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雪晴愣住了。
她以爲自己滿操勝券,卻沒想到輸了——而且輸得那麼慘。
她的仇人還安然無恙,她仇人的小孩已經順利脫身了!她剛纔爲什麼不先殺了他們!
幸好,幸好這個女人還在……
“好吧。”過了很久,王雪晴終於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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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這個女人……”
“當然是帶她一起走。”王雪晴冷漠地說。
他們朝着院子裡的直升飛機跑去。
穆向晚無力地被拖走,上了飛機。她已經無力反抗,可是她沒想到在飛機啓動的時候她見到了那個人。發動機啓動引發的巨大的風讓他的頭髮飛揚,他看着穆向晚,穆向晚也看着他。
時間好像在瞬間凝固了一樣。
冷翼凡……
你來了。
飛機飛快地滑行,冷翼凡衝到直升機前,用力開艙門。直升機的速度是那麼快,他整個人也好像飛起來一樣。他打碎了玻璃,朝穆向晚伸出手,穆向晚也下意識地把手朝他伸去。
五釐米,三釐米,一釐米……
就在手指就快觸碰到一起的時候,冷翼凡被槍打中了肩膀,摔了下去。
明明只有那麼短的距離,指尖甚至能感受到他的溫度,但還是失之交臂。
“冷翼凡!”穆向晚大叫。
“不要怕。”冷翼凡說。
這是她最後聽到他的聲音。
飛機起飛,任何人都已經攔阻不了。穆向晚看着地面越來越小的冷翼凡,突然淚流滿面。
錯過了……
還是錯過了……
三少……
心好像被撕裂了一樣疼,卻還有些奇異的甜蜜。
王雪晴的大笑聲,他們在說些什麼穆向晚什麼都聽不到了,她只是看着那個跪倒在地的男人,淚水模糊了眼睛。
“冷翼凡……”
他到底是來救她了。
真好。
法國。
穆向晚被關在陰暗的房間已經五天了。
她的傷勢有人給她做最基本的處理,她也漸漸恢復了行動力,而當她生命無礙的時候,新一輪的折磨開始了。
“向晚姐姐,我給三少打了電話,他好像不願意來看你——比起你來,他好像更喜歡自己的位子。傷心吧,向晚姐姐。”
“沒什麼好傷心的。”穆向晚淡淡地說:“你該知道他是什麼人。爲了女人放棄自己的勢力他就不是冷翼凡了。我不具備人質的價值。”
“你是在求我放了你嗎?”王雪晴冷笑:“你覺得我會上當?”
“當然不會。你想我死。”
昏暗的房間中,穆向晚只穿着單薄的襯衫和牛仔褲,頭髮凌亂,臉色蒼白。因爲食物只是勉強溫飽的關係,她單薄的不像話,好像一陣風就能吹跑。
王雪晴揪起她油膩膩的頭髮,笑着說:“你倒是瞭解我。我見你第一面的時候就想要你死,你活了那麼久倒是出乎我的意料。既然跑了爲什麼又回來?你就那麼喜歡和我搶東西嗎?”
“如果有的選擇的話我絕對
不會回來,也不想和你們碰面……”
“啪!”
王雪晴聽到穆向晚用那麼不在乎的口吻說話,狠狠扇了她幾個耳光,穆向晚的臉頓時腫脹了起來。王雪晴還要繼續,她身後的一個法國男子用生硬的中文說:“王小姐,她還有用,你不能打她。”
“我不會把她打死的。你是想幹涉我的自由嗎?”
“王小姐,我們是合作關係,我不是你的下屬。”法國男子平靜地說:“她對我們有用,請不要擅自決定怎麼對待。”
“你……”
王雪晴氣得滿臉通紅。
穆向晚以爲她會發脾氣,但她居然控制住了自己的怒氣,過了很久,臉色恢復如常。穆向晚倒是對她有點刮目相看。
那個身材高大的法國男人拿着手杖,一副和顏悅色的貴族樣。他雖然阻止了王雪晴的攻擊,但不知道爲什麼,穆向晚對他反而更加忌憚。
他給她危險的感覺。
“穆小姐是嗎?你是很美麗的女人。”
“謝謝。”穆向晚謹慎地說。
“穆小姐可不可以和我們講一些冷翼凡的生活習慣,愛好之類的?我們很感興趣。”
“要知道這個的話問那位王小姐就好了。”
“不不。”法國人搖頭:“你們更親密,也更瞭解他。”
“你們抓錯人了。我以前因爲金錢的關係做了代理孕母,我和他沒有任何關係,也不具備作爲人質的價值。王小姐是他的未婚妻,你們應該找她吧。”
“我們查到的資料可不是這樣的——至少三少把‘人魚之淚’給了你,不是嗎?這可是他母親的遺物,是他珍惜的東西。所以,你也是他珍視的人。”
“一條項鍊能說明什麼問題?”
“當然可以。他最珍貴的東西只會送給最珍貴的人。”
法國男人微笑着看着她,穆向晚突然覺得很無力。愛上這樣吧,不如讓穆小姐嘗試下我們的藥品?”
藥?
穆向晚不知爲何心中一涼。
“一切會讓穆小姐說實話的藥。”法國男人笑着說。
有人拿着針管走了進來。
他們反綁住穆向晚的手臂,讓她不能掙扎,而那個護士打扮的法國女人親了親穆向晚的臉頰,然後把針溫柔地推入。穆向晚心知這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是她的反抗怎麼比得上那麼多人?她只能不住地喘息罷了。
“藥效會在半小時內出現。這可是最新的藥,有一個很美的名字——‘夢’。你很快就會愛上它的。”
“藥?”穆向晚驚愕地瞪大了眼睛。
她以爲被注射的會是說實話的藥或者是慢性毒藥之類的,可誰知道究竟會有什麼效用!折磨她!還不如殺了她!
“你一定會說實話。還有,你可以叫我賓利先生。”
法國男人說着,就和他的手下一起離開了。王雪晴看了她一會也走了。穆向晚跪倒在地,很想吐,她不住乾嘔,但是胃裡空空的,吐出來的只是酸水罷了——藥是被靜脈入射進去的,吐也根本沒有用。她的頭劇烈眩暈了起來,冷汗
直流,心跳也快得不像話。
不能死,不能被控制住,不能……
絕對不可以!
穆向晚緊緊咬住牙關,嘴脣咬到出血,眼前也越來越模糊。她閉上眼睛,眼前出現的是小楓,小葵,還有那個男人。她的手抓住了胸前的項鍊,緊緊握在手中,好像能從中汲取力量似的。
三少……
你一定會來救我的。
我堅信。
穆向晚一天天都被注射着藥物,藥劑也在慢慢增大。
一開始的頭暈、噁心已經沒有了。
她會產生幻覺,會看見自己最不想見到的情景。有時候是死去的父親,有時候是母親的淚水,有時候是身下的血紅……
晚上睡覺的時候她會做夢。
每一晚都在做夢。
除非睡覺的時候還有人注射,不然她總是做噩夢。夢一開始總是甜美的,她見到了她想見的親人,但是在她靠近他們,觸碰他們的瞬間,一切會變成人間煉獄。
在她的手抓住父母衣角的同時,他們會渾身鮮血地看着她,所有的景物也會在瞬間變換。
她的幸福只限於遠遠看着。
而今晚,又是一場夢。
幻覺中,父親、母親、哥哥都在,他們還住在原來的大房子裡,春暖花開。她的孩子們在花園裡玩耍,身上髒兮兮的,小臉紅撲撲的。她的丈夫在花園裡看書,陽光灑在他的身上,暖暖的,他的臉亮到看不清。
“向晚。”他笑着朝她招手。
穆向晚站着不動。
“向晚,過來。”
“不可以。”穆向晚說。
“爲什麼?你討厭我嗎?”
男人微笑着,面容逐漸清晰了起來。穆向晚看着他:“不。不討厭你。”
“爲什麼不過來?”
“我過來就會變的……一切都會變。雖然是幻境,能活在幸福的夢境裡,真好。”
穆向晚淡淡看着面前的歡樂場景,微風吹動着她的長髮,她感覺不到涼。她就那樣靜靜看着他們,沒有上前,時間也彷彿靜止了一般。
他們的快樂與她無關。
她不配得到這樣的快樂。
真是美麗的夢啊……
“睡着了?”
賓利踢踢穆向晚,穆向晚一動不動,嘴角還殘留着微笑。賓利吹了一聲口哨,問手下:“效果怎麼樣?”
“非常不錯。”
“那下一步可以開始了。”
“是的,先生。”
“這樣活着比死還痛苦吧……那個男人給我的恥辱我會一一討還。”
賓利滿意地看着穆向晚,脣角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容。
門,再次關上了。
黑暗中,穆向晚睜開了眼睛,卻沒有站起來,淚水順着面頰慢慢滾落。
夜,真黑。
夢還很長。
一個星期過去了。
一切都按照他們的希望發展着。
穆向晚已經中了毒,每天都神志不清。如果不注射一定量的解藥,她幾乎要發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