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印入眼簾的是修的身影,他坐在牀邊,以一種陌生的表情注視自己,是焦慮、也是憂傷……奇怪,她跟修之間可沒要好的能爲對方露出這麼脆弱的一面。
“我怎麼會在這裡?”
她覺得頭還是暈暈的,人輕飄飄。
修聞言身體顫了一下,詫異的眨眼,可很快卻又恢復了微笑,“我們不是說好了,你會常來陪我的嗎?不過,可能是你最近太累了,剛纔暈倒了。”
“噢!”莫洮琳點點頭,想想的確是有這麼回事。
“還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嗎?”伸出手,修想觸摸她的額頭,卻被她躲開了。
“我很好,麻煩你了。”
“餓嘛?”收回僵在半空中的手,修尷尬的一笑。
“不餓。”
“需要我爲你做什麼?”
“我要回宿舍。”
“天已經黑了,要不然今天就先住下,明早我讓小野送你回學校。”
“不用了……”
“別逞強,你需要休息。”
當她看見修要走時,自己的手忽然抓住了他的衣袖,可一回神她又用力甩開。
“什麼?”修皺眉看她。
“呃,沒事,對不起……”
眼前的修還是一頭金髮、藍眼,華麗的白絲衫,纖細優美的身姿,只是……剛纔她爲什麼會拉住他?沒理由啊?
瞪向修,像是要印證自己的感覺,但修卻迴避了她的目光,轉身離開了房間。
門外站着裘仙、小野以及一位氣質文靜的女孩。
裘仙見修連忙問,“她醒了嗎?怎麼樣?”
關上房門,修微垂得眼突然擡起,銳利得看向站在遠處的女孩。
“我也想知道她怎麼會變成這樣!?”
女孩推了推鼻樑的眼睛,笑容客氣,語調平靜,“有什麼不對嗎?”
“她不記得我了!這1個多月的生活她全不記得!你,究竟做了什麼手腳?”
修很少發脾氣,就連平時在他身邊的小野也不曾見他的口氣這般惡劣,所以更別提張大嘴巴的裘仙,根本說不出半個字,吃驚得要命。
可那女孩象是天生少了根神經,毫無危機意識,平常道:“噢,你說這個啊,沒辦法,她的記憶體遭到意識穿透的侵入,被破壞的七零八落,就算是我也只能挽回到這個地步。”
修白着臉,喃喃問着:“這一個多月的生活她難道全部都忘了?”
女孩想了想,本着學者的認真態度回答:“人類的大腦如同宇宙,深不可測,我很難對你保證什麼。不過,在我看來,莫洮琳腦中關於記錄近一個月的記憶組織,簡直像被人用大錘猛敲過似的,明顯對方不想讓她保留這段記憶體,所以破壞得最徹底。”
怎麼會這樣?修倒退一步,象是被桶冰水從頭澆到尾,冷到骨子裡。
“主人……”小野擔心得走到修的身邊。
“一御使,真的沒有辦法了嗎?”裘仙着急的問。
被稱作一御使的女孩皺着眉,有點傷腦筋地說:“目前沒有。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有奇蹟發生。”
“說了跟沒說一樣。”
女孩也很無奈的表示,“我已經盡力了。”
修沒再多話,穿過她們二人快步消失在走廊拐角處,小野緊隨其後。
裘仙雙手抱胸,看向女孩,嘖嘖有聲道:“一姐,他緊張了。”
“九妹,我今天才發覺你很會演戲。”
“有嘛?一姐也不賴啊!反正不管怎樣,我就是要擺修一道,讓他嚐嚐失落的滋味。”
女孩整理自己黑亮的長髮,對小孩子一樣的義氣之爭不感興趣地搖頭,“別太過分就好。”
裘仙點頭,換上認真的表情,問道:“一姐,你看見了嗎?那個與你有相同能力的人?!”
“嗯!”
“太好了,我馬上準備部署!”
女孩有些介意得望着莫洮琳的房門,說着,“這次如果沒有她,我們根本無法獲得如此寶貴的資料。”
“陰差陽錯的意外收穫,我還得感謝藍慊誰不好找,居然找上了那傢伙,啊哈哈哈……簡直就是天助我也!”
“先別得意,因爲意識穿透是一種非常蠻橫自我的破壞行爲,莫洮琳不光記憶體受損,她的腦部也受到極大得震盪,對她的身心已經造成了嚴重的傷害。”
說到這裡,裘仙頓時安靜了下來,“一姐,你不是說她會沒事的嗎?”
“九妹,要知道,一再搞亂他人的人生,是會遭天譴的!”
“可我希望她能忘記痛苦,重新開始生活,有什麼不對?”
“九妹,這並不是她的本意,也不是她自己的選擇,而是你的決定,你替她做的選擇。”
“一姐,我不明白,我是爲她好!”
“想法不錯,可爲此受苦的人卻不斷增加。”
“一姐想說誰?修嘛?沒事啦,那小子三分鐘熱度,根本是心血來潮,想找個人陪他玩而已!”
女孩苦笑,如果真是這樣就好了!可惜裘仙無法瞧見莫洮琳的記憶,不然,她絕對說不出這麼殘酷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