了出來。
“沒必要這樣,你只要記得別帶着溼頭髮入睡就可以了。”紀顏指正我說。
“或許是吧。”黎正的眼睛看着窗外的雨發呆,不再理會我們了。(枕蟲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