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朱麗葉、從祝英臺、從古至今,從中到外,愛情和親情上演着無數次抗衡。--心語
孫父的辦公室裡氣氛異常緊張,孫柔凝視着父親,她瞭解自己的父親,她知道,就算是所有的道理都講得通,只要不是孫父心中的理兒,說破天也無濟於事。
莫明奇勇敢地爲他們的幸福爭取着,世上最愛她的兩個男人,針鋒相對,她該怎麼辦?她要幫誰?不捨父親傷心,不忍心愛人心痛,看着他們,投向自己的目光,彷彿都在等着她說話,等着她的態度。
“爸爸……”孫柔剛剛開口,就聽父親冷峻的聲音犀利入耳:“閉嘴!”那麼決然,不可抗拒。
孫柔驀然斂聲,緊咬着下脣,淚珠隨之而落,莫明奇見了心疼萬分:“叔叔,她是您的女兒,她有自己的幸福,現在這樣的社會已經沒有這樣的女孩兒了……”
“我需要你來告訴我怎麼教育女兒嗎?難道現在的女孩都不聽父母之言?和男人私奔?”孫父毫不留情的打斷莫明奇。
“追求自己的幸福就是沒教養嗎?”莫明奇已經按耐不住心裡的氣憤。終於明白了爲什麼會有孫柔這樣的女人,是因爲這樣的父親。
“我會讓我的女兒幸福的。這是我們孫家的事,還不用你來插手。”孫父怒視着莫明奇。
“不,現在已經是我的事,她已經是我的女人了。”莫明奇從剛剛的恭敬變得堅毅。
男人都明白這句話的含義,不管是什麼年齡的男人,而這句話無疑給了孫父最巨大的打擊,孫父的視線緩緩地移向孫柔,眼神中充滿了疑問,他不敢想信,一定是這個男人想威脅自己才說的,他不相信自己近三十年的家教會這樣失敗,他想在女兒的臉上得到答案,孫柔知道父親在想什麼,她羞澀的低下頭,沒有否認也不敢去回視父親,孫父明白了一切,他險些站不穩,雙手拄在辦公桌上,他怎麼能相信在自己如此嚴厲的家教下,那個最乖巧的女兒會如此大膽。
片刻靜謐之後,孫父才緩緩說出,“他的話是什麼意思?”語氣中帶着深深的不可置信。
“爸……”孫柔羞愧着低下頭,不敢看孫父眼中的失望和心碎。
孫父感覺到心臟緊縮了一下,二十幾年的嚴格管教,居然這樣輕易的被動搖了,他那個乖巧懂事的女兒,居然一錯就錯的那麼徹底。
“滾出去,我沒有你這樣不知羞恥的女兒。” 孫父壓低聲音,卻還是那麼洪亮,聽的孫柔渾身一顫。
孫柔已經泣不成聲,莫明奇是在西化而民主的家庭里長大的孩子,無法理解這個時代怎麼會有這樣的父親,驚異地瞪大了眼睛。
“爸,對不起。”孫柔無言以對,對不起,對不起,她總是在說對不起,不知道爲什麼她會對不起那麼多人,是不是真的對不起?
“孫叔叔,不是小柔的錯,是我不好,我是強迫她的。”莫明奇的臉上因爲過度的激動而青筋暴脹,他不知道爲什麼孫父那麼不盡人情,也不明白爲什麼孫柔要如此委屈求全。
孫柔拉着他
的手,不讓他再說下去了,“不要說了,求你了。”
孫父不再說話,起身繞過他們向辦公室外面走去。
“爸……”孫柔轉身喊着,可孫父好像沒有聽到一樣頭也不回的走出辦公室。
孫父強忍着心臟傳來的憋悶感,他知道自己這是真的動氣了,他沒有叫司機,坐進車裡,閉眼靠着,胸口陣陣刺痛無法消散,他將駕駛位放倒,仰着頭,手扶在胸口,按下車窗,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每吐出一口氣都會發出一聲嘆息,卻仍然無法緩解,無奈之下,孫父緩緩起身,在工具箱拿出救心丸含在嘴裡,才又閉上眼睛,緩解情緒躺了下去。
有時候,有的事並不是那麼絕對的懂與不懂其中的道理,而是能不能放得下,孫父知道孫柔和那個男人在一起也不是真的會不幸福,而背叛纔是讓他無法接受的最大原因。
樓上的辦公室裡,莫明奇將悲傷的孫柔攬在懷中,臉上帶着心疼和不可思異,“你是怎樣長大的?”他默默的問着。
“不要這樣說,爸爸愛我,怕我受傷纔會過度的保護。”孫柔不願莫明奇對父親產生牴觸的情緒,企圖勸慰他。
“難道不覺得沒有自由嗎?”現在他終於明白了她的乖。
“一切都是一種習慣。”孫柔嘆息着,慢慢的停止了哭泣。
兩個人不知道接下來何去何從,莫明奇想就這樣帶走她,帶走她就不會再因爲看不到她而心神不寧,通過和孫父的針峰相對,他更怕她受委屈,怕她再去忍受一些她不應該忍受的事情。
“跟我回家吧。”他輕拍着她的背。
那個溫軟的身體在他的懷抱中僵住了,挑戰,這是在正式的向她的家庭宣戰,要這樣嗎?可以嗎?
她離開莫明奇的懷抱,擡起頭看着他,琥珀色眼睛中的心疼如此真切,他用手替她拭去眼淚,“好嗎?”
“我很想……”話還沒說出來,被莫明奇用食指按住了。
“不要說想,只要說好還是不好?”
孫柔不知可否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好?不好?好還是不好?猶豫的讓莫明奇難過,“就不能爲我再勇敢一點嗎?”
看着那張痛楚的臉,孫柔輕輕的點下了頭。莫明奇笑了,緊緊的把她抱在懷裡,似乎什麼都不重要了一樣,“謝謝你。”他閉上眼睛,感受着那種幸福。
不過,孫柔的心沒那麼平靜,剛剛氣走了父親,真的跟明奇走了,現在,家裡是怎麼樣的情況?她不敢回家,決定先給媽媽打個電話。
莫明奇在車裡等她,孫柔在車外拔通家裡的電話,那一刻很難抑制自己的淚水,她仍然隱忍着,聽到媽媽的聲音後,“媽,我爸回家了嗎?”
“沒有啊,還沒下班呢吧。”孫媽媽毫不知情。
孫柔不知道要如何開口,難道剛剛氣走了爸爸還要讓媽媽傷心?她一直那麼愛他們,他們是孫柔心中最重要的人,然而現在她要拿着尖刀一點一點的去刺痛他們的心。
“媽……”悲傷過度的孫柔再也無法掩飾住情感
,哭出聲。
孫媽媽剛要開口問女兒昨夜未歸的事,聽女兒悲慟的哭聲,嚇住了,難道女兒出了什麼事?“小柔,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媽媽緊張地問着。
孫柔斷斷續續地說了剛纔和莫明奇在爸爸辦公室的談話,孫媽媽呆住了,眼淚在眼圈裡打轉:“死丫頭,你怎麼會那麼糊塗?”
“對不起,媽。”又是這三個字,如果讓莫明奇聽到了又要討厭她這樣說。
媽媽是女人,女人的情感總是要比男人豐富,有的時候,似乎是可以理解愛是什麼,唯 一的那份擔心便是女兒會不會因此受到傷害。平時看起來很糊塗的孫媽媽此時很清醒,她想見見莫明奇。
“他還在嗎?”孫媽媽含淚而問。
“他在車上等我呢。”
“我想見見他。”聽到媽媽這樣說,孫柔點點頭,“嗯”了一聲。
掛斷電話,孫柔走到莫明奇車前,坐進車裡鄭重地對他說:“我媽媽要見你。”
莫明奇看着她緊皺的雙眉,心疼地問:“現在?”
孫柔點點頭:“到家裡吧。”她有些擔心父親怎麼還沒有回家,儘管知道此時回去並不會有好的氣氛,仍舊決定面對。
莫明啓動了的車子,向孫家住的小區駛去,這小區不算大,鄰居都有些熟悉,一直是孫柔和董峰同進同出,今天孫柔和莫明奇同時走下車,到底是要被人注意的。
果然,一個鄰居和他們走了個迎面,衝孫柔點頭微笑,孫柔有些尷尬的低下頭,抽回了莫明奇握住的手,這個動作讓莫明奇的心受到了傷害。
“你很在意是嗎?”莫明奇很難過,他恨不得把自己所愛的女人介紹給全世界,而她呢,好像自己是令她蒙羞的人似的。
“沒有,我只是覺得難爲情,鄰居們都是看着我和董峰……突然換成你,會怎麼想?”孫柔輕聲地說着。
“重要嗎?”
“對不起。”
“我讓你難堪嗎?”
“沒有那個意思,明奇,你不要亂想。我只是……”孫柔也說不清楚,可能,她真的在意吧,原來她也是個普通人,擺脫不掉世俗的一切。
“明奇……”孫柔一臉歉意,她不想傷害他。
孫柔感覺 到莫明奇不開心,她心裡也明白,莫明奇有多想將她們的愛公佈於衆,她是他的,這種專橫和自私在愛情的字典裡很容易被理解。
莫明奇真的很介意孫柔這樣在乎別人的眼光,爲什麼她總是想不通自己的幸福纔是最重要的,他不忍心和她生氣,卻故意裝作不笑,不理她。他要改變她的思想。
莫明奇裝得很冷酷。
“別這樣了,我沒其他意思的。”孫柔歉意地喃聲道歉。
莫明奇很無奈,他知道現在鬧情緒不是時候,那個古代的小腦瓜需要他日後好好修理和開發,他不想在這樣的時候再讓她難過,彎了彎嘴角,“知道了,大小姐。”
孫柔聽了,苦苦一笑,眼前他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面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