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這些話還落入剛剛準備出來玩耍的項子恬耳中，小小的身影就愣住在那，臉蛋上寫滿難過和落寞。
爸爸……是誰呢？
最終項子恬也沒有繼續走出外面，腳步往項千秋的辦公室裡走回去，垂着頭一步一步地走回去，小臉皺巴巴的，很是不高興。
項千秋聽到動靜就擡起頭來，正好就把項子恬的落寞難過神色看在眼中，心臟忍不住一緊，想都沒想就把手中的鋼筆放下走到恬恬的面前，彎下腰把她抱起來。
“恬恬怎麼一臉不開心的，是不是有人欺負你？”
對於這個外甥女，項千秋也是疼愛的很，看見她這麼傷心難過自然不可能視若無睹的。
項子恬並未開口回答，只是搖了搖頭。
悶悶不樂的樣子着實讓項千秋犯愁，只能耐心地追問清楚她爲什麼不開心，再對症下藥。
“那恬恬怎麼會不開心？”
“我沒有不開心。”項子恬總算開口回答一句，不過卻是有一點點小倔強地否認。
這還說不開心？項千秋有些無奈。
明明連聲音聽起來都給人一種她很不開心的感覺，更別說表現在臉上的神情，簡直就差沒把‘不開心’三個字給寫在臉上了。
“恬恬現在都學會說謊了嗎？”
“沒有，我只是……只是想知道，我爲什麼沒有爸爸？爲什麼別的小孩子都有爸爸？”項子恬好不容易纔終於把問題問出口。
那軟糯的聲音裡帶着一絲哭腔，就連同她的眼睛也不知什麼時候變得溼潤起來，彷彿下一秒就會哭出來那般。
頓時就讓項千秋手足無措，無論是她的神情還是她所問的問題。
“誰說你沒有爸爸的，告訴舅舅，舅舅幫你打他。”
“可我就是沒有爸爸不是嗎？”
“不是，你有爸爸，不過就是……”
要是沒有爸爸的話，那她是怎麼出來的？只不過現在她的爸爸沒有跟媽媽在一起，分開了而已。
項千秋對於這個話題很是頭疼，一點都不想做出回答。
可偏偏項子恬是不會輕易放棄這個話題的，淚水幾乎都把她的睫毛給打溼了，只聽到她又繼續追問，“既然我有爸爸，那我爸爸呢？他是不是不要我了？是不是覺得我不乖，所以纔不要我的。”
當項子恬一口一句‘他是不是不要我了’，甚至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覺得是因爲自己不乖的時候，更讓人心疼。
明明就是一個小孩子，卻懂事到讓人心疼，還那般小心翼翼。
“不是他不要你，只是他跟你媽媽分開了而已。”項千秋儘量耐心地跟她解釋清楚，着實是不想再看見她這副傷心的模樣。
“那他在哪？”
“他……”
項千秋一下子就被項子恬給問住，口中只能說出一個‘他’字卻沒能繼續說下去，因爲這是櫟櫟的事情，他插手的話有些不太妥當。
同樣的，恬恬也看出舅舅肯定是有所隱瞞的，他一定知道些什麼。
接着，項子恬又繼續道，“舅舅，你就告訴我吧，我保證知道以後再也不問了。”
“恬恬，爲什麼一定要爸爸呢？媽媽對你這麼好，你還有外公外婆還有舅舅疼愛着，還不夠嗎？”項千秋有些不太能理解地追問着。
那個沈珉桓有什麼資格做她的爸爸呢？當初那般傷害櫟櫟，逼得她懷着孩子遠走他鄉。
好不容易櫟櫟纔回來了，沒想到因爲項子恬的原因又跟沈珉桓扯上關係，這令項千秋很是頭疼。
“我只是想知道……”項子恬沉悶地說出這句話來，淚水已經醞釀在眼眶邊緣。
“別哭別哭，那你跟舅舅約定好，舅舅告訴你之後你就不能再問了。”最終項千秋還是敗下陣來。
“好。”
……
下午的時候，項朗星也來到項氏集團這邊，項千秋的意思是讓他過來陪恬恬玩的。
“表哥，你有沒有手機？”一看見項朗星，項子恬就迫不及待地拉着他來到安靜的茶水間裡，仰着小腦袋問一句。
項朗星一臉迷茫地看向恬恬，不知道爲什麼他總覺得這張稚嫩的臉蛋上有一絲狡黠，可礙於他爸爸一而再再而三地強調要疼愛妹妹的原因，他還是乖乖地把手機給拿出來。
“你拿手機要幹嘛？給你媽媽打電話嗎？”
“不是，給爸爸。”
“什，什麼？你爸爸？”項朗星被嚇一大跳，因爲他沒聽說過項子恬的爸爸是誰，只知道姑姑是恬恬的媽媽。
項子恬也沒有解釋什麼，而是把自己那白皙水嫩的手掌遞到項朗星的面前，且說道，“打這個號碼，幫我約他在附近見個面。”
連電話號碼都有？項朗星徹底傻眼。
幾秒鐘後才聽到他默默地問一句，“這電話號碼是從哪裡來的啊？”
“剛剛借舅舅手機玩的時候抄下來的，表哥你一定要幫我啊，恬恬能不能看見爸爸就靠你了。”項子恬一臉乖巧地回答着，而後還有一些哀求的意思。
剛剛她從舅舅的回答中得知沈珉桓原來就是她的爸爸，幸好她第一次看見他的時候就挺喜歡的，且後來也一直惦記着他。
總之，她知道沈珉桓是她爸爸的時候，真是由衷的開心。
項朗星最終還是被項子恬給忽悠住，只能按照她的意思撥打出這個電話號碼。
“喂，哪位？”
“咳咳……那個，你好，我是，我是項朗星，恬恬的表哥。”
天知道此時此刻項朗星有多緊張，他總感覺自己在幫恬恬做什麼壞事似的。
“恬恬？”沈珉桓非常迅速地捉住言辭間的重點，語氣也變得柔和下來，“嗯，你好，有什麼事嗎？”
“那個，就恬恬想要約你見個面，在項氏集團附近。”因爲對方的語氣變得柔和下來，項朗星也沒有像一開始那樣慌慌張張的。
電話那邊的沈珉桓則是十分訝異，不曾想到項子恬會用親自約他見一面，昨天櫟櫟纔去了深圳出差。
不過沈珉桓完全沒有拒絕的理由，一直以來他就非常想要跟項子恬再見一面，難得現在就有這麼一個機會，於是他就點頭答應了。
項子恬看項朗星掛掉電話後就很是緊張地追問一句，“表哥，怎樣？他答應了嗎？”
“嗯，答應了，說半個小時後就會到。”
“呼……那太好啦。”項子恬如釋重負地呼出一口氣來，眉宇之間帶着一抹笑意。
要是她現在能看見沈珉桓，就會發現，兩人的笑意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