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刻意去注意聲線頻率了竟然還感受不到?
她自小修習,熟悉到不用去特意操控聲線頻率就能使用的音控催眠,如今竟然,感受不到她所熟悉的那些頻率?
明媚的腦子裡有一瞬的空白。
繼而是卻明白了。
是風吟鴻。
風吟鴻當時劃破她手腕種下的那個蠱,原來是這個。讓她喪失音控催眠的能力嗎?
明媚看向桌上放着的溫茶,起身給自己倒了一杯。手掌在茶杯上放重複她才學會不久的頻率。
不對。
是她手上的頻率不對。
因爲可以看到,所以明媚直觀地就發現了這個問題。她明明想着的是重疊的二重頻率,怎麼會只做了一重呢?
明媚試了三次,終於相信了這件事情。於是收起了心裡的複雜情緒,又倒了一杯茶。
這次直接對着房樑,仰着頭舉杯,嘴脣輕抿,“我說,你真的不下來喝杯茶嗎?”
仍舊沒動靜。
定力倒是真的好。明媚放下茶杯,“真的沒人啊?”
“那我可以安心地去洗個澡了。”少女的聲線裡顯然蘊了小小的歡呼雀躍。
明媚直接就是外套一脫,伸手扔到了架子上。
凝露宮之所以叫做凝露宮,就是因爲偏殿後面還有個小殿,且在那小殿裡被修建了一座溫泉池子,以供帝后沐浴。
明媚歡快地穿着瀆衣跑到偏殿後面,“一個人泡溫泉的感覺真是好~”
明媚一下子跳進池子裡。又站起來。渾身溼透,曲線隱約。
而在滴着水珠的臉蛋上,一雙眼睛彎成滿意的弧度。果然那道一直盯着她的視線消失了呢。
保險起見。她還是再滑兩下水再準備跑吧。
雙手捧着溫泉水,明媚有一下沒一下地往自己身上淋着,“舒服,啊~讓我安靜地躺會兒。”自然不是真的要躺,而是創造沒有水聲的理由去給她爭取逃跑的時間。
她只穿着瀆衣自然不能跑出去。這是給那人的心理暗示。
唯一穿着的瀆衣還溼了,除了大聲叫宮女進來更衣她不會有第二種方法走出這個小殿的門。這也是給那人的心理暗示。
就算她跑出去了,瀆衣是溼的。必然會留下痕跡,他抓起她來也容易。這是第三個心理暗示。
這三個心理暗示,果然降低了那人對明媚的提防程度。結果就是明媚順利地從窗口離開。跑到了凝露宮的主殿。還好她原來的武功底子還在。明媚來不及多想,只以極快的速度脫下瀆衣,拿着外袍就披上繫緊。
雖說有三重心理暗示給她爭取時間,但她失了最能倚仗的催眠技還是儘量快點離開才最爲穩妥。
突然感受到一道擔憂卻驚喜的目光。
明媚順着看去。
[星彥?]
廖府。
澹臺容若還在昏迷不醒。廖懷惠自然不會放過這個能照顧澹臺的機會。雖然她知道澹臺已經有了明媚。但是。他是澹臺一族的少族長啊,怎麼可能就只有一個妻子呢?
這樣好的男人,怎麼能只有一個女人呢?
廖懷惠伸手撫上想要澹臺容若清雋的臉龐,這樣俊秀的一張容顏,不知道惹了多少女子憐愛。卻在澹臺鼻尖一釐之處停住。
廖懷惠停了手掌,忍不住露出癡迷之色。這樣一個恍若神祗的男人,這樣做,着實是褻瀆了。她不能。
可是......她想嫁給他。
廖懷惠握了握手裡的帕子。咬咬牙起身向書房走去。
爹爹雖然偏愛小宇。又對她頗爲嚴厲,但也是從小就疼着她。因爲她是廖家唯一的女兒。這一次,爹爹也會幫她的吧。
廖懷惠敲了敲廖守業書房的門。
“進。”廖守業應道。
廖懷惠進去,給廖守業行了個禮,“見過爹爹。”
“是惠兒來了。”見來人是廖懷惠,廖守業又將桌上的書移開,露出底下方纔遮掩着的信。
廖懷惠便湊上去看了一眼,“爹這是,在給澹臺家寫信?”一眼瞥見澹臺族長四個字,廖懷惠的心臟就跳得撲通撲通地。
“嗯。”廖守業應一聲,看着紙上的寥寥數句話,眉間的褶皺就沒舒展過。“惠兒你正好也來幫爹看看。爹是真的不知道可否這樣給澹臺家寫信。”那可是澹臺家啊,比之四國國主都有過之而無不及的澹臺家啊。
結果澹臺家的少族長就在他們家昏迷不醒,澹臺家的少夫人在他家被抓走,還要被淵國國主封后,真不知道,澹臺大人來廖家,到底是來救他命的,還是來要他命的。澹臺的少族長和少夫人都在他廖家出了事,要是澹臺家一個遷怒......他廖家好不容易脫離開凌元浩的滅族計劃,恐怕又得滅在澹臺一族手上。
“爹......”廖懷惠小小出聲,“澹臺公子和明媚姑娘都在我廖家出了事,這一點是爹無論怎麼都解釋不了的事實。”她方纔看了一眼廖守業寫的信,基本就是在想着法子把責任都推到國主和風吟鴻身上。
可是,如果讓爹將責任都推了過去,她的心願,誰來幫她實現?
廖守業自也知道自己寫了些什麼。他遲遲不敢就這樣將信送過去就是因爲心裡擔心,擔心澹臺家的人一眼就看破了他的謊言,反而招來更大的禍事。
伸手將桌上的這封信團起來扔在地上。地上已經有好幾個紙球了。
既然廖懷惠都能一眼看出來他在推卸責任,澹臺家必然能。
提筆。廖守業咬咬牙。看來他只能全部寫上事實,然後自求多福吧。
就在廖守業下決心要動筆的時候,廖懷惠開口了。
“爹,女兒有一法,可解廖家之危。應可一試。”從廖守業的表情廖懷惠就知道廖守業此刻肯定認定了澹臺家一定會遷怒,她廖家一定會被報復。
既然如此,何不放手一試?
“什麼法子?”廖守業看向廖懷惠,眼底希翼。
廖懷惠底下頭去,耳尖紅透。
“假裝澹臺公子神志不清毀了女兒的名節,將女兒嫁到澹臺家。如此,澹臺一族不會對我廖家再行遷怒,皇上也要看着澹臺家的勢力不敢輕舉妄動。”
廖守業沒說話,只是手中拿着的毛筆被放到了硯臺上。
似在沉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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