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卷 美之極致，竟成蒼涼
“羲哥哥，確定要從這裡……跳下去？”絕對粉身碎骨的高度，散香使勁扒住那肆意飄飛的銀紗簾，死活不放手。
“不想出去？”淺軟的聲音，依舊不變的誘惑。
“想！”不知哪來的低聲十足。
“那……就要付出代價。”
離鶴汗顏：“你怎麼又嚇唬她？”笑着安慰：“小散啊，沒事，跳就行。”
散香炸毛堅決：“……不要。”髮絲的小花嚇得全部抱擰成了團。
“羲公子，算了，別難爲她。”離鶴心軟。
“羲哥哥，香兒……啊！！！！！！！”驚天動地的淒厲嗷嚎，小小的聲音跌落出去，同時在瞬間，兩抹淡藍與青綠的光迅速劃過。
“哎呀，你怎麼踹人家。嗚嗚……”散香忘了身在何處，斤斤計較剛纔羲公子趁她沒有防備，竟然生生把她蹬了下去。
藍光青光穩穩落下，離鶴滿臉化不開的笑意。
羲公子溫柔融眸，勾着那最美的弧度，伸出玉白的手，恢復了寵溺，將她從雪地拉起：“散香，注意言辭。”說完又說：“不先看看這是哪裡？”
“啊？”果然是轉移注意力的好方法，忘了剛纔的驚嚇，呲牙咧嘴的被羲公子扶起來，伸了伸小腦袋，環繞一圈，漫天的霧，看不透。擡手擦了擦眼，努力看去，便是眼前這臺頂落滿雪，銀紗簾輕舞飄飛，薄透如散開花般，朦朧中讓人看不清檯內的一切，可高出的三個大字尤爲明顯的就是：“淺—霜—臺。”散香訝異的念着。發現左右還有豎着兩排金色龍飛颯爽的字：“落日西風秋色濃，天上銀河正低垂。”好美的意境，可怎麼……。
“小散，呆了吧，剛纔你看到的，未必是真的，其實都是平地而已，別自己嚇了自己。其實這些年，你本可以自己出來，可誰知你竟膽怯到給自己原地畫了個圈，還禁錮了自己不敢踏不出那裡一步，兜轉轉太久，如今，是不是有些悔意？”離鶴解開散香疑惑。
散香皮笑肉不笑的，尷尬哼哼兩聲，可那髮絲的花卻暴露了她此刻的略微釋然，逐漸分開，又恢復各自生長之勢。
“走吧，別在這裡耽擱了。”淡淡的聲音飄過來，打斷他們。
兩人應聲，可散香一步三回頭的看着那兩排字，不停的在嘴裡反覆念：“落日西風秋色濃，天上銀河正低垂。”
“散散又在想什麼？”羲公子察覺到散香總是後撇，也注意到。
“羲哥哥，那兩行字，是什麼意思？”散香擡頭詢問。
“散散以爲是什麼意思？”
“很美。”
“只是這些？”
“是啊，還有什麼？”
“還有不太押韻。”哀嘆。
離鶴也跟着嘆氣，但明亮的眼睛一流轉：“想改也改不了，可惜了這好住處，不過，幸好還有霧遮掩下，對吧，你說？”
“你那處豈不更甚？絡臺塵暗青難掩，問西漣漪鸞鳥啼”羲公子緩緩念道。
“行了，二位哥哥，我聽糊塗了。”散香本無好奇心，只因羲公子平日開導，但近日不知爲何，疑惑不減反增，另她實在懊惱，可又被自己壓了下去，他們到底在說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離鶴摸了摸散香的發，瞬間凌亂：“好了，好了，走吧，小散啊，記得，我可與他不一樣，如果你有什麼想問的，直接問我就行，遮掩可不是我的秉性。”
這時遠處出來野獸般震耳欲聾的嘶叫，將散香嚇的心漏跳的半拍：“什麼聲音？”
羲公子與離鶴對視，異口同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