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他便起身,往門口的方向走去,每一步都堅定,每一步都敲在蘇鳶的心上。
已經不用再求了。
因爲躺在牀上的那個人已經等不及了,等不及去見自己的丈夫,等不及去見失去二十年的悸動。
蘇鳶把兩個小包子交給方氏,便衝老宅,司暻容正坐在車上等着她。
“我陪你一起去。”
坐在副駕,蘇鳶將男人冰冷的手握在手心裡。
“好。”半晌,司暻容才說出了一個字,但是一個字就像是用盡了他一身的力氣。
司建帆站在窗戶前看着車消失在視線裡,就在剛剛,他還以爲司暻容會一直跪着,知道自己同意爲止。
可是現在,不過如此,他的眉頭緊擰了些。
管家跟在後面,看着老爺子的身影半天,才小心翼翼的說,“剛四太太說,醫院傳話,寧夫人沒了。”
什麼沒了,自然是去世了。
這就是司暻容放棄求他的原因,司建帆忽然覺得心中煩悶。
醫院裡面,護士正忙着收拾東西,牀上已經空空如也。
司暻容站在門口,腳下像是有千金重。
“死者在負一樓,現在還可以去看一眼。”護士回頭將撞見了司暻容,她覺得身上一陣冷。
交代了便趕緊跑出去。
可是司暻容並沒有去看。
他知道,寧華玉一點都不願意將自己狼狽的一面展現出來。
按照寧華玉要求,他放進了兩張照片,一件白綢裙子,還有海棠花。
他不信鬼神,可是這一刻,他希望父母能夠團聚。
整個辦葬禮辦的悄無聲息,若不是報紙上出現一小篇報道,都不會有人知道寧華玉的逝世。
她這次的死,遠比上一次來的寂靜。
一個人就這樣消失在世界上。
司暻容站在墓前,盯着墓碑上的幾個字。
“司呈之妻寧華玉。”
這是他能夠給寧華玉最後的東西了,還希望她不要嫌棄。
淅淅瀝瀝的雨水打在他的臉上,正好掩蓋了他臉上的淚水。
忽然一把雨傘撐在他的頭上,他回頭看着蘇鳶嬌小的身影舉着一把大傘。
“再看一會吧,我幫你擋雨。”蘇鳶抿脣,以往都是司暻容幫她擋下一切。
現在她也想做一次這個男人的靠山。
“我沒事。”男人的嗓音沙啞,什麼都藏在心裡。
他接過傘,摟上蘇鳶的腰肢,對着墓碑畢恭畢敬的鞠躬。
完事以後,便帶着蘇鳶離開墓園。
晚上,司暻容便發起了高燒,一個叱吒風雲的人忽然倒下,還是叫人心中百般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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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鳶一遍一遍的換着他額上的毛巾,剛要起身換水,就被司暻容抓住了手腕。
“別走。”昏迷中的男人眯着眼睛,不知道是不是錯把她當做是別人了。
蘇鳶又坐回牀邊,緊握着司暻容的手。
葬禮的這段時間,司暻容一聲也沒有哭過,反倒是脾氣都比平時溫和許多。
他越是這樣,蘇鳶的心裡越是壓抑。
“我不會走的,你放心好了。”她安慰着司暻容,小手在撫過司暻容的下巴。
幾天不見他收拾,青色的鬍渣已經冒了出來,有些扎手。
幾日以後,司暻容又出現在昊天,衆人都知道他剛剛喪母,都是避着他走,生怕又觸到他的逆鱗。
林楠走進辦公室,擡眸打量了一眼司暻容。
確定自己總裁沒事,才彙報今天的一天的行程。
聽完彙報,司暻容擰眉,“上次叫你查的賀健的事情怎麼樣了?”
那幾天和蘇鳶生氣,但是他該做的事情一樣沒落。
林楠回答,“已經找到了賀健的家人了,這兩天都是安夏在聯繫了。”
聞言,司暻容才點點頭,“不要掉以輕心,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