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晨曦心有所思。
旁側的陸夜白則是認真地聽着長景緻的囑咐。
長景緻雖說之前覺得很是好笑,但認真起來也是完全變成另外一副模樣。
只是,月晨曦聽着聽着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因爲她聽到長景緻說起關於她的情況來,什麼叫做“嫂子的身體跟常人不一樣,我知道你緊張,但你這個樣子更讓她擔憂”?
她怎麼覺得不對勁呢?
“長小二!”
陸夜白狠狠地扯了扯自己的嘴角。
他沒有想到長景緻會突然在月晨曦的面前提起關於她身體的情況,這會出口的話語當然是有着一定警告的。
長景緻早就猜想到他會這樣,他主要還是打陸夜白一個措手不及。
這會話都說完了,就如同潑出去的水,是怎麼也收不回去的了,長景緻聳了聳肩膀,表示自己也很無奈。
長景緻是按照陸夜白的警告,沒有再作聲,問題是他能管得住自己的嘴也管不住月晨曦的疑問啊,月晨曦是奇怪的,很自然就把問題問了出來。
“什麼意思?”
“什麼叫做我的身體跟常人不一樣?”
兩個問題拋出,長景緻聳肩,而陸夜白則是狠狠地瞪了一眼長景緻,看向月晨曦正欲出聲。
其實,即使他的話還沒有說出來,月晨曦卻已經能夠知道他即將要說的話了,無非就是“沒什麼事情,他是亂說的”等等。
她還不明白他嗎?
因爲明白,月晨曦是根本沒讓他把話說出來,直接伸出手做出擋他嘴不讓他說話的動作,陸夜白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梗在喉嚨裡。
月晨曦自然看出來了,但她沒有理會陸夜白,而是看着長景緻,一字一頓,“剛纔你說的是怎麼回事?每一個字都給我解釋清楚咯,不然,呵呵~”
長景緻表示,汗毛頓時都豎起來了。
他扯了扯自己的嘴角,心裡想着想通過嫂子來解決陸大爺問題的做法,是不是出錯了?
他這會有點後悔啊。
有後悔藥麼?
他想買兩顆!
長景緻欲哭無淚,清楚地感覺到來自月晨曦和陸夜白兩人的壓迫視線。
他很是認真地考慮一番,最終得出一個結論:得罪陸大爺那直接就被咔擦了,可得罪嫂子,陸大爺可是有一萬個讓他生不如死的辦法。
所以!
他還是得罪陸大爺吧!
反正他原先就是打算着將這些事情跟嫂子說清楚的,現在也沒什麼區別了。
想到這裡,長景緻很是[膽大]地無視了陸夜白那警告的目光,看向月晨曦時,帶着一絲諂媚:“嫂子,這事兒也得你解決,你家陸先生真的是把你當成一個易碎的瓷娃娃了。”
“我跟你說了這件事情,你可得好好管着你家陸先生啊,不然他直接把我弄死了,就不好了。”
月晨曦聽到這話真心有點無奈。
她有時候有些不明白長景緻這麼一個人,明明擔心話說出口陸夜白會跟他算賬,可就是管不住他自己的嘴。
怎麼說呢?
大概是因爲,不是管不住,而是不想管吧。
長景緻倒是活得很明白。
月晨曦沒有將自己的真正想法吐露出來,只是目光落在陸夜白的身上,“在這件事情上,你不要怪長小二,他沒錯。”
他確實是沒錯。
陸夜白真的是太過擔心她了。
這關於她身體的事情,在得知後告訴她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他偏不,就是繞一大個圈子,到最後鬧騰的事情有些複雜。
她也是醉了。
碰上她的事情,他都不能冷靜一點。
“小月兒——”
陸夜白有些委屈。
月晨曦卻是一錘定音,“沒得商量!”
“……”
陸夜白無話可說了,再準備去瞪長景緻時直接被月晨曦阻止,而月晨曦則是看着長景緻,“說吧,把事情全部說出來。”
她倒是要看看,這會的陸夜白又折騰着瞞了她什麼事情!
面對月晨曦的雷厲風行,長景緻在心裡表示“嫂子威武!”
當然了,他也趁着這個時候將之前跟陸夜白說過的關於她身體的情況一一說了出來,真的是毫無保留!
月晨曦聽了之後,眉頭一挑。
至於陸夜白,自知阻止無用,這會聽長景緻將話說完,目光也一瞬不變地落在月晨曦的身上,就擔心自己錯過了什麼事情。
月晨曦扯了扯嘴角。
“就這樣?”
“啊?”
長景緻有點懵。
想方設法要瞞着她的陸夜白更懵了。
這是什麼反應?
好像有點不正常啊!
月晨曦見他們都是呆愣的模樣,有些好笑。
讓這些人整天都搗騰着瞞她一些不該瞞的事情,驚訝麼?
這纔是對的。
月晨曦也沒有賣關子,而是直接說道,“你們當我是蠢還是沒腦子?之前不知道無法懷孕的事情,對一些事情不注意也很正常。可後來都知道了,有些事情的蛛絲馬跡根本就是有跡可循。”
例如藥膳。
不知道無法懷孕前,可以說是調理身體,可後來之後後,想法自然會改變了。
還有身體,她自己都能夠感覺變差了不少。
居然在這種事情上瞞她。
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說陸夜白了。
扯了扯嘴角後,月晨曦看着面前的陸夜白,有些無奈地說道,“我知道你擔心我,但說實話,如果連這種關於自己身體的情況都沒有一點了解,我也不知道我自己還能夠做什麼了。”
“之前身體差勁我自己是能夠感覺得出來的,再加上後來發生了那麼多事情,就算不是醫生但自己的身體總是會有那麼一點反應。”
“但是……你居然在這種事情上瞞我,我也不知道還能夠去說些什麼。”
月晨曦攤了攤手。
她真的很無奈啊。
誰來告訴她,像陸夜白這樣的男人爲什麼會有一天因爲她的原因在不停地折騰啊?
明明告訴她就可以解決的問題,他卻兜那麼多個圈子!
她也是醉了。
月晨曦扯了扯自己的嘴角,有些無奈地看着陸夜白。
她沒有再說話。
一側的長景緻默默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他突然也覺得這事情跟他真的沒多大關係了哇,他早就應該將事情說出來的。
至於陸夜白?
整個人都是懵的。
他發現自己似乎無法再去思考些什麼。
月晨曦原意是想着讓他自己想明白這裡面的事情,但看到他那一副模樣就知道他根本就是沒有想明白了,她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你在別人的面前總是冷靜,可遇到我的事情後就變得格外慌亂。你這種狀態真的太明顯了,你有沒有想過有一天別人直接把這個當成你的軟肋,然後再對症下藥利用一些沒有存在的事情,對你我出手?”
這樣真的太可怕了。
她自知她早就成了他的軟肋,而他也是她的軟肋。
只是說句實話,像陸夜白這樣身份的人,有一個軟肋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而她,偏偏成了他的軟肋。
月晨曦說得很認真,而旁邊的長景緻則是用力地點了點頭。
對啊對啊。
他就是擔心這一點所以纔會在看到陸夜白對月晨曦的事情過於在意甚至連思考的能力都沒有時,做出陸夜白不願意看到的事情。
很多次了。
可陸夜白就是不聽。
他也是很無奈啊。
“有軟肋並不可怕,因爲有軟肋的存在,纔會更加地努力做出更強的改變。”
月晨曦握着他的手,滿滿的無奈,“可怕的是,你知道這是你的軟肋,你也盡能力地去保護她,可是你什麼事情都不讓她知道。這就是可怕之處。”
“上次,關於無法懷孕的事情你沒有告訴我,我當時知道後確實很崩潰,我也想過要離開你,也曾付之行動,難道,你都不明白這是爲什麼嗎?”
“因爲你瞞得太多了!”
“你把我當成一個只需要在籠子裡吃喝玩樂的金絲雀,卻從來沒有想過,我不想當籠中的金絲雀,我想當的是天空中翱翔的雄鷹!”
“我早就說過,我會努力地追趕你的腳步,直至有一天和你並肩而行。這就是一個不斷成長的過程,需要的就是各種磨礪。”
“可你將磨礪全部去掉,道路變得毫無荊棘時,那叫什麼磨礪?確定不是在玩嗎?”
月晨曦的話語完全不留一點情面。
她知道的,像陸夜白這樣的人,他其實很理智,只是在某些事情上,他比較執着。
她也希望經過這一次,他能夠徹底想明白:她不是容易折斷的菟絲花。
一番話落下後,她也沒有再繼續說些什麼,只是看着陸夜白。
陸夜白沒有像往常一樣看着她,只是垂着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月晨曦沒有進行打擾,只是平靜地坐在一邊。
長景緻也知道這人根本就是在思考,自然也沒有打擾。
客廳裡一時間格外寂靜。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房間的寂靜被一陣手機鈴聲響起。
而這個手機鈴聲,正是陸夜白手機上發出的。
陸夜白掃了一眼來電顯示,他眉頭輕皺,“是陸家老宅那邊打來的。”
他只是簡單地說上一番。
月晨曦也知道他的意思,點了點頭,“你接吧。”
陸夜白點了點頭。
他直接按下接聽鍵。
“喂——”
“因爲昨天出了一點事情,休息幾乎一天的時間還不夠嗎?今天都不帶她回來了?你知不知後天就是我的壽宴了?到時候要是因爲她的禮儀不到位而出了問題,你要置陸家人的臉面放在何地?”
剛按下接聽鍵,都還沒來得及多說些什麼,電話那頭就已經傳來了陸老夫人一連串的疑問。
陸夜白眉頭頓時擰了起來。
他自然很不願意從別人的嘴裡聽到有關於月晨曦的事情,尤其是陸老夫人還在那裡說什麼禮儀出問題什麼的,笑話!
他的小月兒,禮儀就算不是從小培養,但她的努力都在,憑什麼要讓陸老夫人說什麼她會丟了陸家的臉?嗤,真是笑話!
陸夜白心裡格外不滿,側頭去看月晨曦時,他突然想到自陸老夫人前去帝都後的日子,她知道他的身份後,她一直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