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是那個樣子, 我行我素,似乎看不見也聽不見外面的世界。
戴着耳機,挎着包, 最晚一個下班。
他猜想耳機裡放的也不會是什麼音樂, 應該是外語口語什麼的, 因爲她的嘴巴不時跟着無聲地動幾下。
理所當然地, 她沒有看見他。
就算是那樣, 他們沒有說一句話,沒有一個眼神交匯,他還是覺得好幸福, 被滿足的感覺。
不是沒有擔心,她會不會被其他男人的手, 會不會下次來見她的時候她已有所屬。
可是轉念一想, 她大概不會作出這樣的選擇。
因爲沒人和她一樣。
這世界她的同類, 在她身邊的,只有他一個。
他只要適時出現就能得到她, 這是安慰也是說服。
至少那時候不行,他還沒有成年,她不會接受他。
緊接着,他的父親要求他出國讀書,眼不見心不煩。
那是這麼多年第一次違抗他, 用聰明的方式, 最後終於能在本市讀書。
在大學那人對他的管制稍鬆, 他經常都可以躲在車庫看她, 對了, 她沒過幾年就買了車,供了房子。
所以他經常穿着一身最不是自己風格的衣服, 戴着棒球帽躲在車庫看她。
他知道她家在哪裡,知道她健身的地方,知道她上下班的時間,知道她的作息時間。
可是這樣遠遠觀望的時候要到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也許在他大學畢業?
可是當他看到她看男人用打量的眼光時,他慌了。
有一次看到那個叫嶽子文的男人上了她的車,他更是手足無措。
等待了六年的果實就要被別人採摘?
他決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所以到她所在的健身房去假裝偶遇,卻沒想到讓她受了那麼嚴重的傷,到後來心急又跟她到郊外,其實每次她出來他都在隔壁房間,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然後從學校到她所在的公司上班。
一切都是有預謀的。
她害怕他知道那些灰色秘密,那他也不會告訴她這些事,公平。
明明他們就要在一起了,那個男人卻要把他送出去,大概是有點察覺,但至少還不知道是她。
他要在他發現之前把一切都安定下來。
他可以在外國住一輩子,可以永遠都不回來。
可是不能沒有她。
在聽見她要去中部,到其他省市去工作,他有點慶幸。
這是上天的安排。
他們最終要在一起,只要過了這三年。
他們可以一起在那邊生活,只要過了這三年。
所以在聽見陸周羽說等他的時候,他纔會流淚啊。時間,殘酷又溫柔地,可以抹平一切。
萬一這三年她找到了其他人怎麼辦,到時候同歸於盡嗎?
現在,他捨不得她死。
如果真的看到這樣的場景,那活着也沒有什麼意思了,孤獨地來,孤獨地生活,孤獨地走。
生活的無奈,讓多少人最終選擇了含恨退出。
可是得到這句話,死亡好像有沒有那麼可怕了。
“嘿,發什麼呆?”她的手掌在他面前晃了幾下,這才喚起他的注意力。
“怎麼了,是不是特別感動?”她有點狡黠的笑。
薄朝巖的視線焦點集中在她的眼睛上,誠實地點頭,微笑。
也許是燈光問題,陸周羽覺得他剛纔那個微笑有點陌生,不,也許還也有點熟悉,很邪氣。
她的眉頭幾乎同時皺起來,薄朝巖立馬轉換心態,不能讓她看到真實的他,還不是時候。
又換上那種懦弱又感動的表情。
“好了,快吃吧,牛排都要冷了。”她出聲提醒他。
薄朝巖點頭,拿起餐具進食。
這餐吃得毫無滋味,但是結束以後兩人牽着手一起走回停車場的感覺還是很不錯的。開車回了她家,一般下午吃飯的話都會回去那裡健身,他們也能多呆一會兒。
有時候做完運動一起從網上搜點電影來看,雖然平時兩人自己都不會看電影,但是那時候都假裝看到劇情很有趣的樣子想要對方開心。
回去的路上,他習慣性地把她摟到懷裡走。
“你都不會嫌熱嗎?”她有點好奇,他知道她不喜歡,所以人多的時候他們只是牽手,但是到這種人少的地方他一般都是把她摟到懷裡,要知道,現在可是八月,正是熱的時候。
“你熱了嗎?”話是這樣問,但是他搭在陸周羽腰間的手卻沒有挪開的意思。
見此陸周羽想了想還是沒說什麼,愛搭就搭着吧,見面的時間會越來越少,他的願望儘量滿足就是了。
運動完畢,兩人都汗兮兮的,各自去浴室洗了澡。
薄朝巖先洗完,穿着海藍色大褲頭和白色T恤,拿着毛巾在陽臺上擦頭髮。
外面隱隱有着光亮,朦朧中,他的腿又長又直,沒有肌肉糾結的地方,線條流暢,中間接着挺翹的臀,腰身和背脊都有力量極了。
陸周羽出來的時候看到這場景,在心裡道了幾聲佛號。
男色也迷人。
尤其是對於熟透了的女人來說。
她被迷惑了,殊不知這是薄朝巖故意而爲之的。
她悄無聲息地走過去,在他發現之前摟住他的腰。
沒有一絲贅肉,比想象中的圍度更瘦,兩手在他的腹部環緊。
她從他背後深深吸了一口氣,淡淡的沐浴露的味道,她記憶更深刻的是他身體的味道,溫熱,充滿活力的味道。
薄朝巖沒有轉過來,這讓她的膽子更大了一些。
她的一隻手悄悄從寬鬆的T恤下鑽進去。
熱力驚人的體表,嚇得她立刻想把手抽.出來。
但是薄朝巖的速度比她更快,他伸出一隻手按住在T恤下,小動物一樣瑟縮的手。
引導她撫摸他的身體。
他的腹肌線,分隔開的肌肉塊兒,順着人魚線一點一點往下。
他聽得清楚,陸周羽在他背後吞嚥了一下口水。
嘴角不易察覺的得逞的笑容。
她的手指已經越過了內褲的邊緣,他自己的呼吸也開始急促起來。
再往下一點。
他想。
但是這時候她的電話偏偏響起來。
“我去接電話!”她臉紅似血地跑開,手突兀的拿開,被撐開的鬆緊帶“嗒”一下彈回他的身體上。
她的臉更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