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愣神間,數十道特種兵身影在面前一晃而過,緊接着別墅內所有人還沒反應過來什麼情況,就全部被綁的結結實實,扔在地上。
特種兵整齊的排成兩列,自人羣末端分開,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包子從末尾走出來,通體漆黑的作戰服襯得小包子的臉更加稚嫩,雖說只是個六歲的孩子,但他身上散發出冰冷強大的氣場讓人不容小覷。
司博軒黑曜石眼珠掃過鳳初暖和司臨夜,確定兩者都安全後,在衆人的簇擁下緩慢走到瑞貝卡面前。
瑞貝卡在剛剛的一片混亂中來不及逃命,直接被特種兵生擒,此刻正被摁跪在地上,精心換好的禮服上沾滿灰塵,狼狽不堪。
她堂堂一國公主何時遭遇過這種恥辱,她死死瞪着面前的小鬼,一口銀牙快咬出血來,“識相點放開我,我或許還會求父皇留你們一條賤命!”
瑞貝卡因爲跪在地上,司博軒不用擡頭就可以平視她。聞言,司博軒冷冷勾脣,明明是一張童稚天真的臉上卻迸射出巨大的殺意,“我倒想看看,你還有沒有命去求他。”
話落,司博軒手腕一動,一柄純銀色精緻小巧的手槍在月光下泛起冷冷的光,他利落上膛,眸中神色一厲,黑洞洞的槍口直指瑞貝卡腦袋,食指扣下扳機——
“砰!”一聲巨響,瑞貝卡圓睜不甘心的眼睛,碧藍色的眼眸化成無盡的怨恨,直挺挺倒在地上,鮮紅的血跡順着頭顱緩緩流出。
司博軒震驚的睜大眼,驀地轉頭望向一旁,鳳初暖仍然保持着最後射擊的姿勢,墨黑的眸中沒有絲毫憐憫,冷冷的看着瑞貝卡的屍體。
後者察覺到他的視線,扔掉手槍徑直上前,彎下腰緊緊將小包子抱在懷裡。
“我可以開槍的。”小包子開口,鳳初暖不想讓他手沾血腥的良苦用心讓他心境複雜,“我之前練習過射擊。”
他掙開鳳初暖懷抱,將銀色手槍收好,銳利冷漠的目光掃視面前被綁着的保鏢,“這些人,一個活口都不留。”
朦朧月色在司博軒周身籠上一層薄紗,讓人看不真切般。他童稚的臉上寫滿冷漠與果決,如果不是在場的人親耳聽到,絕對不敢相信“一個活口都不留”這句話會是從一個六歲的孩子嘴裡說出。
鳳初暖抿脣,微涼的指尖摸在小包子頭頂。
後者身體一僵,小心翼翼問道,“暖暖,你是不是覺得寶寶太不近人情了?”
鳳初暖搖頭,小包子年齡尚小,因爲家庭關係接觸的都是陰暗面較多的,她有必要給孩子樹立一個正確的價值觀。
“這些都是壞人,你殺他們無可厚非。”鳳初暖一字一句,聲音在晚風中顯得格外輕柔,“但是小包子現在才六歲,這種手沾血腥的事不需要你來做,只要你想,自然有人替你做這件事。”
她矮下身子,和小包子視線平齊,雙眸溫柔似水,“所以答應姐姐,十歲之前,這些事都別做好嗎?”
小包子似懂非懂點頭,隨即想起Z國這些人綁架爹地,讓他夜不能寐,還要讓暖暖也置身於危險中,這口氣就始終咽不下去!
不能把Z國人給殺了,略施懲戒還是可以的吧?
在他們踏上回程飛機那一刻,偌大繁華的Z國刷的一片黑暗,遠處看仿若無人居住的死城一樣沒有絲毫光亮,死氣沉沉。
整個國家全部斷電,連電路總局的備用電源都打不開,陷入伸手不見五指的絕對黑暗中。
小包子扒在窗戶旁看越來越小的Z國,琉璃眼珠中亮晶晶的,嘴角微勾,帶着一絲若有若無的淺笑。
希望這份全國停電的大禮包,Z國國王能夠喜歡!
A市市中心醫院。
一羣着裝一致的黑衣人魚貫而入,全副武裝將醫院圍了個水泄不通,一架私人飛機緩緩降落,機艙拉開,幾個身穿無菌服的醫護人員擡着擔架,腳步匆匆的進入醫院。
鳳初暖緊隨其後,巴掌大的小臉上因爲緊張滲出汗水,她一瞬不瞬的盯着意識陷入昏迷的司臨夜,最終被關在急救室門外。
小包子到底人小腿短,此刻也急匆匆趕過來,擦了把臉上的汗水,氣喘吁吁,“暖,暖暖,你別,別擔心,爹地一定不會有事的!”
他召集的是最尖端的醫療團隊,爹地身體又健壯,一定可以平安度過!
話雖這麼說,兩人還是焦灼不安的在門外等着,就在此時,急救室門打開,一個護士步履匆匆從裡面走出來,“司太太,這份文件要籤個字。”
鳳初暖還沒反應過來,一個文件直接遞到她臉前。她順勢拿起筆,稀裡糊塗的簽下自己名字,護士拿着簽好的文件有匆匆離開。
急救室外,不少司臨夜的人來看情況,見到鳳初暖之後都無一例外行禮,畢恭畢敬叫道,“司太太。”
鳳初暖心焦司臨夜的情況,也不甚在意,在聽了數不清幾聲的司太太之後,她驀地反應過來,爲什麼都叫她司太太?
“小包子。”她轉頭問道,“你爹地的人爲什麼都叫我司太太?他們不知道你爹地單身嗎?”
小包子張嘴,想要解釋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恰巧此時,急救室門打開,一個醫生走出來,摘掉臉上的口罩道,“傷者已經脫離生命危險,現在轉移到病房。”
小包子心頭一顆大石頭落下,圓滾滾的眼珠子一轉,“寶寶這一天可累壞了,既然爹地醒了,那就麻煩暖暖你照顧啦!”
說完,他不等鳳初暖回答,一溜煙跑遠。
鳳初暖無奈的嘆口氣,走到司臨夜病房。
牀上的男人已經恢復清醒,雖然臉色蒼白,但眼中霸道強勢的精光讓人無法忽視。他拍了拍牀邊,“坐過來。”
鳳初暖提步坐到他身旁,後者因爲失血過多微涼的手一把攥住她的手,墨黑的瞳仁直視她,聲音低啞磁性,“這次謝謝你。”
他意味深長的目光落在鳳初暖臉上,後者被他看得臉色一窘,慌忙想要抽回手,“別自作多情,我不是爲了救你,我只是擔心小包子。”
孰料她大力抽了一下,反被司臨夜攥得更緊,他沉聲,眼中曖昧的光閃爍,“承認擔心我很難麼?”
他大掌想帶過一陣電流似的,鳳初暖不由控制的身子一抖,梗着脖子嘴硬道,“我從來不說謊。”
司臨夜輕笑一聲,冷厲的臉緩和下來,微涼的大掌向上遊移,最後在她胸口處停下,“心跳得這麼快,是這裡溫度太高麼?”
鳳初暖耳根通紅,她乾脆挖個地縫自己鑽進去得了,這麼不爭氣!司臨夜的每次撩撥都能讓她跟個懷春少女似的面紅耳赤,鳳初暖你能不能不要這麼見色眼開,爭點氣啊!
“怎麼?被我說中心思?”司臨夜淺笑,步步緊逼,不問出想要的答案誓不罷休。
鳳初暖被他充滿佔有慾的眼神看的心頭一慌,她轉過頭不着痕跡後退一些,躲避司臨夜的視線。
氣氛霎時間沉默的有些尷尬,鳳初暖渾身像被刺紮了般不舒服,良久,她慢吞吞道,“是,我承認對你有感覺,但是我們不可能在一起。”
司臨夜被她溫吞的態度氣得懊惱,他強撐起身子從牀上坐起,不顧身上正在輸液的針管,板正鳳初暖肩頭,直勾勾盯着她,“爲什麼不可能?我和小包子都很喜歡你,我不懂你在固執什麼?”
說到最後,他近乎祈求的語氣讓鳳初暖胸口一窒,好像被人撒了把針似的胸口泛起細細密密的疼痛。
“因爲我要和少主結婚了。”鳳初暖擡頭與他平視,竭力忍耐住黑眸中波濤洶涌的感情,聲音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