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朵一臉純潔,而司徒老闆的臉色非常難看。穆向晚纔不相信這個小狐狸真的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戲謔地看着她,她也盯着穆向晚,眼中閃過一瞬間的涼意。穆向晚一點不怕她,站起身,得體地說:“司徒老闆,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你們都走吧。”司徒老闆揮揮手,沒心情地說。
“不行,你留下。”小公主指着穆向晚。
“我?”
“朵朵,不要胡鬧。”
“可是爹地明明說晚上要她陪,你怎麼能說話不算話?姐姐,晚上去我們家好不好?”
穆向晚被雷翻了,而司徒老闆的臉色真是要多難看有多難看。突然有幾個男人氣喘吁吁地進來,爲首的一臉難色:“老闆,對不起,可是阿彪被小姐下了迷藥……他失去意識前打電話給我,我們才……”
“要是朵朵有事的話你們都不用活着了。”司徒老闆淡淡地說。
“是,非常抱歉!”
司徒老闆抱着朵朵走出了房門。穆向晚嘲諷地神情還沒來得及收回去,他居然又回了頭。他眯眯眼睛,笑着說:“這位小姐,這是我的名片,你可以打電話給我。”
“好的。”
穆向晚原來只想敷衍下,卻沒想到名片上赫然寫着三個字——司徒宸。
司徒宸?傳聞中可以和冷翼凡抗衡的司徒老闆居然那麼年輕?
這會不會是一個好機會?
穆向晚把小費給了那個小姑娘,一個人去了天台。風吹在身上瑟瑟地冷,身體因爲喝酒而有些麻木,但腦子卻非常清醒。她在風中抱緊了雙臂,手心冰冷,也在恍惚之間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有人會拿大手給她取暖,她生病的時候故意讓她吃苦藥來懲罰……
真的已經很久,久遠到已經忘懷。
她點燃了一支菸。
她其實很少抽菸,但是心情很差的時候例外。她吸着薄荷味道的女士香菸,看着青煙嫋嫋揮散在夜色之中,突然笑了起來。
她不知道自己怎麼會有攀附司徒宸來對抗冷翼凡的念頭。
穆向晚啊穆向晚,離了男人你就活不下去了嗎?
爲什麼不能靠自己活着,什麼事情都要指望男人?那個司徒宸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你下。賤到出賣自己的身體嗎?你只有這個資本了嗎?
只是,第一次是爲了錢,而第二次是爲了活下去……
“你什麼時候開始抽得煙?”
身後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
穆向晚回過頭,看着冷翼凡,冷笑一聲,對他吐了一個菸圈。冷翼凡果然被激怒了,奪過香菸扔在地上,隱忍地說:“不要再讓我看到你抽菸。”
“你管得似乎太寬了吧,三少。你爲什麼趕過來,是怕我又被人下藥嗎?或者說你希望我被人下藥,你好撿個現成便宜?”穆向晚呵呵地笑着,極爲自嘲。
冷翼凡鉗住了她的手臂。
他的力氣極大,穆向晚覺得渾身的骨骼好像破碎一般,但她還是在笑。冷翼凡的體溫透過單薄的衣服傳來,還是那樣地灼熱,熱到能把靈魂都燒爲灰燼。他看
着穆向晚的眼睛,輕輕地說:“穆向晚,我等着你跪到我面前乞求我的饒恕。”
“我死都不會再向你低頭的,冷三少。”
“呵……是嗎。”
冷翼凡的聲音漸漸消失在風裡,要不是地上發出暗紅色光芒的菸頭,她幾乎以爲方纔只是一場夢罷了。她重新點燃一支菸,微微笑着,眼淚卻流了出來。
就這麼墮落吧,穆向晚。
只有自己先變成惡魔,才能把他一起拉下地獄。
穆向晚去了司徒宸的公司。司徒宸上上下下打量着她,目光好像透過她的衣服看進去一般。穆向晚有點手足無措,拿着茶杯的手都有點顫抖。
“穆小姐,又見面了。我沒想到你穿套裝也是這麼美麗。”
不知過了多久,司徒宸終於開口說話,丹鳳眼上挑,笑起來很像狐狸。他極爲閒適地坐在柔軟的沙發裡,一臉笑意,但偏偏不提穆向晚求見的目的。穆向晚心中一沉,也笑着說:“司徒先生過獎了。”
“穆小姐,我從來不和女人談公事。不如我們談點別的?”
“您真是說笑,在辦公室不談公事談什麼?”
“啊,你提醒了我。我們不該在辦公室談,而是……我家。”
望着風情地朝她拋媚眼的司徒宸,穆向晚額頭上的青筋直冒。她原想點醒司徒宸,沒想到他故意曲解自己的意思,真是哭笑不得。她把自己的資料放在桌上,柔聲說:“司徒先生,我認爲我很適合做您的秘書。我有着5年的工作經驗,處事細心,妥帖,和政府的人也有交情,而且懂得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丁總的推薦信您也看了,不知道您……”
“可是據我所知,你得罪了一個不能得罪的人,被逼無奈離職,不是嗎?”
穆向晚沒想司徒宸居然這麼直接說出了她的現狀,臉色一白。她眼珠微轉:“司徒先生果然消息靈通。C市所有的公司都怕三少,難道您也怕?”
“呵呵,小丫頭,不要對我用激將法。三少的勢力可謂是不容小覷,我雖然和他沒什麼交往,但也不願意鬧僵。你的算盤打錯了。”
“難道您真的想看着三少獨大?據我所知,您最近看上的地皮都被三少搶了個先,您還真是好涵養。”
“穆小姐知道了這麼多事,看來下了不少功夫。不知道穆小姐知不知道我偏愛什麼類型的女人,在牀上的時候比較喜歡哪個姿勢?”
“你……”
穆向晚沒想到好歹是社會名流的司徒宸居然會這樣不要臉,臉漲得通紅。司徒宸不管不顧,微微笑道:“穆小姐,一個女人在外打拼着實辛苦,我看着真是不忍心。這樣吧,你去我的別墅,我們金屋藏嬌可好?”
“原來司徒先生竟然這樣膽小怕事,是我找錯人了。”穆向晚猛然站起身,冷笑:“司徒先生,三少的野心你也是知道的,今天他能對我下狠手,明天未必不能捏住你的喉嚨。我雖然會輸,但至少我敢反抗,可是你們呢?我會等着您被吞併的好消息。”
“你的膽子真是非常大。”
“那也總比某些人膽小如鼠地好。”
穆向晚極盡刻薄,但是司徒宸還是一臉笑意,彷彿穆向晚挖苦的那個人不是他一樣。走到門口的時候,司徒宸突然說:“你有什麼優勢?”
“我做過他的情。婦,我瞭解他。”
“呵,因愛生恨嗎?不知道冷三少被背叛的滋味如何?”
“只是一場交易罷了,無所謂背叛。”
“你想得到什麼?”
“您的保護——對我,對我家人的保護。與之對應的,是我的忠心。”
“好。穆小姐,你贏了。”
“什麼?”穆向晚愕然地回頭。
“下週來上班。就算是看到那傢伙憋屈的樣子也很有趣。”司徒宸笑道。
“謝謝您。”
“不客氣,各取所需罷了。”
穆向晚沒想到那麼順利就得到了司徒宸的庇護,簡直像做夢一樣。她很開心,帶着孩子們去吃西餐。穆向晚給他們點了兒童套餐,欣慰地看着他們自己動手吃牛排的樣子,時不時拿餐巾爲他們擦拭嘴角的油漬。
“阿彪,我也要那個套餐!快去買!”
安靜的餐廳突然響起一個小女孩的聲音。穆向晚回過頭,看到一個漂亮的小丫頭正在拼命跺腳、撒嬌,一個年輕男人卻是急得汗都要流下來了。她認出這女孩是司徒宸的女兒,對她友善笑笑,那女孩卻瞪了她一眼,輕聲卻清晰地說:“賤女人。”
穆向晚的心劇烈跳動了起來。
賤女人……
被人罵“賤女人”不生氣、不介意那都是騙人的,但是她好歹是一個成年人,不能和一個小鬼計較。她極力壓住怒氣,但小楓突然站了起來。他把自己的盤子朝着朵朵砸了過去。
“小楓!”
“啊!”
西餐廳亂成了一團。
朵朵的雪白裙子上沾了一塊明顯的油漬,她眼睛通紅,好像一隻小兔子。阿彪殺氣騰騰地看着他們,小葵緊張地躲在了哥哥後面,小楓一臉無懼,而穆向晚心中暗暗嘆了口氣。她站起身,走到朵朵面前,彎下腰,儘量讓自己和顏悅色:“司徒小姐,剛纔是我兒子冒犯了,我替他向你道歉。反正附近就有商場,我帶你去買一件新的怎麼樣?”
“你知道我的裙子要多少錢嗎?你買的起嗎?”
“喂,你說話注意點!不是你先罵我媽咪,哥哥怎麼會拿盤子丟你?醜八怪。”
“你說我什麼?”
“醜八怪,醜八怪!你看你的裙子多老土,現在誰還穿這樣的‘公主裙’?你媽咪真沒品位。”
“你……阿彪,教訓教訓她!”
“小姐……”
“難道我說的話你不聽嗎?”司徒朵瞪着眼睛。
“唉……”
阿彪根本不想對小孩子動手,但是任性的大小姐的話不得不聽,只得走到穆向晚面前,伸出了手。穆向晚把孩子守護在身後,不甘示弱地瞪着他,只要他敢出手她就敢和他拼命!阿彪更加爲難,看着司徒朵,司徒朵走到他們面前,趾高氣昂地說:“不打那個女人也可以,只要這個小混球向我道歉!快說‘對不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