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的時候,艾簡看着桌子上的飯菜有些錯愕,驚訝地看向周漠,“你竟然如此賢惠?”
周漠輕笑一聲,“你什麼時候花過心思來了解我?”
艾簡的臉色變了變,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髮,“周漠,好像一直一來都是你在對我好,我好像……”
“所以以後你對我好一點,雖然朋友之間不用算得很清楚,但怎麼的也得互相付出是不是?以後呢,你就對我好點,這樣我就不會不滿了,還是會繼續和你交朋友的。【..】”半開玩笑的語氣令艾簡的心輕鬆起來。
有這樣一個朋友很好。
吃着吃着,艾簡突然想喝酒了,她看向周漠,“我可以喝酒嗎?我想喝醉。”她想醉一場,雖然是在周漠這裡,可是她並不擔心自己會和周漠發生什麼,她相信周漠和自己的人品。
周漠怔了片刻後有些自嘲地笑笑,“你是不是對我太放心了?”
“我相信你。”艾簡毫不猶豫地說出這句話。
正是這句話令周漠最後真的什麼都沒有做,天知道他多麼想做點什麼,可是沒有,因爲艾簡信任他,他不能辜負艾簡的信任。
這一晚,艾簡喝了很多,醉了,真的醉了,如她所願醉得一塌糊塗,一直說胡話,一直吐,周漠沒怎麼喝,就在一旁照顧她,看着她淚流滿面的樣子只覺得心如刀絞,這麼的心痛又爲什麼要離開呢?
“周漠,我好愛好愛他,可是我不想自己成爲他的污點,你知道嗎?我沒有辦法忍受別人對他指指點點說他有一個人儘可夫的女朋友,我做不到!”她哭着對周漠說,她很清楚地知道眼前這個人是周漠不是黎暮,因爲黎暮身上的氣息不是這樣的,黎暮身上的氣息是獨一無二的。
“你不是人盡可夫的,那些事情都是假的。”周漠抓住艾簡的雙肩微微用力。
艾簡淒涼一笑,“假的?你相信我?”
“我相信你!”周漠嚴肅地說,俊朗的臉上沒有一點遲疑。
“爲什麼?”艾簡有些不理解,爲什麼周漠會選擇相信她。
“沒有爲什麼,就是相信你,因爲是你,所以相信!”周漠一字一句很清晰地說。
艾簡一下子栽倒在他的肩頭,“周漠,周漠,要是所有人都這麼相信我就好了,但是他們不信,他們本來就不信我,對他們來說,只需要一個讓她跌入地獄的理由就夠了,是不是真的不重要,你知道嗎?不重要,他們不需要真/相,他們只需要我跌入地獄,因爲他們覺得我不配站在黎暮的身旁!”
周漠的心口一陣陣發疼。
他很清楚艾簡和黎暮在一起需要承受多大的壓力,有多少人想要黑她,但是她都很頑強地面對,沒有理會那些污水,但是這一次,她承受不住了,本來她就被壓得快要喘不過來氣,這次的事件就如同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駱駝已經無力再站起來了。
她不知道這一次承受下來之後接下去還會有多少次,通過這一次次的事件,她明白,自己遠不夠堅強,遠遠不夠!
以前的那些僞裝在這次的時間中全部都暴露出來了。
“你一直都在自卑對不對?”周漠忍不住問道,聲音微微顫抖,這不是他熟悉的艾簡,她熟悉的艾簡是自信的,堅強的,是生而立的花朵,和溫室中的那些花朵不同,她是堅韌不拔的。
可是這樣脆弱的艾簡非但沒有讓他厭惡反而更加憐惜。
“對!周漠你真懂我,我一直都是自卑的,所以我很努力很拼命,很想讓自己變得優秀,讓自己有資格能夠站在他的身邊,有時候我們吵架,我都會讓着他,我覺得自己不夠好,不應該和他吵,日積月累之下,我覺得自己變了,已經無法正視這段感情了,這段感情裡面我太壓抑了,周漠,我很難受很難受,我不知道該怎麼和他說,他也不會理解的,我和他在這一方面差距太大了。”
她真的沒有辦法對黎暮說出這些話,說出來只會讓他們的關係變得很奇怪,最主要的是黎暮不理解,黎暮覺得已經將最好的給了她,已經足夠寵愛她了,殊不知很多時候,他給她的壓力很大很大,讓她幾乎喘不過來氣。
所有人都覺得她應該知足,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需要的不是這些,她愛上這樣一個人,就必須承受這些後果,她沒有辦法抱怨什麼,只有更努力。
但是這一次的事件將她所有的努力都付諸東流了,她再也堅持不下去了,她放棄了,徹底地放棄了。
她要離開這座城市,她要遠離這裡的人,她要去一個誰都不認識她的地方去。
那隻能是一個山溝溝裡面了,沒有這麼發達的東西,沒有人看過她的臉。
艾簡說着說着便趴在他的腿上睡着了,周漠看到她這樣嘆了一口氣,將她抱起來放到牀上去,給她蓋上被子,聽着她口中喃喃自語,叫的都是黎暮的名字,明明如此相愛怎麼捨得放下?
想到這裡周漠嘲笑自己,他自己何嘗不是這樣呢?明明那麼那麼喜歡艾簡,卻還是可以忍住只做朋友,只有愛得很深很深纔可以做到吧。
這麼正人君子說出去都不會有人相信吧,讓自己深愛的女子睡在自己的牀上,該是怎樣的剋制力才能剋制自己不對她做點什麼。
他就算親她,她也不會知道的吧,可是他不能,這是他對她的承諾。
第二天艾簡起來之後準備了一些東西就離開了,和周漠道別,周漠送她到汽車站,現在她只能坐汽車,否則而別的交通工具,黎暮都是會查到的。
和黎暮相處這麼久,多少還是摸得到黎暮的脾氣和手段的,她覺得自己能夠躲開黎暮的尋找,就是需要懂點腦筋。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等待着她的不是安逸的生活而是更大的危險,她已經掉入了別人的陷阱之中。
艾簡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失去意識的,等她有了意識的時候就已經在地下基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