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爲我同窗治病。對了,你表姐是?”路軒疑惑道。
“嚴府大少奶奶,柳媚。”張秀媛臉上帶着一抹驕傲。
“柳媚是你表姐?”
“怎麼?不可以嗎?那你爲誰治病啊?”張秀媛還是保持微笑。
“你表姐夫,我同窗,嚴鬆!”
“你和我表姐夫是同窗?”張秀媛明知故問道。
“嗯!這下好了,有你在這裡,也有人可以幫我打下手。”路軒對張秀媛的到來的確很高興,也算是掃去了一點心中的陰霾。
小蓮見路軒和張秀媛聊得很是開心,心中醋意更勝,挽着路軒的胳膊,板着臉問道:“哥,這位是?”
“哦,小蓮啊,她叫張秀媛。我所在的那家醫館,就是他們家的,她爹對我有恩,而且秀媛爲人也很好。秀媛,這是我妹妹。我看你年紀也比她大,也可以叫她小蓮。”路軒這纔想起小蓮還在身邊,急忙介紹道。
兩女人雖然相互問好,但路軒卻是感覺到她們兩個似乎都帶着敵意,頓時讓他覺得好笑。這兩丫頭,何必呢?
“對了,路大夫,我表姐夫怎麼樣了啊?”張秀媛落落大方地問道。
“沒事。有我在,他那小病不在話下。”
“那是,我哥的醫術超羣,任何疑難雜症都是小菜一碟。”張秀媛見小蓮和路軒很親近,雖然心中有那麼點醋意,但卻沒有表現出來,在她看來,小蓮就是一個沒有長大的小丫頭而已。而且,小蓮是路軒的妹妹,不會是她的情敵。
一個下午的時間,在路軒強大的醫術下,嚴鬆體內的毒暫時得到了控制。但若想完全清除,還需要一些時日。
小蓮不肯獨自回城,路軒也沒有辦法。不過他也不敢掉以輕心,既然有人敢毒害嚴鬆,肯定也會對他下手的。爲了替嚴鬆排毒,路軒需要經常待在嚴府,所以就沒辦法兼顧小蓮了。爲了保護她,他寫了一封信,讓福伯派人送到城裡。而小蓮,這一段時間,路軒就只能把她帶在身邊。即便這樣很麻煩,很不方便,但他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夜幕降臨,路軒從嚴鬆的房裡走出來,今天總算是過去了。測試了一下福伯,路軒發現他對嚴鬆的確很忠誠,看來他的嫌疑基本上可以排除了。秘密交代了福伯要買哪些藥,讓他私下裡再轉交給自己。給嚴鬆服下了湯藥,他的病情暫時也得到了控制。好好調理一段時間,他體內殘留的毒便應該可以解了。
幸好發現的早,不然的話,就回天無術了!
擦了擦汗水,路軒暢快地吐了一口濁氣。他舒展一下臂膀,肚子空空的,忙活了一天,也沒吃東西。完事之後,張秀媛端着托盤走了進來。
“路大夫,這是我給你燉的宵夜。想來你也餓了,吃一點吧!”張秀媛說着便給路軒盛了一碗,然後溫柔地遞給他。
“謝謝!”路軒接過碗,微笑着說道。
“路大夫,我表姐夫怎麼樣了啊?”張秀媛喝了兩口,便不再喝了。她不怎麼餓,做這些都是給路軒吃的。
“沒什麼大礙,我會讓他痊癒的,你放心吧!”路軒快速地吃完,然後滿足地放下了碗。“秀媛,沒有想到,你的手藝這麼好,以前都還不知道呢。”
“你不知道很正常啊,你又沒有去過我家。”張秀媛臉上染了一層淡淡的紅暈。
空氣裡帶着一絲甜蜜,路軒也感覺自己的心跳加速了。
“吃飽了,我去熬藥了。”路軒一語打破尷尬。
“我陪你去吧!正好我也要收拾一下
這些東西。”說着,張秀媛便端着托盤和路軒一起往廚房走去。
路軒之所以不辭辛勞地要親自爲嚴鬆熬藥,那是因爲他懷疑嚴鬆的毒是嚴府裡的人下的,所以他不敢把熬夜的重任交給旁人。而張秀媛也很累了,路軒不想麻煩她。
此時,在廚房裡。
“二蛋,你知道老常頭是怎麼死的嗎?”一個三十歲上下的男子低聲道,一副地痞樣子歪着嘴,順手將一顆花生丟到嘴裡,咬得咯咯響。
“不是被屍體殺死的嗎?據說連心都被那屍體吃了,真他娘嚇人啊。”二蛋也順手將一顆花生扔到嘴裡咬了起來。
“哪裡來的什麼狗屁屍體啊!老常頭在死的那晚,他還跟我喝了酒,他親口跟我說了一個離奇的遭遇。義莊屍體運來的當晚,他多喝了二兩,一個人在鎮外走着,親眼看到從有三個古怪的人影。”
二蛋聚精會神地聽着。
“他很好奇,叫了好幾聲,那三個古怪的人影都沒有回答他。他以爲別人沒聽到,便快步追上去,跑到那三人的面前攔住他們。突然,他發現,自己面前站着的三人正是白天運來的屍體!一下子他的酒便被嚇醒了,雙腳止不住地哆嗦。”
二蛋愣住了,雙目呆呆地看着痞樣男。
“老常頭自己說,他原本以爲自己是死定了,可誰知,那三具屍體根本沒有搭理他,繞過他直接走了。愣在原地好一會兒,老常頭才發現,自己的褲襠都溼透了。等他回神去找那三具屍體時,他發現自己居然走到了義莊。依我看,他是撞邪了,所以才被殺死的。”地痞男描述地繪聲繪色,一言一行近乎達到逼真,頗具有演技天分。
二蛋手上的花生掉落在地,他才猛地醒過來。
“嘿!二蛋,瞧你那熊樣。”地痞男嘲諷地笑了笑。
“我覺得,義莊裡搞不好真得有什麼髒東西,要不然那些屍體怎麼會自己走動呢?見過他們在晚上行走的老常頭不就被殺了嗎?”地痞男擺出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說道。
“嗯嗯!沒錯。今天我也聽說族長帶人去找看守義莊的老啞巴問罪,誰知,四個小夥子被嚇了出來。他們都說義莊有三副棺材都是空的,少了三具屍體,據說還有棺材居然自己會動。這跟老常頭說的一模一樣,看來,這義莊裡的確有髒東西!”二蛋臉上寫滿害怕,但還是接了話題說下去。
“就算有那又怎樣?他是沒有碰到我狗奴,不然老子管它是什麼,稀里嘩啦地砍個稀巴爛。”狗奴說着便操起擺在桌上的一把柴刀,還耀武揚威地揮了幾下。
二蛋擔心狗奴不小心砍到自己,便害怕地躲了一下。
“敲你那慫樣。就你這樣,小娟會看上你?別做夢了吧你!”狗奴看到二蛋一臉驚懼的樣子,冷嘲道。“告訴你吧!二少爺跟我說了,小娟已經是他的人了,我勸你早點死了這條心吧!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還真想癩蛤蟆吃天鵝肉啊?”
二蛋臉色難看了起來,心中也是又氣又恨。不過他也沒有辦法,自己身份低微,賣給了嚴府爲奴,一輩子都是嚴府的奴僕,的確沒有資格貪圖小娟的美色。可在他看來,嚴府二少爺則更不是東西,喜新厭舊!
狗奴見二蛋不說話,說道:“你放心吧!改天我跟二少爺說說,讓他給你找個媳婦。你小子算是走了運了,居然能認識老子。”
“對了狗奴,你是二少爺身邊的大紅人,應該撈到不少好處吧?”二蛋不想就那個話題深入聊下去,故而轉移了話茬。
“那是當然。”狗奴得意地一笑,
說着從懷裡拿出一塊懷錶。“這是什麼你知道嗎?”
二蛋接過精緻的懷錶,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番,眉毛皺在一起,表情滑稽。搞了半天還是一無所知,乖乖地搖了搖頭。
狗奴收回懷錶,得以洋洋地說道:“這叫懷錶,在外面,只有有錢人才帶的起。這是二少爺賞給我的!”二蛋也如狗奴所願,連綿不絕地奉承,讓狗奴有種飄飄然的得意!
“咚咚咚!”突然有人敲門。
狗奴扯開嗓子,喊道:“誰啊?”
“是我,小娟。”一個熟悉的年輕女子的聲音。二蛋聽出是小娟的聲音後心中的驚懼方纔被打消,放心地大步走過去開門。
“吱——”二蛋把門打開,一張森白的臉陡然出現在他面前。他鬆懈的神經瞬間繃到最緊,近乎斷裂,臉部肌肉不停地扭動着,驚駭之色溢於言表。
門外站着的哪裡是平時那個乖巧的小娟?瀑布般傾瀉而下的森黑色長髮猶如鬼手般妖異,一張森白的臉上佈滿細細密密的悚人的血絲,兩顆黑乎乎的眼睛近乎要從眼眶裡蹦出,盯得二蛋劇烈發抖。
“啊!”二蛋嚇得慘叫一聲,隨後便是朝後狂奔,結果左腳絆了右腳,摔了一跟頭。狗奴看到門口站着的身影,嚇得目瞪口呆,手中的酒杯頓時滑落。
“是我啊!”宛如鬼魅的女性聲音從紫黑色的嘴脣裡發出,猶如針一般吹到狗奴的耳朵裡,刺激着他的神經。霎時,他面如死灰,全身冰冷刺骨,冷汗從每個毛孔裡拼命涌出。緊接着,他也從內心最深處發出了極度恐懼地驚聲尖叫。
“啊!”淒厲的慘叫聲打破了嚴府的寂靜。
路軒聽到了慘叫聲,還以爲又有人要遭到毒手了,立馬便是朝着廚房這邊火速跑來。張秀媛也是擔心有事發生,扔下了托盤跟在路軒身後。
張秀媛來之前便是聽說了老常頭的事情,如今屍體吃人心的恐怖事件就發生在她的周圍,讓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前些天報紙上所說的事情,頓時讓她感到恐懼不已。不過,她的眼中只有路軒,這是一個能夠給她強大安全的男人,是值得相信的男人。所以,她纔會毫不猶豫地跟在他身後。因爲,她相信,一旦遇到危險,路軒絕對會保護她的!
而在廚房那裡,二蛋已經嚇得尿了一地,癱軟在地上,等待死亡的降臨。而狗奴則是撒腿便跑,先前的勇氣一掃而空,後背則是一陣發冷。
他感到費解的是——爲什麼過了這麼久了,她爲何突然又開始出現了?!
路軒趕來的時候只看到二蛋驚惶不定的樣子,他心中冒出一個猜測: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難道屍體又出來吃人心了?
在廚房裡找了一遍,沒有發現任何血跡,也沒有屍體的蹤影。回來之後,張秀媛也已經趕到了。
“二蛋,二蛋,二蛋……”路軒蹲下來,拍着二蛋的臉,想喚醒他。
二蛋恍恍惚惚地醒了過來,但還是驚惶浮動的樣子,眼神裡滿是恐懼。當他看到了路軒和張秀媛之後,方纔安定下來,但隨後便是哭泣了起來。
“二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啊?剛纔的叫聲,怎麼回事?”路軒着急地問道。
“鬼,是鬼……她,她又回來了……”二蛋語文倫次地說道。
路軒聽到二蛋的話,感到很是費解!這個她,到底是誰?爲什麼二蛋說她是鬼呢?這其中的事情,他不知道,張秀媛也是不知道。
“二蛋,說清楚,什麼鬼?她又是誰?”路軒雙手按住二蛋的肩膀,想讓他冷靜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