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齊昊,還只是他報復的第一步,只是一個人的死又怎能抵得上自己十幾年的恨與怨。
“陛下真是大公無私,大義滅親啊。”北辰軒笑道,“都退下吧,罪魁禍首已經被斬,陛下仁慈,不願多造殺孽,特意饒恕你等的罪過。”齊正尚未開口,北辰軒便將這件事情以齊昊的死做了瞭解。
齊正只是臉色難看,低低的冷哼一聲什麼話都沒有說,若是開口治底下人的罪,倒是顯得他跋扈不講情理了。
“陛下。昊兒冤枉啊,是北辰軒污衊我們的昊兒啊。”一道悲痛的嬌喝之聲響起,穿着繁複宮裝的女人在衆多的宮女、太監的簇擁下跑進了大殿。
“皇后好像來晚了。”北辰軒眯起雙眸,“陛下已經下令斬人了。”
“你說什麼!”皇后腳步踉蹌了一下,“陛下,你瘋了,昊兒怎麼會做那種事情。”厲聲喝道,這一刻,她似乎忘記了自己質問的人是當朝的皇帝。
“放肆。”在衆臣面前被人質問,只要是一個皇帝都容忍不了。
“是臣妾太過心急了,陛下恕罪。”皇后心中一顫,慌忙跪在地上。
“此事已成定局,不要再議了。”齊正臉色很難看,“退朝。”不等百官行禮,齊正便離開了。
“陛下。”皇后一愣,擡頭看着那道明黃色的身影消失。
“走了。”北辰軒看着齊正的背影,眸光閃爍。若有所思。
“北辰軒,站住。”皇后起身厲聲喝止。做臣子的也不知抱着什麼心思,沒有一個人離開。
“皇后娘娘有什麼事情麼?”北辰軒停住腳步,側頭看着她。
“你爲何要如此苦心積慮的陷害本宮的昊兒?”皇后質問道。一口咬定了齊昊是北辰軒陷害的。
“本王不明白皇后再說什麼。本王知道皇后喪子心痛,但是可不要血口噴人。”
“是不是血口噴人你自己心裡清楚,北辰軒,有膽量陷害別人難道你沒有膽量承認嗎?”皇后恨恨的說道。
“本王很奇怪。”北辰軒玩味的看着她,“你如此的生氣是因爲你的兒子死了你傷心,還是因爲,你太后的寶座溜走了。”
皇后被他的話噎的一怔,“你胡說。”怒喝道,“本宮的兒子不會做那種事的,肯定是你陷害我的昊兒。”
“皇后。說話是要講證據。你如此誣陷本王。不知道皇后心裡打着什麼主意。”北辰軒漫不經心的問道,“是非曲折,父皇自有定論。皇后此語可是埋怨父皇糊塗,處事不公嗎?”
“你,你血口噴人。”皇后的臉色變的煞白,在北辰軒咄咄逼人的目光下後退了幾步。
“既然無事,那麼本王就不陪皇后娘娘在這裡耍嘴皮子了。”收回目光,北辰軒淡淡的一笑,“孩子沒有可以在生一個,皇后娘娘何必心焦呢。”
“不牢軒王掛心了。”皇后臉色難看,滿含仇恨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不是掛心,只是。怕皇后娘娘無法給皇室留下血脈。”
“你什麼意思?”皇后心中一顫。
“皇后不是很聰明麼。定會自己想出來的。”北辰軒笑道。轉身離開,臉上的笑容瞬間變的冰冷,酒紅色的眸子裡帶着嗜血的殘忍。
齊正面帶怒意,急匆匆的到了御書房,一腳將門踹開,又哐噹一聲關上。
“魅,你可滿意了?”黑色的眸子裡閃爍着陰狠的光芒,看着坐在龍椅上垂頭看書的人,在他擡起頭的那一霎,瞬間隱去了那份陰狠。
“你是爲了自己皇位的穩固,可不要怪我。”依然是一襲紅衣,魅懶散的倚在龍椅上,將手中的書拋在了桌子上,“衆怒難犯,我有什麼辦法。”
“哼。”齊正冷哼一聲,想到自己的兒子,心中一片悲傷。
“雙腿已經沒有了,這樣的兒子倒不如不要,想必他活着也會感覺痛苦吧。”
“這就不勞你操心了。這不也是你一手策劃的嗎?”
“不不不,是他的母后想要劫人,自食其果罷了。這可不關我的事情。”魅聳聳肩,無辜的說道。
“昊兒已經死了,不過,你居然能夠控制朕大半的臣子,還真是出乎朕的意料。”
“控制你大半的臣子?”魅微微一笑,繞着耳邊的發,“那個人可不是我啊。”
“那是……”齊正聽到他的回答微微皺眉,突然間一個念頭在他的腦海中一閃而過,“是北辰軒做的?!”又是驚訝又是懷疑。
“還不算笨。”魅讚賞的點點頭,“不過你可以寬心,他對你的皇位真的沒有興趣。”
“你不覺得這句話說的太假嗎?”齊正臉色難看,自己的臣子,居然有大半的人被別人控制在手裡,恐怕沒有一個帝王會忍受這樣的現象吧。
“信不信由你。好了,咱們的賭約可是我贏了,你的玉璽,一個月後我會來取。”魅起身說道,“希望你不會跟我耍花招。”
“我也要有那個膽量纔是。”齊正冷冷一笑,“慢走不送。”對魅也沒有好的臉色了。畢竟是自己親手殺了自己的兒子,他心裡的痛恨與憋屈無處發泄。
“後會有期。”魅輕輕一笑,走出了房間。
也就差不多一炷香的功夫,屋子裡面就傳出了東西落地的砰砰聲,還有男人的怒吼。房間內一片狼藉,齊正坐在地上,搭在膝蓋上的手留着血。
“北辰軒。”咬牙切齒,黑色的眸子裡散着陰狠的光芒,“倒是朕小看你了。”握緊拳頭,周身瀰漫着恐怖的戾氣。當初就不應該留下這個孽種。
都說虎毒不食子,但是身爲皇室的人,大都明白這句話是多麼的假多麼的虛。再濃的血脈,也比不上一句不知從何時傳下來的的預言。在親的兒子,也不如那一座龍椅。此時的齊正不是後悔當初沒有好好的疼愛北辰軒,而是在後悔,當日沒有在見到這個孩子的第一面將他摔死。
夜色悄然降臨,而一場殺戮也在悄然的接近。
燈火通明的房間,北辰軒含笑而立,看着那高位上的齊正,酒紅色的眸子除了清冷沒有任何其他的感情。
“昊兒是你設計的吧。”齊正嗓音沙啞,開口說道。
“我說不是陛下信麼?”北辰軒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反問了一句。
齊正被堵的說不出話來。臉色陰沉。眸含冷光。“你不怕我殺了你?”
“你早就想殺我了,我用的着怕嗎?”北辰軒同樣冷笑着說道。
“你恨我,爲什麼不殺我?”
“你是我的父皇。我再恨你,你也是我的父親。孃親不希望我做一個弒父之人。”
“齊昊也是你的兄長。”
“同父異母,算是親人嗎?”同胞兄弟他們都可以毫不留手的殺害,同父異母?似乎相當於陌生人吧。
齊正不語,他似乎沒有資格說這句話,有哪一任皇帝的手是乾乾淨淨的?
“陛下找我來只是爲了聊天嗎?”北辰軒挺直了脊背,“可不可以明天,我困了。”
“那就睡在朕這裡吧。”齊正冷冷的一笑,伸手拿起桌子上的茶杯,重重的扔在了地上。
屋門被砰的一聲打開。然後就是嘩啦一下子涌進來一大羣人,明亮的刀刃閃爍着冰冷的寒光,北辰軒微微側頭眯起雙眸,“陛下何意?”
“殺。”冰冷的字眼從脣間溢出。
“果然是這樣。”北辰軒冷然一笑,直視着齊正,在侍衛尚未行動的時候,他先動了。
齊正認爲今日北辰軒必死無疑,沒有絲毫活路,但是,不知爲何,看到那雙酒紅色的眸子,心中沒由來的一顫,一股涼意瞬間遍佈四肢百骸。
狹窄的空間內,刀光瀰漫,誰都不認爲北辰軒會在這樣的環境中逃生。願望終究只是願望,北辰軒傲然一笑,不閃不避,直直的朝着自己前面的侍衛衝過去,如同一陣風一般,快的不可思議。半路之中,突然矮身,原本面對着他的侍衛感覺面前一空,待得反應過來的時候只覺得雙腿一痛,紛紛哀嚎着倒在地上。
北辰軒揮舞着手中的匕首,薄如蟬翼的刀刃可以輕易的砍斷他們的武器,陷入他們的皮膚之中。齊正引以爲豪的包圍,引以爲傲的侍衛,僅在短短的半分鐘之內就讓北辰軒殺了出來。
“隱門中的精英圍攻我都沒有成功,你算是什麼東西。”北辰軒蹲在桌子上,手中的匕首搭在齊正的脖頸上,尚未低落的血滴滴在了他的衣領上。
齊正感覺自己的心猛烈的跳動着,一股從未有過的恐慌悄然佔據了他的心頭。北辰軒是他的兒子,可是對於這個兒子他卻一點都不瞭解,知道他心狠手辣,卻是沒有想到,僅僅是殺氣,就如此的恐怖。
“要是我想殺你,你已經死了。”北辰軒笑着說道,看着他那種恐慌的臉,心中一片暢快。
“放了陛下。”倖存的侍衛紛紛驚呼,厲聲喝道。
“緊張什麼,我也沒有想要殺他。”北辰軒收回了搭在齊正脖子上的匕首,像是護衛一般站在了他的身側,“讓你的手下把屍體清理了吧。聞着不噁心嗎?”
“你們將屍體擡出去。”齊正無力的揮揮手,彷彿在一瞬間老了好多歲。
侍衛有些遲疑,“難道你們想違抗朕的命令嗎?”齊正厲聲喝道……
等到屍體清理完了,衆侍衛站在屋子裡緊張的盯着北辰軒。而萬衆矚目的男人卻只是把玩着自己手中的匕首,臉龐在燈光的照射下似乎有些柔和。
“陛下陛下,大事不好了。”一羣的太監蜂擁而進,甚至有些人跌倒在了地上,滿臉的恐慌。
“什麼事如此大驚小怪?”齊正的臉色更加的不好看了。
“陛……陛下,皇子們,皇子們……”
“怎麼樣了?”齊正站起身,手指都在微微顫抖着。
“有刺客進宮,全部,全部都被殺了,陛下。”一陣痛苦哀嚎聲。齊正心中一個咯噔,一屁股蹲在了椅子上,面色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