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仙國是整個異界當中最南向的國家,大體規劃跟地球的南北兩極相似,越是往南走,這天氣便越是嚴寒,南極之巔白雪皚皚,與納蘭星海之前所處之地不同的是,這裡從山腳下開始便是極寒。
寸草不生的山脈除了冰雪,你再也望不到其他,這就是雪獸所在的神秘山脈,就算是個一等一的高手也必須身着動物皮毛所制的禦寒衣才能登山。
這裡是微生鈺從那本《異世錄》當中窺探到的,只因其中那句“極南有陰象,必生妖物,妖物被神裔收服化作神獸,神獸難馴,比妖物更甚。”
只因《異世錄》當中短短的這一句話,微生鈺便耗費了一整年的時間去尋找南極之巔,最終找到了雪獸的棲息處,不過這裡卻並不像《異世錄》中所說那樣妖邪,雪獸一直沉睡于山脈頂端,以天爲被地爲牀,始終不曾出來作怪。
而微生鈺深知自己能力有限,既然雪獸沉睡,便迅速帶人離開,以免將雪獸喚醒,引來災厄。
只是沒有想到,他這次再來的時候,卻要面對已經甦醒的雪獸。
他更沒有想到的是,他帶樑以歡上山之時,斬仙國的宮殿內發生了一件震驚天下的大事,當然這都是後話。
登山遠比樑以歡想象的要艱難,更何況她登的還是一個完全有冰雪組成的山脈,漫天遍野盡是雪白一片,比波瀾浩瀚的大海還要令人震驚,海之波瀾可盪漾人心,然而這白茫茫的天地卻只能給樑以歡帶來一片茫然之感。
路徑之地,偶遇一人影,越是走進那人影,那人影便越是泛着五彩斑斕的光,走近看去方纔確認,這所謂的人影其實是個被冰雪凍透了的男子,男子面如冠玉神態驚恐,仿若一尊美男子的雕像。
咋看之下,還以爲這人本身便是冰雪的一部分,樑以歡輕輕湊近,本想用內力將這人從冰雪中解救出來,問些消息。
誰知纔剛靠近,那冰人便被她吹出的一口氣震碎成雪沫。
樑以歡緊縮眉心,沒有言語。
嗨寶在樑以歡腹中唉聲嘆息道:“娘,這個人恐怕是在冰雪當中呆的時間太久,整個人由裡到外都被冰凍,你吹出的氣對着冰山來說是炙熱,感熱感震能力極強的冰就這麼被你吹碎了。”
“看他的衣着,應該是斬仙國的子民,只是它是爲何出現在此?”樑以歡眸光深深地望向微生鈺,又道,“這裡的溫度還不足以讓人立刻結冰,就算是凍成病人,也該是在山頂纔對,它是不是你的人?”
微生鈺搖頭道:“不可能是我的人,當年我派來的人全部生還,若是我的人,我怎麼可能還會任你將它吹碎,說來,當年我登山尋找雪獸之時倒是也遇上過不少這樣的冰人。”
樑以歡驀地擡眸,頗爲詫異道:“你是說,早在你之前就有人對這裡進行過盤查?還有別人對雪獸感興趣?”
微生鈺深吸一口氣,與樑以歡對視一眼,又道:“恐怕不是早有人對着雪獸感興趣,而是有人對你那萬年冰霜感興趣吧。”
“不過可惜,他們都全軍覆沒了。”樑以歡眸光深深地睨着地上的雪沫,不由露出一抹冷笑。
微生鈺不解道:“皇姐爲何說他們全軍覆沒?”
樑以歡揚眉,“如果不是全軍覆沒,納蘭先生又怎會不遠千里的來這裡尋什麼萬年冰霜,這萬年冰霜早就該被生還的人帶走了。”
“皇姐的意思是”微生鈺微微蹙眉,“這雪獸守護萬年冰霜至今,從未吃過敗仗?”
嗨寶聽不下去的白了微生鈺一眼,叫道:“當然了,要是雪獸那麼好對付,那所謂的神獸不就跟普通動物一樣了嗎!萬年冰霜之所以叫萬年冰霜,自然是經過萬年的歷練,被雪獸足足守護了萬年有餘纔對。”
“看來萬年冰霜果然還就真的是字面上的意思,是在這冰川當中度過了萬年的歲月。”樑以歡輕笑着撫了撫額的飄雪,喃喃自語道,“有意思,果然有意思的很。”
“有意思?”微生鈺很是無語的看着樑以歡,搖頭道,:“皇姐,你還真是有知難而上的好性情,一萬年了,整整一萬年都沒有人能夠從雪獸的身邊拿走那個萬年冰霜,你就這麼有自信,自己可以拿出來?”
樑以歡側目,眸中閃過一絲雀躍,“爲何沒有自信?你別忘了這異世的進化規律,一萬年前這世間恐怕連白階能者都沒有,經過千年吞噬靈胎的進化,逐漸有了現在的紫階,雖然之前的一萬年裡沒有人能夠打得贏雪獸,但那並不代表進化至今的我們打不贏,做人不要太刻板,要懂得變通。”
樑以歡的這番言論徹底將微生鈺辯的啞口無言,的確,當初四大神族之所以能夠稱霸整個異界,之所以能擁有雪獸這樣的神獸來做看家犬,大部分的原因都是因爲當時世道的無能。
然而這個世界是守恆的,爲了不讓異界呈四大家族一面倒的趨勢,才逐漸演變出靈胎來維持這個世界的平衡。
而到了樑以歡這一代,神族沒落,異界早已趨於平衡,按理說,這雪獸也該是這平衡的一部分,不可能永遠立於不敗之地。
想到這裡,微生鈺不由得對樑以歡生出敬意,她看待事物果然比他要透徹的多,怪不得父皇母后一直感嘆他的悟性沒有當年的皇姐高,看來事實確實如此。
樑以歡輕撫小腹,對着腹中的嗨寶柔聲道:“嗨寶,馬上我們就要上山了,你做好準備了麼?”
咋一聽,微生鈺還以爲樑以歡是擔心上山之後嗨寶的安危,實則,在她輕柔的嗓音中透着些許激動,更準確的是,她的嗓音之中透着對未知山頂的興奮,這是遇上可敬對手的興奮,是一種潛意識當中無法控制的興奮。
是的,她十分興奮,這遠比跟北唐逸動手時興奮一千倍一萬倍,北唐逸的武力值是可以估測的,而那雪獸卻不能!當她再次遇上這種高手,她自然是興奮的渾身發抖!可是在這興奮當中她卻又覺得擔憂,她擔憂嗨寶,所以在這種擔憂跟興奮之下,她的嗓音略微顫抖,她知道嗨寶是這世間最瞭解她的人,母子連心,她相信嗨寶跟她的心情是一樣的。
其實對於嗨寶而言,它並不怕雪獸,怕的是它娘會被雪獸所傷,在這短短几個月裡,它跟樑以歡之間早就有這深深地母子之情,它不會眼睜睜的看着樑以歡受傷,若是必要,它甚至會讓自己跟樑以歡融合,以達到鎮壓雪獸的效果。
相反,若是這次樑以歡跟雪獸之戰,樑以歡佔據了上風,那就說明異界已經達到守恆,它這個靈胎的使命也近乎於結束,說不定命運就不會讓它跟任何人融合,那它也就有了生機!
對此,嗨寶也是十分興奮的!
嗨寶輕輕擡手環抱住了樑以歡的肚皮內側,用它小小的溫熱的掌心告訴了樑以歡答案,“娘,不管你去哪裡,嗨寶都做好了準備,嗨寶要守護着娘,嗨寶對娘有信心。”
對於這樣的母子,微生鈺無言以對,只能默默地帶着她上山,如果她真的會有不測,就算是豁出他的姓名,他也在所不惜!
人的情感之所以能稱之爲情感,都是因爲情感是不受控制的,是沒有固定走向的,事情逐漸脫離了原本的軌跡,微生鈺對樑以歡的情感在這一次雪獸的戰役中昇華。
越是往上攀爬,樑以歡的耳邊越是會響起納蘭星海的輕哼聲,似乎是配合着風聲,形成一首婉轉悠揚的去曲調,那種似呢喃似低語的清膩嗓音,似能劃過人心,若不是樑以歡與納蘭星海熟食,對他的聲線極爲敏感,她恐怕也不敢相信這嗓音竟是從納蘭星海這種冷傲之人口中瀉出,着實令人震驚。
不得不稱讚的是,納蘭星海的歌喉跟他的容貌一般,足以迷醉那些情竇初開的少女。
“納蘭先生,你在哪兒?”眼看就要爬上山頂,樑以歡驀地扯開身上保暖的動物皮毛,露出身着一襲黑色長裙躍上雪山之頂。
她之所以身着黑色,就是爲了讓納蘭星海跟雪獸能夠清晰的看到她,她這是以身做餌,更是要與雪獸硬碰硬!
高昂的喊聲在山頂當中徘徊,聲音就好似全部被雪吃了個乾淨,很快就無聲無息。
按理說在高山當中吶喊,該有無數的回聲,可是她拼盡全力的喊聲卻小的彷彿蚊蠅振翅,就連在她身邊的微生鈺都險些聽不清楚。
嗨寶謹慎的環顧四周,小聲提醒道:“娘,這裡很古怪,小心爲上。”
樑以歡蹙眉反問:“我們上山耗費多少時辰?”
嗨寶扒拉手指算了算,迴應道:“從我們知曉小納蘭的位置之後一共耗費了七八個時辰。”
“已經七八個時辰了?”樑以歡倍感不妙的環顧雪山四周,再度高喊,“納蘭先生,若你聽到我的聲音,請您回一我一聲!”
“娘,你怎麼了?”嗨寶不解的望着樑以歡問道。
樑以歡垂眸,“路上所經之地都是被凍成冰的冰人,你有沒有發現那些冰人的特點。”
“特點?”嗨寶認真尋思了片刻,恍然大悟道,“他們眸中雖然驚恐,卻極爲精神,被凍住的男子甚至沒有較長的鬍渣,也就是說”
還未等嗨寶說完,微生鈺已經面色鐵青的接話道:“但凡是高手,血液流通都比常人快,鬍子長得更是比常人要迅速,若是他們連鬍渣都沒有長出,也就意味着他們在一天之內便被雪獸收拾了!”
樑以歡頷首,“也就是說雪獸對待已經打敗之人,從來不會留到第二日處理,如今離納蘭先生被困已經過了七八個時辰,納蘭先生危險了!”
“這皇姐,你以這個來猜測動物的行爲,準確嗎?”微生鈺警惕性的朝四周看了看,除了漫天的飄雪跟他們兩人,他在沒看到其他,只見他眼波一轉,再度開口道,“先不說這雪獸何其兇殘,就算它如何兇殘,如何能置人於死地,畢竟也是個動物,你以人的習性去猜測它的行爲,會不會太武斷了?”
聞言,樑以歡冷笑,“別說是雪獸,就算是一顆花草活了萬年,恐怕也都成精了,更何況雪獸經常處於被人算計的境地,這心計早就跟人無異,不過你說的也對,再聰明不過是頭畜生,又能作孽到哪裡去?”最後這句,她刻意拖長語調提高嗓音,是對那雪獸的一種挑釁,她,要逼那雪獸出來!
此話一出,納蘭星海的哼唱聲戛然而止,一時間,整座雪山寂靜的只剩下風雪的呼嘯。
“嗚——”山頂驀地飛出一雪白的圓球,凌空足有數丈之遠,只見那圓球仰天長嘯,整座雪山爲之一顫,自地表迅速裂開一條細縫,直逼樑以歡足下。
樑以歡利落的飛身而起,那圓球見樑以歡凌空,迅速的朝樑以歡小腹撞擊過去。
圓球動作之流暢,速度之迅猛,堪稱絕妙,它刻意裂開雪地,逼樑以歡跳起,並趁她在空中無防範,利落的出手,恐已用此招埋葬過不少高手!
微生鈺見此情景,又怎能袖手旁觀,他衝擊至那圓球身旁,利用大雪反光的遠離製造出自己無數的幻影,想要纏住那圓球。
嗨寶見微生鈺衝了上來,連忙開口提醒道:“舅舅,那圓球便是雪獸,皮毛堅硬如鐵,在空中的衝擊力大的驚人,千萬不要硬碰硬!”
“我以分身術迷惑雪獸,你快讓皇姐重歸地面,尋找機會將它擊垮!”微生鈺信心十足的在空中變幻出無數身影,將那雪獸團團圍追。而他自己的本體則護在樑以歡身前,爲的就是護她周全!
可那雪獸卻絲毫沒有減速的意思,直直的朝着微生鈺跟樑以歡的方向衝了過去!
“嗖——啪!”樑以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甩出赤雪鞭,在雪獸即將攻過來時將其遠遠地抽走!
幾片雪花在雪獸的衝擊下化作利刃刺入了微生鈺的肩膀,微生鈺沒有料到雪獸會直接衝過來,被衝撞的連連後退,最終落入了樑以歡的懷中。
樑以歡穩穩地拖住微生鈺的腰,將其放在地上,冷聲道:“這個畜生根本不在乎那些幻影是真是假,他深知進攻便是最好的防守,更是估測過你的戰鬥值,我跟它的戰鬥,你不要插手。”
微生鈺狼狽的捂住肩膀,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語道:“怎麼會它竟然有如此心計”
“早跟你說過了,這畜生活了萬年,早就成精了!”樑以歡冷睇雪獸消失的方向,緊緊地握住了赤雪鞭,傲氣十足的在風雪中揮動鞭身,凌厲的鞭子劃破風雪,發出狠辣的聲響,她高傲的昂起頭,朝着空中再度衝擊而來的雪獸笑道,“可惜,畜生終歸是畜生,成精的畜生還是一頭畜生!”
“嗚——”雪獸狂躁的昂頭大叫,樑以歡已經成功的將它徹底激怒!
看到一頭巨型白猿朝着自己衝來,嗨寶還是被這震懾人心的景象所驚擾,忍不住發出“啊啊啊,娘它衝過來了!”的叫聲。
雪獸聽到樑以歡腹中的叫聲,猛然頓住身形,警惕性的盯着樑以歡的小腹,似乎想要知道那聲音是否真的是從樑以歡的腹中傳出。
見雪獸沒有動手,樑以歡亦是不做攻擊,只是盯着雪獸,厲聲問道:“納蘭星海在哪裡?!”
雪獸似懂非懂的歪着頭,一雙漆黑的眼珠直直的瞪着樑以歡的小腹,始終不曾挪開,突然,他裂開大嘴,就像是尋到了什麼寶貝一般,大笑起來。
樑以歡驀地捂住小腹,趁雪獸大笑之際甩出赤雪鞭,牢牢地箍住了雪獸的脖頸,將雪獸拉了過來,再度喊道:“快帶我去找納蘭星海!”
雪獸剛被拉過去,納蘭星海的哼唱聲便再度傳入了樑以歡的耳中。
樑以歡詫異的盯着雪獸,瞳仁一緊,那聲音那聲音竟然是從雪獸口中傳出來的!
雪獸歡快的望着樑以歡,用力的拍巴掌,就像是在歡迎樑以歡的到來。
見到此種情景,樑以歡遲疑間放鬆了對赤雪鞭的控制,難道說難道說眼前這個“雪獸”就是納蘭星海?!
對於這個猜測,樑以歡着實震驚不已,她下意識的向後退步,卻給了雪獸可趁之機!
只見那雪獸眼底一涼,一隻類人猿的爪子就刺向了樑以歡的小腹。
原來它的目標是她腹中的嗨寶!
樑以歡還未躲避,微生鈺便飛撲上來,他以自己的血肉之軀抵擋了雪獸那致命的一擊,雪獸的大半個胳膊都陷入了微生鈺的肩膀中。
微生鈺死死地牽制住雪獸的胳膊,不讓雪獸將胳膊拔出來,並回頭衝樑以歡喊道:“皇姐,快,快殺了這個怪物,納蘭先生我們自己尋找便是!”冷汗自他的額角滑下,與他身上的血液融爲一體滴落在地,他腳底的冰雪已經被他的血跟汗融化,微微泛着熱氣。
樑以歡有些詫異的看着微生鈺,遲遲沒有動手,殺了雪獸容易,只是在她殺了雪獸之前,雪獸很可能會在劇痛之下,活生生撕裂微生鈺的身體,她,不能冒這個險。
見樑以歡遲遲沒有動手,微生鈺已經猜到她的想法,他強忍肩膀的劇痛,冷笑道:“怎麼,皇姐這麼沒有信心?若是你速度夠快夠狠,它根本奈何不了我!”
此時雪獸已經被微生鈺牢牢地抓住,由於身體被微生鈺接觸,而被其控制術短暫的控制住,以至於無法動彈,只是隨着事件的推移,它的身體便逐漸恢復了控制權,就在微生鈺跟樑以歡說話的空擋,雪獸那未被抓住的手臂驀地掐住了微生鈺的咽喉,猶如示威一般張開血盆大口,發出一聲長嘯,“嗷——”
微生鈺艱難的張嘴吼道:“快殺了它!”
樑以歡眸光一凜,甩出赤雪鞭纏住雪獸的腰身,將其手臂從微生鈺的身體中拖了出來。
眼見失去了殺死雪獸的最佳機會,微生鈺朝地面狠啐了一口,將手掌覆於肩膀上的傷口,血液逐漸自他體內流出匯聚與掌心,形成一個巨大的血球,朝着那雪獸劈頭砸了過去。
血沾染在雪獸的雙瞳,原本漆黑的瞳仁一下子變得血紅,它哀嚎着仰頭,癲狂不已。
微生鈺亦是大叫一聲,朝着那雪獸飛身衝了過去,直掏雪獸心臟!
“沒用的,雪獸皮毛無堅不摧!”樑以歡迅速衝了上去,將微生鈺一把攔下。
微生鈺驀地推開樑以歡,衝向雪獸的速度絲毫未減,並高聲喊道:“皇姐,趁我纏住雪獸之際,你快帶着靈胎離開這裡,雪獸恐怕是聽到了靈胎的叫喊,是想以它靈獸之軀強迫靈胎與之融合,快走!快帶靈胎走!”
直到這時,樑以歡才明白,原來微生鈺衝上去爲的並非是治雪獸於死地,而是爲了給她拖延時間,讓她快跑!
怪不得,怪不得那雪獸一直髮出跟納蘭星海的聲音,爲的就是將她吸引過去,然後吞噬她腹中的嗨寶!
嗨寶見微生鈺衝向雪獸,不由得大喊:“娘,千萬不能讓舅舅靠近雪獸,雪獸一定會將舅舅撕碎的!”
“啊——”樑以歡凝聚全身靈力於赤雪鞭之上,厲喝一聲朝着雪獸的方向揮了過去!
就在微生鈺即將衝到雪獸身旁的時候,雪獸已經被樑以歡的赤雪鞭鞭撻甚遠,消失在皚皚白雪當中。
雪花飄落在樑以歡脣邊,四周平靜的就好似什麼都沒發生一般。
風掠過,揚起墨發三千,端的是一派風華絕代。
微生鈺詫異的回眸望向樑以歡,“爲何你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錯過機會?”
樑以歡迅速揮動鞭子,鞭身纏住微生鈺,她驀地用力,將微生鈺帶到自己身旁,冷眼環顧四周,謹慎開口道:“開什麼玩笑,這次來本是爲了救回納蘭先生,若是把你搭進去自己逃跑,豈不是得不償失!”
微生鈺面色凝重的看着樑以歡,嘆息道:“皇姐,我們打不過這畜生!”
“誰說打不過。”樑以歡莞爾一笑,彷彿方纔發生的事情只是一個小插曲,她現在纔要正式開始對付雪獸。
微生鈺呆怔的看着莞爾一笑的樑以歡,明知勝算不高,她竟然還能笑得出來,他的這個皇姐果真比男子更有勇氣。
樑以歡凌空揮動赤雪鞭,將這雪山頂每一處聳起的小山丘統統蕩平,揚脣笑言,“雪獸你快出來,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唔——哼——”納蘭星海的哼唱聲再度響起,樑以歡不由握緊了赤雪鞭。
嗨寶聽到這個聲音,不由提醒道:“娘,這雪獸聰明得很,我記得咱人類的老祖宗就是由猿猴進化來的,這雪獸說起來也就是隻雪白的巨型猿猴,經過萬年的進化,按理說早就該學會人語,雪獸靈力非凡,在於各國高手的交手中,應該是融合了各國高手的招數,不好對付。”
“你的意思是,它會說話,學納蘭先生的聲音只是它其中一項技能?”樑以歡眸光一亮,越發的激動起來,“既然已經確定不是納蘭先生,那我便不再留手了。”
聽到樑以歡說留手,微生鈺錯愕的瞪大雙眸,難道說方纔跟雪獸(和諧)交手,她並未使出全力?她未使出全力,而他卻早已精疲力竭,難道他們之間的差距真的如此之大?
樑以歡將微生鈺安頓在一個還算安全的位置,而後凌身飛至空中,揚鞭迴旋身姿,一時間,空中形成一道巨型龍捲風,將雪地中的一切捲入其中。
微生鈺所在之地恰好是這龍捲風的風眼,所以安然無恙,對於樑以歡突來的動作,微生鈺只覺腦中一片空白,他哪裡知道樑以歡早就繼承了雪族的傳承,控制風雪只不過是她舉手之間的事,若非遇上雪獸這種令她激動萬分的高手,她恐怕還難以激發潛能控制局面。
真正的高手是遇強則強,永遠沒有頂峰的,而樑以歡就是這樣的人!
她,需要的是不斷地跟高手碰撞,在一次次的戰鬥中提升自己的實力!
“嗷嗚——”雪獸扛不住這龍捲風的強大威力,被捲入空中。
“啪!啪!啪!”樑以歡連揮三下赤雪鞭,在空中鞭撻雪獸的身體,赤雪鞭本就是雪族聖寶,抽的雪獸哀嚎不已,她居高臨下的睨着此時已經失去行動力的雪獸,高聲問道:“快說,納蘭先生在哪兒!”
雪獸緊咬着牙,偶爾發出一聲哀叫,卻始終不肯開口。
見雪獸嘴硬,樑以歡只得繼續揮鞭,怒聲道:“你乃雪族神獸,理應知道納蘭星海是雪族唯一的後裔,他來取萬年冰霜有何不可,你爲何要爲難他?你明知我繼承了雪族傳承卻還招招想要置我於死地,你莫不是生了背叛雪族之心?”
一看樑以歡將它放在了背叛者的位置,雪獸終於忍不住開口道:“納蘭星海雖爲雪族後裔,卻不是這萬年冰霜的主人,吾答應過主人,要在這裡等他歸來,吾沒有背叛雪族,背叛雪族的人明明是他納蘭星海!若不是看在納蘭星海是雪族後裔,吾早就將他碎屍萬段了!”
“吾?”嗨寶聽着雪獸的話,笑着拍了拍手道,“娘,是不是這些上古神獸都喜歡用吾來做自稱啊。”
樑以歡淡淡的白了嗨寶一眼,而後問道:“那我問你,納蘭星海被你置於何處?”
“你想知道納蘭星海的下落,就用你的腹中靈胎交換。”雪獸陰冷的盯着樑以歡的小腹,從齒間迸出這句話來。
樑以歡冷笑,“你以爲我會答應?”
“答不答應在你,而納蘭星海的性命卻在吾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