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的那種喜歡,總是極其炙熱而奮不顧身。
好到對抗全天下也只爲那一人。
於是。長慶候之子向廖國公幼子下戰書。
尚陽樓前,一決勝負。
都是少年俊秀,又是一場風月之事。原以爲只是一場切磋,就像男生打完架之後會生出莫名友誼的那種。雙方家長也就沒當真。都且年少,誰還沒個花前月下的時候?
卻有人當了真。真真是要以命而博,只爲了心上人所付無應而鬱結在心中的悶悶。
廖陽宇亦是年少,血氣方剛。遇見個不要命的也就認真了起來。
於是拼盡全力。於是兩敗俱傷。
廖小公子和長慶候之子均負傷修養。胭脂姑娘多次求廖家相見而不得。長慶候之子夜夜相思,終不能矣,於是放出話來,待到傷好之日,再一決生死。
然而。事情終究出了變故。
太醫胡渤正在給長慶候之子開藥之後不到兩天,長慶候之子暴斃。所有矛頭都指向胡渤正。眼看着胡渤正就要被冤死。廖守業剛正不阿地站出來,第一個質疑胡渤正是否有動機去害長慶候之子。
於是調查的任務就被皇上派給了廖家。多方調查之後,竟發現出門抓藥的小廝中途遇見過廖家莊子上的人。再深入調查,那廖家莊子上的小廝竟然說是受小公子所託。要以此藥來永絕後患。
所以,胡渤正的冤情洗清了,謀殺的罪名又落到了廖陽宇的頭上。
廖守業自是以能冤枉一次保不準又冤枉第二次爲由,親自攔下了調查的任務。當時還想着,要不就自此逐漸斷了和風吟家的合作。他廖家雖然希望在皇家的設計下活下來,但也不願意用廖家性命的保存去幫助風吟家做那些傷天害理的事情。當然,那個時候的小廖國公還穩穩地在廖陽青頭上。
“那,爹爲什麼會求皇上將廖國公的爵位傳給我?”廖陽宇這樣問。
廖守業回答,“那是因爲.......”
是因爲廖守業深知廖陽青其實是個功利心很強的孩子,如果廖國公的位子落在了他的身上。廖家和風吟家的合作,恐怕只會進一步地加深。
於是,廖守業藉此和淵國皇帝打了個賭,若是他能找到證據證明害的長慶候之子暴斃的人並不是廖陽宇。皇上就要答應將廖國公的位子,交給廖陽宇。並且,讓廖陽宇成爲廖家最後的國公爺。
這樣就可以逐漸斷了廖家和風吟家的合作。而又不引起風吟家的懷疑。
本想着會不會是因爲風吟鴻的人在後面搗鬼,卻發現所收集到的證據都是指向着雍朝。於是偷偷到雍朝去尋找證據,卻在途中多次遭人追殺。
好不容易找到是因爲雍朝的某個江湖醫生給那小廝看過病。自此後小廝才性格大變,變得......十分討厭有人在兩人中間插一腳的那種人。
顯然是因爲在廖陽宇、胭脂和長慶候之子三個人中間,那小廝認爲長慶候之子纔是那個橫插一腳的人。
廖守業找到了那個江湖醫生的時候,那人已經自殺了。不過所幸的是,還找到了他給那小廝用過的藥。
不過後來就是。廖守業被人追殺地差點喪命,逃到廖家在雍朝所設的暗室才堪堪逃過一劫。後來出來的時候,卻暈倒在了外面。
醒來就發現救他的人竟然是雍朝丞相,明逸。
倒也奇怪,被明逸救起之後倒沒了多少人追殺他,也就使得廖守業真的安然回到了淵國。帶回了那個江湖醫師的藥。
但整個結果都讓人無法置信。誰能相信這世上竟然真的有一種藥能讓人生出這樣的心思?但廖守業帶回去的藥又是讓凌元浩找人實驗後無法不相信。
於是只下了廖陽宇無罪這一道聖旨。而長慶候之子,因爲體弱,受了風寒而暴斃。與任何人無關。
後來就是風吟鴻讓人來傳信,若是廖守業再擅自進入暗室,他必然要整個廖家陪葬。
再後來的事情,廖陽宇都知道了。
明逸藉着給廖守業療傷的時候給廖守業下了大麻和蠱蟲。廖守業暴斃,給了皇帝一個能夠讓廖家死於非命的機會。
再來就是澹臺容若和明媚介入,廖家重獲新生。
“原來我們和風吟家,竟是如此。”廖陽宇低了頭,“那。爲何我們家的暗室,竟然會通向焱國?”廖陽宇不解,怎麼看,都是應通向雍朝纔有那麼一點地能夠說得通的地方。
“那是因爲。”廖守業低聲,“你進去的通道可能,是被風吟家改造過的......”
“老爺!少爺!”門外有小廝的聲音傳來,“皇上又下聖旨了!”
又?廖守業和廖陽宇相視一眼。
今天凌元浩都下了三道聖旨了,怎麼就又下了?還是又給廖家的。
廖守業帶着廖陽宇出去。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廖家守業,武德甚高........”總之就是讓廖守業重操舊業,去擔當將軍一職。
關鍵是,還要押送廖陽青去戰場。
廖陽宇凝了眉間,“爹?”難道皇上這是再找機會要滅了他們廖家?
廖守業搖頭,“不。”凌元浩都能下旨和澹臺容若道歉,都能只抓走廖陽青一人而不動廖家其他人。必然不是要動他廖家。
“君能信之,臣,亦當忠之。”
廖陽青低下頭。忽然就明白了。明白了澹臺容若爲什麼可以那般古井無波,明白了廖守業爲什麼可以如此信任凌元浩。
因爲他知道改正了。
而他們,應該給他信任。相信他是真的改正了。
因爲那樣,才能無愧於他,無愧於自己。
“明天就出發嗎?”廖陽宇看着廖守業手上的聖旨。
廖守業點點頭,“三軍出征,講究的就是一個士氣。若是軍令下得太過延遲,必將影響士氣。尤其是這種爲了保護民衆而出兵的戰爭。輸了士氣,就輸了民心。”
廖陽宇點點頭,目光卻是看向了一直放在廖守業書房的盔甲。
“爹的榮耀,就是能夠在疆場上,守衛故鄉。”廖守業也一併看向那件微微發着冷光的戰甲。
“一路珍重,凱旋歸來。”廖陽宇自知無可多言。只說了這八個字。
對於一個熱愛戰場的將士而言,能夠重新走上戰場,纔是他最爲嚮往的榮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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