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
“老爺,”有小廝站到了書房的門外,“太醫院院判胡大人求見。”
胡渤正?
“請胡大人進來。”廖守業放下手中的資料,起身走到客廳。
“胡大人。”廖守業走進客廳。
胡渤正起身抱拳,“見過國公大人。”
廖守業還禮,也不做無謂的問候,直接道,“胡大人這時候前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皇上要對付他廖家,自然不願意再和廖家扯上瓜葛,胡渤正突然前來拜訪,他也有些摸不準。
胡渤正也不扭捏,直接就說道,“國公爺要找的那個救命恩人,此時就在皇宮。”
廖守業皺眉,不是說是風吟鴻擄走了明媚嗎?怎麼又扯上了皇宮?難道皇上從風吟鴻手裡救下了明媚?廖守業心裡存着疑惑,自然不會輕易相信胡渤正的話。
廖守業:“大人此話何意?”
胡渤正看着這樣謹慎而小心翼翼的廖老國公,心裡不住有些英雄遲暮的感慨。但面上絲毫不露,抱拳答道:“胡某還欠廖老國公一條命。自知無以爲報,只能於力所能及處爲廖老國公盡綿薄之力。”
廖老國公還是有些不相信,皺着眉頭,“大人的意思是,越過皇上直接告訴我是爲了還救命之恩?所以罔顧君臣之義?”
胡渤正哈哈笑道,語言卻是毫不修飾,“廖大人是死了一回連同那份氣節也丟了嗎?”
“當年是廖大人大公無私地指出長慶候之子一案的疑點,下官才得以留得清白活於人世。廖大人當年爲了堅持心中正義而大義滅親的作爲和氣節讓渤正很是欽佩。如今的廖大人,竟已經變成官場上審時度勢只爲保全自身的庸人了麼?!”
“若是原先的廖大人,自然會知道下官的意思。”
胡渤正起身就走,“皇上讓我給那位姑娘用了忘記過去的藥。而且。那位姑娘,已經被皇上指定爲未來的皇后娘娘,只等她醒來就舉行封后大典。”
“言盡於此。下官告退。”
只留廖守業一個人在客廳。臉色變幻不定。
“爹錯了。而且大錯特錯。”
“廖大人是死了一回連同那份氣節也丟了嗎?”
忍不住撫上了額角。不是他願意丟掉心中那份對於真理正義的堅持,而是世事逼人啊。
如果他一直堅持下去,最終被滅門的。還是廖家啊。
廖守業搖了搖頭,暫且將這些想法都拋諸腦後。
他得先通知小宇這個消息。
明媚既然是澹臺家註定的少夫人,若是被凌元浩封了後位,那還了得?
得想個辦法阻止纔是。
“皇帝準備什麼時候進行封后大典呢?”太后倚在座位上。看着來給她請安的凌元浩,手上的佛珠有一下沒一下地響着。
凌元浩坐在太后身邊,給太后倒了杯茶,“明天便是個好日子。”
“禮部那邊的準備,來得及嗎?”太后接了茶杯。輕輕的吹着熱氣。
凌元浩一笑,“母后多慮了。”
“哦?”太后擡了擡眼睛。“禮部的效率已經這麼高了?”
搖頭。凌元浩淡淡勾着嘴角,“重要的不是這個封后大典,而是將這個女人留在兒子的身邊。”
太后擡了眼睛看他,“哀家還以爲皇帝直接封后,是有三分心意在裡面。”看來到真是她多慮了。
凌元浩只不過微微一怔。笑道,“封后,只是因爲只有後位才配得上她。”
太后看了凌元浩此刻的表情,沒再說話。
“兒子去的時候,整個洪峰寨都沒人守着。洪殷峰死了,他的那羣手下不知道在做什麼就和傻了一樣。只有她一人是活着的。而她,也是將廖國公起死回生的人。”所以只有後位才配得上她。
“哀家記得,昨日廖國公來找過皇帝,也是要尋了這位神醫。”太后問道,“皇帝如今找到了人家的救命恩人,可曾派過人去傳個信?”
“去了。”凌元浩應道,“今早她醒了,也就差人去了廖家。兒子今天來也是爲了和母后說這事的。”
“她醒了之後什麼都不記得了。在她適應這宮裡的生活之前,還得請母后多多照料着。”
太后只看着說着這話的凌元浩。擡手讓旁邊的嬤嬤扶着起了身,“既然醒了,哀家就隨皇上去見見吧。”
“聖旨到——”
傳旨公公尖細的嗓音有些蠻橫地推開了廖國公府的大門,直接就傳到了大廳內。
屋裡還在和廖陽宇說話的廖守業聽到這個消息心下一驚。和廖陽宇對視一眼就趕緊跑到前面接旨。
“臣廖守業(臣廖陽宇)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廖家幼子廖陽宇生性喜於遊歷江湖......”前半段廢話總結起來就是,皇帝說廖陽宇性子野,然後廖守業又求了他,於是他就順應請求,免了廖陽宇廖小國公的位子。至於廖守業。既然活了過來便更該去頤養天年,所以也就一併免了廖守業所有位子。
一句話來說,就是廖家從國公爺一下子之間就變成了廖姓平民。
“至神醫此女,朕念其救治廖老有功,特帶回皇宮給予休養。朕觀之此女,德才兼備......”後半段亂七八糟的敘述就是通知下廖家,救治廖守業的女神醫他凌元浩找到了,但是沒打算送回廖府。他看這女神醫不錯,決定把她留在宮裡,於是就準備了個封后典禮給她,就在明天。還有就是問下廖家這女人叫什麼名字,好把她寫進皇室宗牒內。
“廖老爺,接旨啊!”傳旨公公拿着聖旨提醒道,“趕緊接了旨告訴咱家未來的皇后娘娘的芳名,咱家好回去覆命。”
廖陽宇不動。
廖守業伸手接了傳旨公公手上拿着的聖旨。
起身跟傳旨公公耳語一聲。未來皇后的名字,自然不能讓太多的人知道。
廖陽宇跟着廖守業站起來,整個人的臉色不太好看。
傳旨公公只以爲是被剝奪了國公之位而羞惱,並沒太在意。捏着蘭花指轉身就走了。
廖陽宇站在原地,“爹......”你不該告訴宮裡的人的。沒有名字,明媚就入不了皇族宗牒,就辦不了封后大典。澹臺還沒有醒來,他們應該拒絕聖旨,應該給澹臺爭取時間的。
“孩子,”廖守業拍了拍廖陽宇的肩膀,說了句,“這纔是現實啊。”
不說,就是給了皇上一個極好的理由——違抗聖旨來滅掉廖家。而取消廖家權貴的位子又沒有殃及性命,廖守業那些老部下老兄弟們也不會因爲這種事來和皇家對抗。皇上是料定了廖家這樣沒有反抗之力。
他們只是被算計好的。就算知道不該告訴又能怎麼樣呢?不告訴就會死,這纔是現實啊。
(。)
ps:
感覺最近文文難產......難道是因爲某歌沒能去看bigbang的演唱會?啊,話說那些黃牛真的是夠了,三萬一張內場票不如殺了我,哭,愛不起某歌的偶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