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很冷靜,極力不讓自己流淚,但是腦子眩暈,頭腦一片空白。小楓和小葵聞訊到了穆向晚的身邊,擔憂地看着自己的媽咪,穆向晚摸摸他們的腦袋,淚水終於忍不住流了下來。
“媽咪是一個大傻瓜。”穆向晚對他們笑着說。
“媽咪……”
安德烈把他們勸回了別墅。
穆向晚坐在沙發上,拿着茶杯,但是手不住顫抖。她讓安德烈把孩子們帶上去,因爲他不想他們見到不該看的一幕。當冷翼凡回來的時候,他微微皺着眉,聲音也很嚴厲:“向晚,到底出什麼事了?”
“你這個人渣!”
茶杯向冷翼凡砸去。
茶杯沒有砸中冷翼凡,只是在地上分崩離析。冷翼凡看着幾乎歇斯底里的穆向晚,心中頓時明瞭發生了什麼事——只是這件事怎麼泄露出去的他還沒發現。穆向晚抓起一切可以抓的東西向他扔過去,昂貴的瓷器碎了大半。冷翼凡微微一嘆,抓住她的手:“向晚,你聽我說……”
“先生,王小姐來了。”管家恭敬地說。
王雪晴來了。
地上的碎屑,穆向晚漲紅的面頰她好像什麼都看不見,她的眼裡只有冷翼凡——高傲的,冷峻的,優秀的,唯一能與她匹配的男人。她那樣熱烈地看着他:“翼凡,你怎麼不接我的電話?你的手機壞了嗎?”
冷翼凡沉默不語。他走到穆向晚的身邊,抓起她的手:“別鬧了,小心手被割破。”
“我是瞎了眼了,居然還會相信你。”
穆向晚冷冷地說,把手抽了出來。她的心和她的手一樣冷。
求婚?相愛?永遠不分離?
哈,果然只是一場笑話罷了。
只是她這個笨蛋卻當了真。
她果然是一個舉世無雙的大傻瓜。
“向晚。”
冷翼凡低沉地叫着她的名字,再一次抓住了她的手腕。他有一種預感,要是這次放手了,他的女人會毫不猶豫地離開他,再也不會回頭。穆向晚拼命掙扎,但是他的手就好像鋼鐵鑄成的一樣,怎麼也掙脫不了。她氣急,左手不受控制地一個巴掌扇在冷翼凡的臉上。 “啪!”
清脆的響聲迴盪在房間中。
她用的力氣不小,冷翼凡俊美的臉上出現了可笑的五指印,王雪晴下意識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敢讓自己驚呼出聲。她惡狠狠看着穆向晚,因爲她沒想到居然有女人會打她心愛男人的耳光!
她怎麼做得出來,怎麼下得了手!
這個可惡的女人!
“向晚!”
冷翼凡還是抓住穆向晚的手腕,但是臉上已經有了薄薄的怒氣。穆向晚不住搖頭,輕聲卻決絕地說:“冷翼凡,你以爲我是傻瓜嗎?一而再,再而三地上你的當?你都要訂婚了爲什麼還要來招惹我!你想讓我當你的情。婦是嗎?你打錯算盤了!放手!”
穆向晚眼中的絕望與傷感實在太過令人震撼,冷翼凡的手也不知不覺地放開。因爲用力太大的關係,穆向晚的手臂上有
了一圈紅印,稍稍動一下就刺骨地疼。她輕輕捏着手腕,確認骨頭沒斷,對冷翼凡冷漠地說:“放我走。”
“你要去哪?”冷翼凡皺起了眉。
“不關你的事。”
“翼凡哥,既然她想走的話就讓她走好了。你不會缺女人的。”王雪晴笑盈盈地說,又看着穆向晚:“穆向晚,你不必因爲我的關係想走,因爲我可是一個大度的女人。我知道身爲翼凡哥的妻子,就應該擔負起相應的責任,而有錢有勢的人家找個把情。婦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情——是你的話也無所謂。而且你的孩子可是翼凡哥的親骨肉,不是嗎?別任性了,我們會給孩子很好的環境和教育的。”
王雪晴故作大度地嘲諷穆向晚,已經恨不得把她碎屍萬段。
當穆向晚出現的時候,她是那麼擔心冷翼凡爲了她悔婚,但他沒提悔婚的事情,她也終於鬆了一口氣。其實想開了,穆向晚的存在也沒什麼——沒有她,也會有其他人。她已經不是那個天真的少女了,知道男人要的到底是什麼。
她能給他他想要的。
所以相對應的,他必須給她她想要的——名分,財富,保護,以及……愛。
翼凡哥要是有其他的女人,其實根本沒有關係,因爲她的父親也有數不清的情人,情人什麼的其實並不能動搖正室夫人的地位。
但是穆向晚不行。
絕對不行。
翼凡哥只有看她的時候纔會露出幾分溫柔,他對她耐性已經到了極限。這個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女人不配得到翼凡哥,她也絕對不會讓翼凡哥愛別人超過愛她!
穆向晚怎麼還不死?
隱藏住內心深處的陰霾,她挽住了冷翼凡的胳膊——以勝利者的姿勢。她悲憫地看着穆向晚,微笑着說:“好了,不要任性了,你該知道自己的身份,翼凡哥也不會喜歡性格太過倔強的女人。要是想長時間得寵的話,還是溫柔點好吧——翼凡哥,我們出去吃飯吧。”
冷翼凡沒有回答,只是深深地看着穆向晚。穆向晚蒼白的臉上滿是淡淡的危險,好像王雪晴在說什麼她一個字也沒聽到似的。她看着冷翼凡,再次說:“請讓我和我的孩子一起離開。”
“向晚!”
“穆向晚你瘋了嗎?離開這裡你靠什麼生活?我都不介意我的丈夫有私生子你裝什麼清高?你真的要走?”
穆向晚沒有理會王雪晴,再次重複:“讓我走。”
“穆向晚,你冷靜點。”冷翼凡皺起了眉:“雪晴,你回去。”
“啊,是要處理情婦的有關事宜嗎?沒問題。”
王雪晴聳聳肩,對冷翼凡微微一笑就出了門,出門前不忘對穆向晚陰沉地笑着。穆向晚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然後看着冷翼凡,目光冰冷,好像是在看着什麼沒有生命力的東西。比起這樣的她,冷翼凡更情願看到她剛纔的大鬧。
現在的她……好像所有精力都沒吸光了一樣。
生疏,冷漠,絕望。
他不想見到這樣的她。
“向晚…
…”
“訂婚的事情是真的嗎?”穆向晚問。
“嗯。”
“爲什麼?”穆向晚茫然地看着他:“爲什麼一邊說和我在一起,一邊又和其他女人訂婚?我就這麼好欺負嗎?”
“訂婚是很早以前就約定的事情……那時候我不知道你在哪裡。”
“然後就決定訂婚是嗎?”穆向晚輕笑:“對不起,我不該出現的,這樣就不會打亂你的生活了。”
“你沒有打亂。”冷翼凡靜靜地說。
穆向晚擡起頭看着他,覺得一切都很滑稽。
就在前幾天,她還覺得自己是最幸福的女人,還克服了許多心理壓力跟隨冷翼凡,現在想來自己真是個傻瓜。冷翼凡一邊握着她的手,向她求婚,一邊和王雪晴準備訂婚宴……
要不是她發現了的話,他還打算騙她多久?怪不得不讓她和外界聯繫!這個齷齪的男人!
穆向晚冷冷地看着冷翼凡,卻悲哀地發現即使已經認清了這個男人的真面目,還是沒覺得他醜陋難看——他是那麼的年輕俊美。
他的手穿過了她的髮絲,他在她耳邊輕輕說着什麼,但是她什麼都聽不到——她不想聽。她看着他,只知道重複一句話:“你放我走嗎?”
“向晚……”
輕不可聞的嘆息。
冷翼凡第一次知道語言居然是那麼貧瘠,再好的口才也無法說服那個女人——因爲她根本不會聽,她是那麼,那麼的倔強。
如果說第一次的“算計”給她帶來的傷害正在慢慢減弱的話,他自以爲是的保護只是讓傷口重新崩開,鮮血直流罷了。這一次的恢復期又要多久?
他嘆口氣,強迫穆向晚和他對視,固執地重複:“向晚,這只是計劃罷了——我很久之前就開始謀劃的計劃。王雪晴她……是‘凰’的繼承人。真正的玉麒麟在她手裡。我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知道自己身世的,更不知道她身後的人是誰,我不能冒險。”
“繼承人……‘凰’……所以,所以你要賣身是嗎?”穆向晚終於聽進去了,尖銳地笑着:“拿自己的身體去換取安全嗎,三少?你這樣和男。女支有區別嗎?哦對了,上次也是這樣,利用愛你的女人,滅了人家的全族……哪天你會這麼對我?啊不,你早就這樣對我了,我的親人都死了。”
“穆向晚!”
冷翼凡壓抑的憤怒終於爆發了出來。
他用力抓着穆向晚的肩膀,穆向晚疼得渾身發抖。
她緊緊咬着嘴脣,鮮血讓她的嘴脣更加嬌豔,而她幾乎感受不到疼痛。她毫不畏懼地看着冷翼凡,目光的冷漠是冷翼凡從未想象過的陌生。他伸出手,輕輕擦拭她脣上的鮮血,有些鬱悶地發覺自己又讓她受傷了。
他又讓她流血了。
真是種不爽的感覺……
“疼嗎?”他輕輕撫摸着她的脣。
她的嘴小小的,水潤,豐滿,平時有些過於蒼白,但是沾了鮮血的時候好像最新鮮的櫻桃,讓人看了就想咬一口。於是他吻了上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