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在這一刻突然能凝固,諾克斯聽到他幾欲衝出胸膛的心跳聲。
直愣愣看着面前的手,諾克斯一時間沒有任何動作。
見狀,尤娜嘖了一聲,迷人的貓眸微眯,“你想在這裡過夜的話我沒意見。”
聞言,諾克斯這才如夢初醒。
一抹笑意攀爬在脣角,諾克斯勾脣笑一聲,“是你要救我的。”
微涼的手掌抓住尤娜的手,後者使力將他從車內拖出來。
“能走麼?”尤娜檢查他身體上的傷勢。
萬幸多數都是些皮外傷,並無大礙。
“可以。”諾克斯點頭,一手搭在尤娜肩頭正要走,後者突然一把抓住他手腕。
回過頭,諾克斯疑惑道:“怎麼?”
“你受傷了。”尤娜定定盯着他腰後的傷口,神情複雜,“槍傷。”
想來是她從大亨家裡逃出去,諾克斯救她時被保鏢亂槍射傷的。而他剛剛一路顛簸飆車,甚至從山路滾落,都沒哼一聲。
“死不了。”諾克斯語氣輕鬆,眸中染上抹笑意。
不可否認,他看到尤娜爲他擔心的神情很是愉悅。
走了兩步,諾克斯突然開口道:“尤娜。”
聞聲,尤娜轉頭望向他。
“這次你可以給我希望麼?”
A市。
一身黑色高定西裝的男人氣場冰冷肅殺,薄脣緊抿一言不發的坐在沙發上。
操控着面前的筆記本電腦,無數晦澀難懂的綠色代碼在眼前跳躍閃過,他冷冷看着,黑眸讓人猜不透情緒。
綠色代碼跳動間突然戛然而止,而後像被打碎的玻璃一樣數據四散破碎,一串串紅色代碼從背後浮現,讀取條彈出,緩緩讀取,百分之百時,“嘀”的一聲,他攻入信息資料數據庫。
諾克斯給的消息太籠統,他踩了很久都沒任何頭緒,等不及索性自己着手調查。
霍琛背景很深,除了一些表面的經歷並沒有深挖掘到什麼有用價值。
但最終,司臨夜還是找到了他隱約覺得十分有用的線索,霍琛的家中僕人資料。
不費吹灰之力取得聯繫方式,司臨夜命阿江着手去辦這件事。巧的是傭人現在也居A市,很快僕人的女兒被阿江帶到到別墅。
當年照顧霍琛的傭人年歲已高,很多事情都記不清楚出門也不方便,僕人的女人便代之來了一趟。
穿着樸素的中年婦女很顯然沒見過這麼豪華的地方,手腳都有些拘謹。看到氣場強大,英俊冷漠的男人一瞬,中年婦女的不安儼然到達頂點。
阿江請中年婦女坐下,“司總有事要問您,還請您積極配合。”
話落,給中年婦女端上一杯熱茶阿江,轉身走出會客廳,關好會客廳的門。
一時間偌大的會客廳只剩下司臨夜和中年婦女兩個人。
中年婦女擡頭諾諾看司臨夜一眼,實在想不到面前這個英俊男人會有什麼話要問她。
“霍琛。”男人張口報出一個名字,不冷不淡的問她,“聽過這個名字麼?”
聞言,中年婦女凝眉思考一會兒,吞吞吐吐道:“好像聽母親提起過這個名字,具體……”
她小心翼翼擡眼看一眼司臨夜,“想不起來了。”
男人看也不看她,修長手指握住一隻簽字筆,刷刷刷寫下一串數字,將一張支票推到中年婦女面前,“或許你還能想到一些。”
見狀,中年婦女忙不迭將支票收進口袋中,“我想起來了,母親之前在國外給一個叫霍琛的男人做僕人,我在他家也生活過一段時間。後來母親年紀大退休,就帶着我回A市老家……”
中年婦女收下好處,也不見之前的緊張怯懦,滔滔不絕講起來。
半個小時後,司臨夜讓阿江待人走,順便再送一筆現金到中年婦女家。
阿江帶中年婦女離開之前,深深看司臨夜一眼,眼底有着擔憂和關切。這個不善言辭的男人最終一言不發,輕輕關上會客廳的門。
將身體陷進沙發內,司臨夜十指插 入發間,臉色隱藏在黑暗處看不真切。
傭人侍奉霍琛的其中一年,霍琛到處求醫問藥,四處找骨髓移植方面的專家。
一般患者有白血病或者不良性貧血症狀時需要進行骨髓移植。
英挺的眉深皺,霍琛突然找醫生,和自己有關麼?
強大的第六感告訴他,有關。
一種可怕的念頭在腦海中浮現,司臨夜豁然起身,疾步走向會客廳外。
他直接叫來顧淼給他進行身體檢查,只檢查一項內容,他的身體有沒有做過手術。
檢查結果很快出來,司臨夜身體表面雖然沒有任何傷疤,但是他的確做過手術——骨髓移植手術。
顧淼表情凝重的告訴他:“不清楚你病原是什麼,但是骨髓移植手術會移植造血幹細胞。”
他深吸一口氣,接着說下去,“也就是說,你的DNA可能改變了。”
沒有什麼比當面告訴你,你一直認定的血緣關係被顛覆更滑稽了。司臨夜茫然地更退一步,露出孩子般受傷又驚恐的眼神。
但顧淼很快發現,面前的男人並不是震驚的崩潰與失控,而是窺破秘密,打開真相之門的坦然。
僅僅一句話,司臨夜已經確認了,他已經改變DNA,親子鑑定是司庭的孩子,但可能並不是。
一切疑惑地猜忌在這一瞬突然有了答案,他發了瘋般想見鳳初暖,渴望後者溫暖的懷抱和馨香好聞的氣味。
心臟突然好似被重器鈍擊,但察覺不出撕心裂肺的疼痛感,只是悶得他喘不上氣。
有什麼比這更好?對自己冷漠殘忍的父親並不是自己的父親,恰恰解釋司庭對他態度的理由。
有什麼比這更壞?二十多年認定的身份一夕之間被顛覆,他並不是司家的人。
見狀,顧淼識趣的推出去,順手帶好門。
司臨夜需要自己冷靜的時間,
坐在醫療室內,空氣中瀰漫着刺鼻難聞的消毒水味 司臨夜摸出口袋中的手機,撥通一個電話。
漫長的嘟聲過後,一個女人接通手機,“司臨夜?”
“我找諾克斯。”
聞言,尤娜轉頭看一眼病牀上躺着的諾克斯。
陽光刺破重重雲朵照射進來,牀頭的百合花優雅漂亮,嬌豔欲滴。
躺在病牀上的男人麻醉藥效還沒過,緊閉雙目靜靜睡着。直鼻深目,十分英俊好看。
尤娜坐在牀邊,握住諾克斯冰冷的手,淡聲道:“他在睡覺,睡醒之後和你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