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 員工與僱主的情分
他沒再回答她什麼,對於這種什麼身體記憶的事,也許他壓根就不相信。
蔚依也跟着沉默,直到身子被他放回牀上,她見他起身,有些心慌,“石天……”
手跟着扯住他的袖口,原來她並不如想象中灑脫,至少現在她不願看他一秒離開他的視線。
他頓住,看着她蹙眉的模樣,冰涼的指腹擡起,按了按她的眉心,“不餓麼?”
蔚依瞭然,肚子還真有些餓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她順着他的手臂往上摟住他的脖子,緊緊的不肯鬆開。
不得不承認,有時候,她像個孩子一樣稚氣。
石天無奈地搖頭,將她抱回牀上,又取了件睡衣套在她身上,這纔將她抱到客廳裡。
桌上,已然擺了幾樣早餐,蔚依驚得瞪圓眼珠子,隨即一臉懷疑地看他,“你準備的?”
“嗯。”他低低應了一聲,抱着她在餐桌前坐下,清粥小菜,並不算豐盛,而她本就吃素,自然喜歡得很,可他自己……
蔚依被他喂得飽飽的,倒是他一口未吃,剩下的半碗稀飯再也吃不完,她推了推他的手腕,搖頭,“不吃了,很飽。”
一碗半的稀飯,對她來說,也的確是差不多了。
石天沒再繼續逼着她,就着她剩下的半碗稀飯,慢條斯理地吃了起來,明明平日裡他是無肉不歡的……
許是氣氛太過於和諧,蔚依不敢去破壞,在一起吃過飯後,她被他抱着,心底隱隱有些不安,還是沒問什麼。
再睡醒的時候,他果然不在了,沒留下隻言片語,蔚依苦澀而笑,也選擇不去問,努力收拾了自己,她不想再繼續頹廢。
片場裡,依舊人山人海,只是礙於還在拍攝,並沒有多餘的聲音。
是一部古裝片,男子俊秀迷人,舉手投足之間,盡顯帝王之勢,而他身邊的女子亦是溫婉如水,明淨的臉上帶着顯而易見的迷戀,放在戲裡,分寸恰好。
也是因爲這齣戲裡男女主的感情戲太真實,曾經還幾次上了頭條,甚至在公衆採訪中,女主角溫夏也好似表白一般說出對冷凌夜有好感的話,而他,至始至終從未正面迴應過什麼,反而顯得愈發曖昧。
蔣雲霓也看着,那幅畫面太美好,也刺疼了她的眼,現在,她恰好是溫夏的經紀人,一路將她捧紅,卻沒料到也會將她送到那人的面前。
自從那次之後,他和她好像再也沒說過話了,偶爾在片場裡相遇,她都故意躲着,他也表現得好像不認識,只有那次他和溫夏一羣人說笑,人羣裡有人起鬨問他,在看到自己的經紀人變成溫夏的,有什麼感覺。
他說了什麼?
蔣雲霓回憶着,愈發苦澀,只因他說,能有什麼感覺,一個大老闆經營一家公司,你會在乎今天公司裡換了幾個員工嗎?
他說得對,整個經紀公司都是他的,不過是少了她這個員工,對他而言都是無差的。
蔣雲霓笑了笑,告訴自己別再回憶那段過去,眼見導演打了休息的手勢,她拿了水和毛巾,走向片場裡面。
恰巧,溫夏打着請教問題的幌子粘着冷凌夜,模樣可愛,而他略微皺了皺眉,正要推開,卻見前方那道身影朝着他過來。
嘴角微勾,他心情轉變了許多,裝作很認真在聽溫夏的問題,他的目光卻絲毫不避諱地落在她身上。
一瞬間,蔣雲霓有些無措,腳步停在原地,她繼續走也不是,退也不是。
手心裡的礦泉水瓶幾乎被她捏得有些變形,她在遠處站了片刻,感覺到周圍好像還有來自別處的目光,她咬脣,終於選擇轉身。
只是步子還沒跨出一步,就被一道聲音打斷,“就算看在那麼多年員工與僱主的情分上,你也該給我這個前老闆送瓶水,不是嗎?”
眼前的光被那人擋住,蔣雲霓難以置信地擡頭,剛好撞見他伸過來的手,下意識就往後退了幾步,她防備地看着他,不知所措。
這下意識的動作,還真是讓他極度不爽,三兩步過來,冷凌夜重新回到她面前,在她又想要逃的時候,他緊緊扣住她的腰,在她耳邊低語,“你知不知道這周圍有多少記者?”
當了他那麼多年的經紀人,她豈會不知道這點常識?
更加弄不懂他的想法了,她直直望着他,而手心裡的礦泉水被他拿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張卡片,她驚詫地瞪大眼睛,彼時他早已轉身,仰頭一口喝下那瓶水。
溫夏見冷凌夜走開後,便來到了蔣雲霓身邊,臉色並不算好,她拉着蔣雲霓進到休息室,鎖了門,這才暴露自己大小姐的脾氣,“你不是說跟他沒什麼關係的嗎?那他剛剛爲什麼塞東西給你了!”
那一幕,溫夏隔得近,所以看得清楚。
蔣雲霓下意識想要否認,可一向驕縱的溫夏卻直接上手,從她手裡去搶。
那是他給她的東西,她又怎會甘願被人拿走?
手心用了力,蔣雲霓始終不肯鬆手,而溫夏也是火了,直接一耳光就甩了過來,在她疼得愣住之際,一併搶走了那張卡。
卡賓大酒店,3022房,溫夏看着更氣了,直直瞪向蔣雲霓,“都開房了,你還敢說跟他沒有一腿?蔣雲霓我告訴你,你要是再敢勾引凌天,小心我讓我爸廢了你!”
溫夏的父親在y市的確算很有地位,也正是這樣,經紀公司特地將她安排給這個大小姐,不過是看上了她蔣雲霓吃了苦也不抱怨的性子。
沒了冷凌夜,現在的她的確什麼都算不上,蔣雲霓沉默着,也不動氣,而溫夏更是火了,看着那張房卡,她出門之前對她威脅,“蔣雲霓,今天的事我就當沒發生,你要敢出去亂說,我也把你跟冷凌夜開房的事透漏給媒體,我要是不痛快,你跟冷凌夜都別想痛快!”
一句話,刺得她臉色泛白,如果說溫夏猥褻的事是關於她的,她什麼都不會怕,偏偏一旦沾上那個人,她便什麼都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