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能看開,能選擇一個愛她的男人,一定也會幸福吧……不過這個世界上從來沒什麼“如果”,人也必須爲自己的行爲付出相應的代價。
她絕對不會原諒她。
穆向晚想着,用沐浴液擦拭着身體,把自己身體上的每一寸污垢都擦拭乾淨。在法國的那一個月是她生命中的噩夢,如果可以,她希望一輩子不要回憶起來。她也不知道冷翼凡爲什麼什麼都沒問,是瞭如指掌,還是給她一點空間?無論如何她都感激他。
忘了吧,向晚。
絕對不要想起。
鏡中的她雖然還是瘦削,但是已經沒有了在法國時的就好像死水一樣的眼睛,她的眼睛重新綻放着神采。她很欣慰自己的眼神不再是那樣。
重新活過來的感覺真好。
穆向晚想着,微微笑了起來,但是在下一秒,她突然覺得自己的心臟劇烈跳動了起來。眼前一片模糊,她的呼吸也越來越困難。她用力呼吸着,她是那麼渴求在法國的飄飄欲仙的感覺……
沒有夢的話,都不知道該怎麼呼吸,煩躁地想死!誰來救救她!
“向晚,怎麼那麼久?”
門外突然響起了熟悉的聲音,穆向晚的思維也在瞬間迴歸。愛上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剛纔在做什麼。她的喉嚨乾燥到就要燃燒起來,心跳得飛快,一切景物都好像在霧氣裡一樣,朦朦朧朧,看不真切。
她想答應一聲,從浴缸裡爬起,沒想到腳一軟,摔倒在地。而冷翼凡已經推門進來。
“向晚?”
冷翼凡皺着眉抱起了穆向晚,把她抱到了牀上,然後檢查她有沒有受傷——所幸除了膝蓋處的淤青外,她沒受到什麼傷害。冷翼凡心中舒了一口氣,但是看到穆向晚的樣子重新皺起了眉。他擦擦穆向晚額頭上的汗水,輕聲問:“怎麼了?不舒服嗎?爲什麼流那麼多汗?”
“有點難受……我沒事,一會就好了。我想喝水。”
“好。”
冷翼凡給穆向晚倒了一杯水。
穆向晚飛快地喝完,但是乾渴的感覺還是一點都沒有好轉。她覺得喝水已經不能滿足她了。她顫抖着手,用盡身體最後的力氣穿上睡衣,但是鈕釦怎麼也扣不好。她穿好衣服,又喝了好幾杯水,漲得話都說不出來了,想再喝水的時候,冷翼凡沒有再給她。他看着她,重複剛纔的話:“你到底怎麼了?”
“沒事……”
“向晚,說實話。”
“真的沒事。”
穆向晚虛弱一笑,但是淚水卻控制不住,流了下來。幸福實在太短暫,她沒想到自己真的如同賓利所說,離不開那個了……冷翼凡握着她的手,在她的手背輕輕一吻,冷靜地說:“口渴,冷汗,無力,虛弱……這些症狀很像發燒。我檢查過了,你沒有發燒——你能不能解釋下,向晚?”
冷翼凡的聲音是那麼溫柔,但是穆向晚只覺得冷汗直流。她下意識地不想讓冷翼凡知道真相——真相太骯髒。她不願意回憶起那些事情。
“向晚?”
冷翼凡的手微微用力,然後穆向晚的手臂就被他翻了
過來。蒼白的,青筋畢露的手臂上是隱約可見的針孔,冷翼凡的臉比寒冰還要冷。穆向晚絕望地抽回手臂,抓起枕頭就朝冷翼凡身上砸去:“滾!我都不想說你爲什麼還要逼我!滾!”
“向晚!”
“滾!”
不顧穆向晚的憤怒和癲狂,冷翼凡抱住了她。盛怒和藥物作用下的穆向晚已經喪失了理智,尖尖的指甲向着冷翼凡的身上抓住,抓出了道道血痕。冷翼凡對於身上的傷痕一點感覺都沒有,因爲他更痛心的是穆向晚。
那個混蛋到底對穆向晚做了什麼!
“他對你做了什麼?”冷翼凡終於問道。
故意不去打探穆向晚在那裡遭受了什麼,因爲他害怕自己知道真相的時候會喪失理智,壞了全盤計劃。他輸不起。
以前輸了只是輸了地盤,地位,甚至性命,但現在他輸了的話,他的女人,孩子都會死。
他絕對不能輸。
假裝看不到穆向晚蒼白的臉色,瘦弱的身體,但是當看清楚她手臂上的針孔時,冷翼凡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他非常憤怒。非常。
雖然賓利已經死了,但是此時的他是那麼希望他沒死,因爲這樣他可以給他一個比現在更爲“有趣”的死法。他有些懊悔自己居然把賓利就交給了邁克。
要是在他的手裡,他一定會讓賓利承受百倍的痛苦!
“向晚,告訴我,他對你做了什麼。”
冷翼凡不管穆向晚的哭泣和撕咬,緊緊摟住她,在她疲憊沒有力氣的時候再次問道。穆向晚沉默了許久,不想回答這個問題,而冷翼凡把她的頭埋在自己胸前。他說:“相信我,告訴我,我會和你一起想辦法。”
穆向晚終於說出了真相。
“我想要……只要一點點就好……”
“不可能。”冷翼凡斷然說。
“爲什麼!只要一點點就好了!一點點就好,求你了……”
穆向晚越說越難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又開始哭了起來。她也知道自己的個性變得比以前敏感地多,卻不知道這是受了藥物的影響,只覺得委屈無比。
又不是不戒除,只是慢慢地戒罷了,冷翼凡爲什麼對她那麼兇,爲什麼臉色那麼難看!她被害成這樣還不是爲了他!他又不是買不起,爲什麼說話那麼絕對?真是好過分!
穆向晚越想越難過,抽抽搭搭地哭着,冷翼凡的表情也由嚴肅到無奈。他有點不知道該做什麼,面對着突如其來哭泣的女人唯一能做的就是遞上紙巾。穆向晚終於哭累了,他說:“向晚,不可能看着你掉入深淵。”
“我只是想慢慢的……”
“絕對不可能。從今天起,你絕對接觸不到那樣東西,我會陪你的。”
“三少……”
“我的決定不會改變。在這之前不能見你的寶貝們。”
“你說什麼?”
如果說穆向晚之前還是存了些撒嬌,試探的成分的話,聽到冷翼凡說她不能和孩子們見面真是震驚了——天知道她多想他們!他怎麼可以這樣!
“你說什麼!”穆向晚咬
牙。
夏天的地磚上早就撲了毛茸茸的波斯地毯,裡面是地暖裝置,就算是光着腳也不會覺得冷。穆向晚的後背靠着暖暖的地毯,身上是同樣熾熱的冷翼凡,這樣的溫度讓她覺得心煩氣躁。冷翼凡輕車熟路地解開她的衣服,穆向晚急忙護住自己的鈕釦。
“不行……”
“爲什麼?”
“我們還沒談好!讓我不見孩子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做完了我們繼續談。”
“冷翼凡!你……”
沒說完的話被身體的感受所取代。
冷翼凡不斷的吻着身下的人,一點點的吻遍她的全身,一點點的細緻標下他的痕跡。
他身下躺着的,是他冷翼凡的女人。
“不要這樣……冷翼凡……”
櫻桃小口輕輕喊着自己的名字。
潮紅的臉,微微皺起的眉,潔白無瑕的肌膚,男人的心融化在更爲激烈的曖。昧聲裡。冷翼凡心中微微一嘆。
他細心地親吻着穆向晚每一寸肌膚,輕輕在裡面動彈,而穆向晚一開始的不適果然早就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渴望。
渴望得到他,渴望被充實……
她是這麼渴望這個男人的身體。
“向晚……”
耳邊的低吟好像是某種催情劑,穆向晚的身體在瞬間被點燃。她一向不是一個熱情的女人,但是冷翼凡讓她忘記了羞澀。
“喜歡嗎?”
“喜歡……”
穆向晚用盡渾身的力氣說,她的情,欲已經被點燃,她是那麼,那麼渴望得到這個男人。手指輕輕滑過冷翼凡的胸膛,冷翼凡的身體微微一顫,然後滿意地笑了。
他把她抱到牀上,雙手撐在她枕頭兩邊。
。
穆向晚閉上了眼睛,覺得自己好像是在海水裡,在海浪之中不斷翻滾,隨波逐流。她時不時到達了致命的頂端,身體不自覺地顫抖,用力抱着冷翼凡,汗水溼了額前的頭髮。
“小妖精。”
輕輕親吻着穆向晚的額頭,冷翼凡笑了。他摟着她,心情愉快:“記住你說的話。我會讓你走出來的,一定。”
穆向晚閉上了眼睛。
當穆向晚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
血液裡的那股渴求與絕望已經被疲憊所取代,剛纔的激情讓她疲憊到一根手指都不想動。她這次入睡非常快,在冷翼凡的懷裡就睡着了,但是她沒有想到居然還是會做噩夢……
滿地的鮮血,親人的哀號,母親頭上的血珠……
她簡直不願意去回憶方纔的夢境。
她記得自己以前不會這樣頻繁地做噩夢,去法國的時候纔會這樣……這也是“夢”帶來的後遺症。沒有它的話,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噩夢……
如果說白天的是身體上的傷害的話,晚上則是心上的創傷,心口的傷比身體的傷痕更爲疼痛難忍。雖然是冬天,但是穆向晚還是流了一身的汗,身上膩膩的,難受至極。她擦擦汗水,看着在她身邊熟睡着的男子,嘴角不由自主露出了一絲微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