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起是屬於那種不怒而威的人,哪怕是噴笑出聲,那張堅毅的臉頂多就柔和個三分。
要不是因爲聽到了他的笑聲,月晨曦幾乎都要以爲,自己出現了幻覺,不然,這人怎麼看起來笑了?
心情還不錯嗎?
月晨曦着實想不明白,她擡頭有些警惕地看着朝他們走來的左起,那模樣就好像是一個護着小雞的母雞。
特別的‘兇悍’。
左起幾乎又笑了,他的話語裡帶着幾分笑意,目光直挺挺地落在了月晨曦的身後。
“陸大爺,你這樣躲在你女人的身後,真的好嗎?”
月晨曦如同石化。
因爲之前被陸夜白帶去醫院的原因,她聽過長景緻叫他‘陸大爺’,聽起來像是開玩笑,實際上卻會給人一種,這是他們之間特定的稱號,有着特別的意義。
她雖然沒有詢問過,但現在聽到面前冷峻的男人一聲‘陸大爺’,她幾乎可以斷定,這人和陸夜白認識!而且關係交情還不淺!
因爲這個意識一下子出現在腦海中了,她不由自主地想起剛纔在外面,她被人用槍支抵着腦部後發生的事情。
陸夜白出現,那些黑衣大漢很是自覺地退到了一邊,後來他們被恭敬地請進這裡,而她要採訪的冷峻男人,更是爲了陸夜白改變了行程!
其實,真的是一件很顯而易見的事情,她卻偏偏因爲恐懼什麼的,忽略得一乾二淨!
月晨曦說不清自己現在是個什麼樣的感覺。
她輕咬着自己的脣瓣,心裡像一團亂麻。
居然認識呢……
陸夜白是最清楚她的人了,和左起打了聲招呼後,回頭就見她一臉呆愣又帶着些許複雜的臉,他伸手把她從沙發上帶了起來。
“這是左起,和我有着過命之交。”
陸夜白輕聲地交代着。
心裡小人在各種吵鬧,說陸夜白和這麼危險的人在一起交往,那是不是也會有什麼危險?作爲一個女朋友,她應該提醒個兩句的。
可是,當月晨曦聽到陸夜白那輕描淡寫的介紹,卻是有着‘過命之交’如此重要的話語時,那些準備規勸的話語,在這一瞬間都已經消失殆盡。
勸什麼?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交友圈子,有一句話叫做什麼,物以類聚人以羣分。
陸夜白本身就是一不簡單的人,和有着‘黑道之王’的左起有交情,說起來也沒有那麼不能令人接受。
何況,過命之交啊!
要不是真的因爲發生過這些事情,要不是因爲交情真的很好,陸夜白也不會這樣介紹。
她要是因爲擔心陸夜白,跟他說什麼交際方面需要注意的事情,想想都覺得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呢。
“你好……”
雖然對左起還是有點害怕,但月晨曦還是努力地控制着自己,露出一個她以爲的自然笑容,並且介紹着自己,“我是……夜白的女朋友。”
月晨曦心裡其實很緊張,有個聲音不停地問着:我這樣介紹沒錯吧?還是說,說我是時尚雜誌社的小編輯月晨曦更貼切一點?
總而言之,月晨曦的心裡就是各種緊張。
相反的,她身側的陸夜白聽到她很自覺地介紹她是他的女朋友時,他的心裡是高興的。
她終於有這種自覺了呢,他很滿意。
左起自然是感覺到陸夜白那張俊帥的臉上有的溫和情緒,他抽了抽嘴角,面容也比剛纔更柔和了兩分。
“不用緊張,我知道你。”
“啊?”
他怎麼可能知道她?
月晨曦覺得很是疑惑,對面的左起已經做出‘請坐’的動作。
等到雙方齊齊落座後,左起纔開口說道,“陸大爺有說過。”
自己好友鐵樹開花,他自然是要多關注一下的。
“……是,是嗎?”
完全沒有想到會得到這樣一個答案的月晨曦,有點坐立不安。
陸夜白居然跟他的朋友說過她?
不會吧!
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樣的感覺。
不喜?
沒有。
歡喜?
好像也沒有。
因爲搞不懂自己心裡在想些什麼,月晨曦索性不繼續想下去了。
她側着頭看了一眼身邊的陸夜白。
陸夜白注意到了,側頭對着她笑了笑,“你是我女人,按道理他應該叫你一聲嫂子的。”
“……”
月晨曦默默地收回自己的視線,在她不知道的時候,臉上、耳朵上,已經佈滿紅暈。
真心沒有想到啊!
當月晨曦從【夜色】出來,並且手裡的輕巧電腦裡,有着一份關於對左起的採訪報告時,她還有些不敢相信。
世界玄幻啦!
她本來以爲很難才能夠得到的採訪,居然輕而易舉地得到了。
而且,相談甚歡!
這要是放在今天之前,月晨曦是不敢相信的。
“回神了。”
車裡,陸夜白有些不滿地伸手在她的面前晃了晃。
看到她居然還在走神,而且他敢保證,百分百是在想着左起那個小子呢,他當然不樂意了。
他的女人,要想也只能想他!
“啊?”
月晨曦被他這一晃,有些不明所以,更多的還是呆愣。
陸夜白心裡那個酸啊,明知道自己的詢問會帶來什麼後果,他還是咬着牙問了。
“你在想什麼,嗯?”
“想那個左起啊。”
月晨曦根本沒有注意到某個人的情緒不一樣了,說到左起,她有些興奮,“你不知道,我之前在網上搜集資料的時候,可是聽說左起是一個殺人狂魔啊!”
“可是今日見了,覺得傳言真的有誤誒。他談吐都很得體,根本就不像是網絡上說的‘黑道之王’啊,哇,反正就是對他各種有興趣……”
咦!
怎麼突然變得涼颼颼的?
月晨曦越說越興奮,正要對左起各種誇讚時,她就感覺到車廂裡的溫度都下降了好幾個度,她打了個冷顫,回頭正欲詢問陸夜白是不是天氣變冷時,就看到陸夜白那一張俊臉倏然湊近。
什麼情況?
完全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她就被吻得連氣都喘不過來。
平日裡就算是親吻,陸夜白總會適時地放開,總不至於讓她各種難受。
但是現在,她感覺空氣都稀薄得厲害,環着她腰部,脣部狠狠侵佔着她脣部的男人,卻是沒有停止的意思。
她不由地伸手捶打着他的後背,希望他能夠適時地放開自己。
事實上,已經被親吻得連力氣都沒有的她,所謂的捶打比撓癢癢還要輕,根本起不了任何的作用。
“我……,喘,喘不上氣了……“
她用近全身的力氣,終於是把他推開了不少。
陸夜白的雙手依舊緊緊摟着她的腰部,薄脣略微放開她的脣,他帶着酸氣出聲,“說,我好還是他好。”
“啊?”
月晨曦面露茫然。
她根本就沒有把陸夜白往吃醋那方面想,在看到陸夜白這個模樣時,更是怔愣得不像樣子。
那面露茫然的樣,總會給人一種可愛小白兔的模樣,會讓人有種想吃掉的衝動。
陸夜白同樣如此。
他能夠感覺到自己身上的溫度在節節攀升,他控制不住地把她擁在懷裡。
“曦曦……”
“嗯?”
依舊沒有反應過來,有些茫然的月晨曦,怔怔地看着面前的陸夜白。
陸夜白聲音沙啞,真是恨不得直接把她壓在身下得了。
只是,他很清楚不是時候。
“以後不許你念叨別的男的。”
他發現了,這事兒他要是不直接說,某個反應有些一根筋的丫頭根本就反應不過來。
承認自己吃醋就承認了吧,總比在心裡憋屈着強。
因爲他的直接說明,再加上那酸溜溜的語氣,月晨曦終於後知後覺地發現:某個男人吃醋了!而且這醋,吃得還不是一般大。
月晨曦覺得有些新奇。
像陸夜白這種男人,平日裡給她的感覺就有點不接地氣啊,沒有想到現在居然會吃醋!
而且,還是爲了她吃醋。
月晨曦嘴角揚了起來,眼裡閃過一抹狡黠,心裡升起逗弄陸夜白的壞心思。
她佯裝什麼都不知,有些茫然地說道,“爲什麼啊?”
陸夜白還以爲她是真的不懂,有些窘迫地想要說明自己吃醋了,不想在她的嘴裡聽到別的男人的名字時,不經意看到她眼中劃過的狡黠。
他:“……”
小丫頭居然變壞了!
陸夜白沒有想到,不過心情很不錯。
她能夠在自己面前露出這種小動作,其實就是證明她已經開始在適應他在她的生活裡,並且適應得不錯,他當然高興啊。
不過……
他必須得給這個小丫頭一點甜蜜的懲罰纔對!
“真不知道?”
陸夜白繼續靠近她。
“不,不知道啊。”
心跳有些加速,也不知道是因爲說謊了還是因爲別的。
總而言之,沒有穩定。
“是嗎?”
似乎沒有看到她臉上爬上紅暈,陸夜白越湊越近,他甚至埋頭在她的脖頸間,那溫熱的氣息灑在她的脖頸上,以至於她渾身都有些僵硬。
不是那種不自在的僵硬,而是因爲兩人有親近的接觸,內心有所羞窘。
“你……”
月晨曦很想伸手把他推開,可是不知道爲什麼,他接近時,她渾身似乎都沒了力氣。
很軟很軟。
陸夜白清楚地感覺到,她的身體因爲他發生的變化,嘴角微微上揚時,他輕嗅一口氣,總覺得她身上清香又芬芳,有一種很自然的吸引力。
“再給你一次機會,重組一下你的語言,再告訴我,你知不知道?”
他的聲音沙啞又極具磁性,那溫熱的氣息灑在她的脖頸時,總會給她一種酥麻酥麻的感覺。
月晨曦只覺得自己的身體都不是自己的了,因爲根本就不受控制。
“知,知道……”她聲音有些顫。
當話語出口時,她不由懊惱,天哪!她究竟在說什麼?居然說出這種話,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她剛剛明明說不知道的!
陸夜白沒有再給她退縮的機會,而是繼續追問,“那,告訴我爲什麼,嗯?”
尾音的上翹,聽在她耳裡格外的酥麻。
一股電流從她的耳垂而躥,一直躥到腳尖。
月晨曦像觸電把他推到一邊,紅着臉羞惱出聲,“知道了知道了,佔有慾那麼強做什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