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只一個鼻音。
怕。因爲她是他的妻。是他想要陪伴一生的人。因爲動刀的地方正在心臟。因爲刀鋒只要偏深一點,明媚的性命就可能在此斷送。
然。
他更怕別人來做這件事情。而。她相信他。
所以。
澹臺容若笑了。如折射在清雪上的陽光,清澈,而莫名柔軟。
“不怕。”
“嗯。”明媚紅了耳尖,“刀在梳妝檯上。”
澹臺容若從善如流。
明媚伸手就解開了自己的衣裳。
心臟所在的地方。是左胸。
澹臺容若轉身的時候,手中的刀子差點扔了出去。
雖然女孩的身子尚未完全長成,但該有的某些,已經昭顯了和男人的不同。
耳尖滾燙,鮮豔地似乎要滴出血來。
“動刀吧。”明媚努力穩着自己的聲線。細聽之下還能窺見隱藏着的微微顫抖。
前世今生,自己把衣服解了這樣給男人看,還是明媚人生第一次。
雖然。這男人是他這輩子決定陪伴的人。
可是......她還是。害羞。
閉上了眼睛。
澹臺容若深呼吸幾下,將腦袋裡似乎升起的某種綺念壓了出去。
伸手點了窗前的燈。將刀子燒燙。
手掌按在了女孩的柔軟上。微微一顫。不知是躺着的那個,還是坐着的那個。
兩人的臉色均是紅的鮮豔。
刀尖觸到明媚的心口,似乎還殘留着方纔燒燙的溫度。
“痛。可以叫出來。”
她會說她剛剛一瞬間想到了某些不該想的事情了嗎?
澹臺容若沒有任何猶豫,對着明媚的心口就劃了下去。
明媚悶哼一聲,卻是要緊了牙關再也沒出過一個聲音。
沒有麻醉。心口能夠感受到刀尖在肌膚裡面劃開的軌跡。疼痛。這是明媚唯一的感覺。
但是。她不能昏過去。
門外還有一堆以爲她是隻會憑藉各種下作手段攀龍附鳳的混小子等着她去收拾,她怎麼能暈了過去給他們看笑話!
想都別想!
澹臺容若如果知道明媚此刻的想法,大概整個人都會哭笑不得吧?
他們對心逆的瞭解就只侷限在心逆會盤踞在心室周圍,雖然澹臺容若方纔大致用按壓的手法感受了下心逆的位置。但。心逆畢竟是隻活的。
如果以爲一刀下去就能找到心逆,那可真是大錯特錯了。
鮮血不斷從刀尖滑過的地方溢出,明媚臉色蒼白。但鮮血流淌在明媚嫩白的肌膚上。似有若無地,就讓澹臺容若感覺到了那麼一絲的......誘.惑。
“胡太醫。”廖陽宇親自將胡渤正送出瑤歌門外,“她肚子裡的孩子,能知道多大了嗎?”
“快兩個月了。”胡渤正看向廖陽宇。“是你大哥的孩子?”
廖陽宇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再搖了搖頭。
“到底是不是?”胡渤正也嫌廖陽宇了。這廖家的男人都是怎麼了,一個是還是不是的問題都這麼難以回答。
廖陽宇嘆了一口氣,“不瞞太醫說。我也不知道她肚子裡的孩子是不是我大哥的。”
瑤歌自從知道自己懷了孕才被安置到這個房裡之後就一口咬定了這孩子是廖陽青的。
廖家絕不是那種會遷怒到孩子的人家。所以。只要她保住這個孩子,就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而廖陽宇沒有辦法確定瑤歌是什麼時候就和廖陽青混到一起的,也就沒有辦法確定瑤歌這肚子裡快兩個月的孩子到底是一個月零多少天。
廖陽宇已經派人去了邊疆調查這件事情,所以,只要太醫能告訴他到底是懷了多長時間他就能知道這孩子是不是他廖家的血脈。
然而胡渤正也沒辦法告訴他準確時間。
所以。目前看來,他還就只能讓瑤歌安心養胎,等孩子出生才能知道一切。
“廖小公子的意思,是要一直等她把孩子生下來再進行驗親?”胡渤正突然停了腳步看着廖陽宇。如此問道。
“嗯。”廖陽宇應道。他還能怎麼辦呢?
“那孩子出生以後呢?如果不是廖家血脈呢?”胡渤正一針見血地指出這個問題。
如果孩子降生,卻不是廖家的血脈。甚至你廖家都不知道那是誰的孩子。那你們廖家要怎麼辦?殺了房間裡那個欺騙你們的女人,然後。再殺了一個剛出生的孩子嗎?
廖陽宇突然笑了。
看着胡渤正笑了。
“太醫多慮了。”廖陽宇甚至都沒有作過多的猶豫。直接了當地下了定論。“在我廖家降臨的孩子,無論如何,一定會是廖家的孩子。”
也就是說。要是瑤歌能把這個孩子安全生下來,就算這孩子不是廖陽青的,他廖家也會養大他。
因爲廖家。不會把所謂仇恨,安插在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無辜孩子的身上。
胡渤正點點頭,算是解了他自己方纔的愣怔。他雖然不是很意外廖陽宇這樣說,但廖陽宇沒有過多猶豫地就給了這個答案,還是讓他有些......欽佩。
就像當年欽佩廖老國公明知道線索是指向自己兒子還將線索告訴皇帝一樣。
胡渤正咳嗽兩聲解了自己的尷尬,轉移話題道。“明姑娘,還好嗎?”
廖陽宇沉默,“澹臺家的人來找了澹臺大人。明媚她......她的病,也應該快好了。”廖陽宇沒說澹臺容若拿到了風吟家的巫術大全才找到解決方法這件事情。
“老夫能去看看嗎?”胡渤正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老夫行醫數十載,第一次對於明姑娘的病毫無頭緒。如今聽到廖小公子說有解,就想去驗證一下。”
廖陽宇笑,胡渤正果然和爹說的一樣,正直坦蕩。
“我只能帶你過去,至於你能不能進去看到明媚。要問澹臺大人的意思。”
廖陽宇亦是回答地直白。
他可以帶他去,但並不能承諾能讓他進去。畢竟門口還有一羣澹臺家的人在那裡。
“有勞廖公子了。”胡渤正一個行禮。
廖陽宇還禮。然後笑,“胡大人不必多禮。”
“這些虛禮,胡大人和我這麼正直灑脫的人,都不必了吧。”
胡渤正哈哈一笑,拍了拍廖陽宇的肩膀,“好好好!廖小兄弟果然灑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