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蘿和夏殤靠在茶几上發呆,兩個的後背抵着茶几,都是赤腳,好在下面是毛毯,並不覺得很冷。
雖然沒有說話,但是兩個人都不尷尬,他們都有可以懷念的人。
“咦,你們兩個這樣是要在一起的意思嗎?還挺和諧的啊。”帝倏的聲音突然出現,驚的顧蘿和夏殤都回過頭去看,帝倏懶洋洋地站着沒一副正經的模樣。
“你胡說什麼呢。”顧蘿白了帝倏一眼。
帝倏摸了摸鼻子再看他們兩個,明白過來了,“夜夜不在啊。”
“嗯,你找他有事?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顧蘿改成盤腿坐在地上,擡着頭,沒有要照顧帝倏的意思。
“我不是來找他的,找你的,諾,給你看顧小黎的照片,他長大了一些。”帝倏將一個信封丟到顧蘿的面前,顧蘿打開信封裡面都是顧小黎的照片,夏殤也湊過頭來看。
照片上的顧小黎當真是長大了一些,有睡着的,有笑着的,有咬奶嘴的,特別的好看,顧蘿算了一下,顧小黎都三個月了呢,不知道有沒有忘記她這個媽媽還有黎夜這個爸爸。
“你別擔心,我經常有將你們的照片給顧小黎看的,他每次看到你們的照片都很開心,就是要經常換照片,沾的都是他的口水。”帝倏提到顧小黎的時候就沒了那種懶洋洋的樣子,顯得很溫柔。
真的是沒想到一個孩子可以讓帝倏溫柔到這個地步。
“話說,你找到心儀的女子了嗎?”
帝倏搖頭,“還沒有呢,哪有那麼好找。”他雖然三十了,可也只是三十而已,沒有很老,也不需要很着急。
“也是,特別是你這樣的怪人,能接受你的實在是不多。”要是知道帝倏是這麼複雜的一個人,真的沒有幾個女人可以有好的承受力。
帝倏輕嗤一聲,不打算和顧蘿多說什麼。
“對了,我上次送你的鐲子呢?”這纔是他這次過來的主要目的。
顧蘿心裡一震,臉色變了變,“鐲子已經解開了。”
“解開了?這麼說來,洛琛是死了?”帝倏皺眉,他當然知道鐲子要解開的條件,就那麼兩個,從理智上來說,死的可能性更大一點。
“也許吧。”顧蘿不想多說什麼,淡淡地給出了這三個字。
“既然已經解開了,那你給我吧。”
顧蘿看向帝倏,“給你?”
“是啊,本來就是我的嘛,是那個時候做出來的時候被洛琛看到了,他非得拿去,又不敢自己送給你,只能我來送,我都不知道我爲什麼對他那麼好,難道我是喜歡他的?”帝倏說到後面差不多是自言自語了。
“咳咳,你要是喜歡我家小帆的話在得知他可能死了的時候是這樣的心情?”顧蘿覺得這根本不可能是喜歡。
帝倏看向顧蘿,卻是反問了一句,“否則呢?”
顧蘿愣住,竟然覺得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明明是很好回答的一個問題,卻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否則呢?
是啊,否則呢?有用嗎?悲痛欲絕有用嗎?好像什麼用都沒有,那麼又何必呢?
“我失去的人和物太多了,要是每一個都悲痛欲絕的話我怎麼活?路是他自己選的,結果也不意外,沒什麼好傷心的。”帝倏的臉上彷彿蒙上了一層霧讓人看不清楚,好像突然之間就離得很遙遠了。
這樣的帝倏讓人覺得很陌生,好像從來不認識。
夏殤和顧蘿都呆呆的,沒有了反應,對於帝倏,他們都談不上熟悉,但基本上都覺得帝倏不正常,可是此刻的帝倏彷彿是歷盡滄桑的老人,眼中流露出的蒼老竟是他們都無法體會。
這還是那個乖張猖狂的帝倏嗎?太陌生了。
“夜夜他們還沒有回來,我就在這裡保護你們吧,省得到時候有人殺進來。”帝倏就在旁邊坐下了,然後就開始叫嚷着讓人準備吃的,跟餓了好幾天似的。
剛纔好不容易有的感覺瞬間就被破壞了,好吧,帝倏還是那個帝倏,剛纔的感覺一定只是錯覺。
原本他們以爲帝倏只是隨便一說,可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才讓他們覺得帝倏是真的在保護他們,一羣人衝了進來,顯然是有備而來,也許是得到消息知道他們這裡就那麼兩個人,就放肆地來攻打了,但是多了一個帝倏可就不還是多了一個幫手那麼簡單了,他們這邊的戰鬥力完全不俗。
夏殤和顧蘿的戰鬥力本來就不錯,而且經過了一段時間休息的夏殤,有了很多想要發泄出去的力氣,下手十分的狠辣,他的確是想要當一個乖乖的普通人,但是現在這些人殺上門來,要是他不反抗的話可是會出事的,只有殺了他們,他才能好好地活着,所以不能怪他。
他只是想要好好活着。
“爲什麼放了他?”顧蘿不太明白地看着帝倏。
“讓他回去報個信,放心好了,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帝倏笑起來,琥珀綠的眼眸格外的好看。
“都在掌握之中?誰的掌握?你的?”顧蘿覺得今天帝倏來的不是那麼簡單。
帝倏搖搖頭,“當然不是我的,我才懶得動這麼多腦子呢,是夜夜啊,他們欺負夜夜,我怎麼可以忍受呢,夜夜只能我欺負的嘛,別人自然是要殺殺殺!”帝倏說得格外的自然,好像這就是一個真理。
顧蘿扶額,最後還是隻能說一句謝謝。
“不用謝不用謝,舉手之勞嘛,況且我很久沒大開殺戒了,自從帶顧小黎之後,我就很少碰血腥了,顧小黎不喜歡血腥味。”帝倏想想這段時間自己那麼安分,真的是不習慣。
“沒有一個小孩喜歡血腥味吧。”哪裡只是顧小黎不喜歡。
“是嗎?不知道啊,我沒接觸過那麼多小孩,只接觸了顧小黎,反正他不喜歡,那我就少沾點,要不然他都不喜歡我抱他,誒喲,說得我都想他了,先回去了,接下來應該沒事了,你們等着夜夜回來就好了。”帝倏就這麼走了,來得奇怪,走得也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