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 別再這樣嚇我了
他大步走來,臉色暗沉得厲害……
蔚依也怕了,往後縮了縮,當身子被他逼到牀角,她的腹部也忽而被他按住,她驚得睜大眼睛,聽他低低地笑,“既然這麼討厭,那我幫你殺了他?”
力道有些重,疼得她微微蹙了眉,左手有些艱難地撫向他近在咫尺的臉龐,蔚依哭了,哪怕他明面上表現得再冷漠再無情,她卻看到了他顫抖的左手……
也只有這一刻,她纔會明白這個孩子對他有多重要。
她想解釋,想跟他說會留下孩子,可話還沒出口,臉上滾燙的熱流讓她錯愕。
愣愣地望進他眼底,她的心突然好疼,那張近在咫尺的臉上此時亦是流着淚,記憶裡似乎是第一次,他在她面前,折了男人的尊嚴,他哭了,淚水一顆一顆落在她臉上,也打溼了她的心……
“對不起……”蔚依跟着哭得厲害,眼淚汪汪的眼眸凝着他,渾身都在顫抖,“對不起,狐仙大人……”
她一哭,他的心便跟着會亂,將她緊緊抱在懷裡,好似想融進他的身體裡一般。
“依依,所有的錯都在我,孩子是無辜的。”他壓着聲音,每一句都好似用了力氣,她心疼這樣的他,可鼻尖酸得讓她說不出話來,而他,只以爲她還在堅持着那個決定。
手心重新撫向她的小腹,他想要感受到孩子的存在,幾萬年他從沒想過自己也會愛一個人,會有屬於他們的孩子,也許以後都不會有機會了,石天苦澀地笑,凝着她同樣淚流滿面的模樣,他努力平靜下來,“你現在的身體不適合拿掉孩子,等你好些了,再陪你去醫院。”
他臉上的痛,太明顯,蔚依索性不敢再看他,愧疚幾乎淹沒了她,以至於當他轉身離開的時候,她竟沒有攔着他。
也不曾想過,他會將她丟下,不管不問一個月。
像是要證明什麼,蔚依也偏執地不去找他,每天守在家裡,卻僅僅只是因爲怕錯過了他的出現,可最後,到底是她自作多情了。
他不曾出現,從未。
肚子早已鼓得像個球,連醫生也驚訝才四個月大的孩子,怎麼能長得這麼快,蔚依那時只是笑,想把每次的產檢報告拿給他看,想告訴他孩子好好地,他不用擔心,可即使是這樣的機會,都沒有。
希望,終而到失望,到絕望。
從醫院裡出來,蔚依手裡捏着一張A4大的照片,涼風吹過,冷得她縮了縮肩膀,隨即身後的林阿姨拿了披肩過來,“依依小姐,上車吧,天有點冷。”
蔚依點頭,坐在前排,掌心不自覺撫着那鼓起的小腹,她再次將那張照片拿出,失神地看着。
開車的小陳也跟着看了一眼,有些羨慕,“依依小姐,這孩子以後一定很可愛。”
照片裡是產檢時胎兒在腹中的模糊影像,可說也奇怪,當醫生開始將儀器對着她的肚子時,屏幕裡那小傢伙像是知道一般,故意在她肚子裡打滾不說,整張未成形的小臉還湊了過來,像是在打招呼一樣。
當時,房間裡的所有醫生護士都被逗笑了,說是第一次見到這麼有趣的畫面,故而將畫面定格做成照片送給她,此時,她唯一的念頭就是跟他分享,他那麼喜歡這個孩子,看到照片,說不定就會原諒她了……
“小陳,去一趟公司吧。”將照片貼在胸口處,蔚依側頭看向窗外,陽光十分燦爛,而就在離公司不到三百米的轉角處,蔚依突然覺得很不舒服,讓小陳停了車。
她彎腰撐着路邊的白楊樹幹,想吐出點什麼,卻又發現肚子裡什麼都沒有。
小陳和林阿姨都着急地跟了過來,說要將她送回醫院檢查,蔚依卻拒絕了,只說是突然有點暈車,想走去公司。
林阿姨不放心,一路陪着,剛過馬路,見前方的蔚依停在原地,她有些擔心地詢問,“依依小姐,您……”
蔚依的情緒來得突然,眼淚瞬間往下落,連一直緊緊放在胸口的那張照片,也隨之掉落在地上……
她的視線卻一直定格在轉角那間咖啡廳裡面,林阿姨狐疑地跟着看了一眼,靠近玻璃窗,一男一女談得似乎很開心,而那個男人的模樣……
林阿姨覺得莫名地眼熟,卻又想不起在哪裡見過,他似乎也看了過來,明顯一愣。
同時,蔚依逃一般往反方向跑,林阿姨跟着嚇壞了,想阻止,偏偏蔚依先一步衝進了繁華的馬路里。
刺耳的剎車聲,不絕入耳,蔚依卻好似什麼都不怕,雙眼早已被淚水染得模糊一片,她索性閉了眼往馬路對面衝……
“依依!”身後突然傳來那人的聲音,蔚依心裡跟着一疼,轉身想看他的時候,前方卻有一輛轎車向她駛來……
吱……
像是要穿透耳膜,那聲音刺耳得讓人揪心,好久好久,都聽不到這個世界的聲音。
偏偏,身體被抱得那麼緊,蔚依垂下眸,視線落在腰上那雙厚實的手上,很想伸手去握住,只要握住了,他就不會再離開,只要握住了,她就不會再失去他了……
石天則是心有餘悸,幾乎是憤怒地將她的身子抱起回到路邊,他正要發火,而她也終於回神,霎時攀着他的肩像個孩子一樣哭了起來。
明明他都還沒來得及責罵她,她怎麼就能哭得這麼傷心?
石天心間的怒火被心疼取代,也不管她剛剛的任性,就這麼輕而易舉地原諒她,將她抱在懷裡安撫,“依依,以後對我發脾氣都好,別再這樣嚇我了,知道嗎?”
她哭得更兇了,近乎肛腸寸斷,也許只有這樣,她才能博取他的一絲同情心,才能繼續這樣被他哄着,堆積了一個多月的委屈也終於找到發泄口,就在這人來人往的街角,她撲在他懷裡,聲嘶力竭地哭着……
再這麼下去,不僅孩子,連她都會扛不住了。
石天嘆息,慢慢擡起她的頭,也不管四周是不是有人看着,他親暱地吻着她的額頭、鼻尖,放低姿態哄她,“依依,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不哭了,好嗎?”
————
抱歉,更得比較晚,這幾天光顧着淘寶,差點把這事給忘了,抱歉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