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是陸夜白所沒有想到的。
要知道他的人在跟蹤方面也是一把好手,跟丟人這種事情還真的很少在他的人身上發生過。
今日裡不但發生了,而且他還是一切事情都沒有弄明白。
這聽起來有些諷刺。
想到背後的人是針對月晨曦來的,陸夜白就不自覺地擰起眉頭。
究竟怎麼回事?
爲什麼那些人會衝着月晨曦來?
陸夜白心裡也想不清楚,而此時,月晨曦側頭看着他,倒是沒有他的緊張,“不用多想了啊,順其自然就好。”
她心裡也有擔心。
但是,和他在一起,她倒是覺得安心很多,她很相信他的能力。
“可是……”
陸夜白眉頭微皺,有些不贊同地看着她,“對方的目的還沒有查清楚。我擔心他們別有用心。”
月晨曦自然是瞭解這裡面事情的,她也很清楚此時的陸夜白是在擔心着她。
她輕嘆一口氣,伸手捧着他的臉,一字一句道,“沒什麼關係啊,我相信你,你也應該相信我啊。”
她相信他的能力,也相信這些事情不會發生。
即使發生了,也只是命而已,該經歷過的躲也躲不掉,何必在意?
月晨曦想得很通透。
至於陸夜白,平日裡也是一個通透的人,只是在關於月晨曦的事情上,他要思考的東西很多,也不怪他這會會緊張了。
“恩。”
陸夜白最終還是點頭應了一聲。
在談論的過程中,陸夜白並沒有停頓他的動作,這會他覺得按得差不多了,就直接在月晨曦的身邊坐了下來。
未等月晨曦就這方面的事情開口與他說明,陸夜白則是再次談起事情。
“關於陸寧香的懲治,你想怎樣?”
陸寧香?
要不是陸夜白提起陸寧香這一號人物,月晨曦幾乎都要忘記了。
有些人被遺忘得很快,一旦被提起來,卻是讓人記憶很深刻,陸寧香就是一個案例。
好笑的是,人們想起她時,所想到的都是陸寧香這個人的沒腦子以及壞。
月晨曦首先想到的,就是陸寧香在弔唁會上所做的事情。
她微微蹙眉。
“她和今天那兩個男人,應該不是一夥的,屬於被利用的那種。”
說到這裡,月晨曦自然不贊同地出聲,“不過,她就算是被利用,也應該是心甘情願的。”
像陸寧香這種人雖然沒有多大的腦子,但在一些事情上也是絕對不吃虧的那種。
她很相信,像陸寧香這種人,就算是利用or被利用,前提應該是合作,而合作的前提,別人肯定給她許了一定的好處,這好處究竟是什麼,她就不清楚了。
想到這裡,月晨曦再看向陸夜白時,她搖頭說道,“其實我也不知道像她那種情況應該怎麼處理。她畢竟是陸家的人,只怕真要處理起來也不好說。”
現在不管是陸夜白還是她,都在風頭浪尖上,稍微一個不小心,都有可能被有心之人利用。雖說被利用也可以將問題解決,但到底噁心人不是?
認真地想了想後,月晨曦才說道,“算了。關於陸寧香的處理,我們暫時不用管。”
“你怎麼想的?”
陸夜白似是有些想不明白她心裡所想,有些詫異地掃了她一眼。
在溝通這件事情上,月晨曦很自然地順從。
她希望他也能明白她的心思,而不是各種猜測。
“我覺得不管她也沒關係。”
月晨曦很是認真地說道,“像現在這種情況,我們的一言一行就算再小心也會被捕捉到。之前陸家大伯的事情被推到網絡上,已經引起了很多反響,很多人說着什麼大義滅親,也有一小部分的人說着不大好什麼的。
當然,我們也不需要看着別人的臉色過生活什麼的。像現在這種情況,我主要是覺得,我們要是在這些事情上處理她,說不定會給她一個翻身的機會。
世人很明白,並不是所有的弱者都有道理。事實上很多人都無法控制自己心裡的想法,我們要是追究這件事情,別人就會覺得我們大題小做,各種爲她找藉口,比如說她的爸爸沒有了,會有這種反應也正常等等。
但要是我們不予計較,別人也沒能在這些事情上跟我們叨叨。而且,這個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她的爲人如何,就讓世人評判,我們不去管。”
月晨曦將心裡的想法說出來,看着陸夜白一字一頓地問道,“我的想法就是這樣,你怎麼看?”
陸夜白目光深深地看着她,不知道的都要以爲她說的話並不得他意。
對於月晨曦來說,別人怎麼看她沒關係,主要還是看陸夜白。
這會因爲陸夜白的態度,她心裡也有些忐忑。
她有些怕不到陸夜白的贊同吧。
實際上呢,陸夜白並不是不滿意。相反的,他對於她提出的這個方案,真的很贊同。
他只是感嘆。
陸夜白伸出手摸着她的腦袋,有些無奈地說道,“以前和你在一起時,你思考事情很多都停留在表面。也不能說停留在表面吧,主要還是做法不大成熟……”
聽到這話的月晨曦狠狠地抽了抽嘴角,“你想要說的意思我能夠明白。你不要再解釋了。”
再解釋下去,她都要以爲這個男人是在貶她了。
陸夜白想起自己剛纔所說的話語內容,他有些黑線,但還是順着月晨曦所說的,將這一頁翻過去,“你現在的思想已經很成熟了。不管思考什麼事情,都非常全面。”
可以說的是,在思考這些事情上,月晨曦要比他想得更好一些。主要是,他的做法會比較凌厲一些,而有些時候,並不是所有事情都是凌厲可以解決的。
得到陸夜白的贊同,月晨曦有些驚愕地看着他。
好大一會,她終於反應過來,再看向陸夜白,她不自覺地揚起笑意,“真的嗎?”
“恩。”
陸夜白很認真地點了點頭,隨即說道,“你很棒,小月兒。”
“謝謝。”
他的贊同,對她來說其實是最爲重要的。
月晨曦高興,伸手扯着他的胳膊,將頭枕在他的胳膊上,“我很幸福。”
“我也幸福。”
陸夜白髮現,她現在心裡想什麼就會說什麼,至少在他的面前是這樣。
他覺得很高興。
能夠在他的面前敞開心扉,就已經足夠了不是嗎?
……
陸夜白和月晨曦都沒有追究陸寧香的過錯。
從弔唁會上離開時,陸寧香心裡還想着,陸夜白和月晨曦居然將她給忘了,還真的是她的命啊,她就是註定不會出事的那種人。
事實上並不是這樣。
不過,她瞭解不到就是了。
陸寧香很是順利地從陸家老宅裡出來,她頓時覺得自己就是一隻再也不會被禁錮的鳥兒,在接下來的事情裡,完全可以自由飛翔。
然而,她卻忘記了一件事情。
這個世界上,紙包不住火。
陸家老宅所在的地方,在帝都的地方安保設施很不錯,並沒有記者混入其中,也因此,陸寧香覺得自己的自由日子到了,然而,她出了陸家老宅所在的那個宅區後,一羣記者直接涌上來時,被緊緊圍在中間,並且各種話筒不停地對準她時,她有些驚恐地瞪眼。
怎麼回事?
這些人是……
未等陸寧香明白過來怎麼回事,那頭的記者直接說道,“陸寧香小姐,據說在弔唁會時,你不僅僅沒有爲疼愛你的奶奶披麻戴孝,甚至當場指出現任的陸家家主和家主夫人,殺害了陸家老夫人,是真的嗎?”
不!
他們怎麼會知道她所做的事情?
陸寧香想不明白這裡面的事情,她有些驚恐地伸手捂着自己的臉,想要逃避那些長槍短炮。
可能嗎?
當然不。
她已經被記者們圍住,而記者們沒有攔到陸夜白和月晨曦,而最大的爆點就是在陸寧香的身上,他們現在當然不想放過陸寧香了。
“陸寧香小姐,請你回答我的問題。”
“陸寧香小姐,陸家老夫人明明是壽終正寢,你爲什麼要說她是被殺害的?難道在你的心裡,你根本就不希望陸家老夫人善終嗎?”
“陸寧香小姐,你是否因爲你父親的事情,對現任陸家家主心存怨恨?因爲心存怨恨,所以你企圖污衊陸家主,卻是沒有想到陸家主會當場拆穿你?”
“陸寧香小姐,關於你當初在宴會上爲難現任的家主夫人,你是否心有愧疚?還是說,你的這種行爲是源自你的父親?”
“陸寧香小姐……”
記者們你一句我一言地問着,那話筒幾乎都要懟到陸寧香的臉上。
陸寧香哪裡見過這種陣仗?
她捂着自己的臉,攝像機的閃關燈卻是不停地照在她的臉上、眼上,她不停地搖着頭,卻是無濟於事。
記者們的動作越來越大,陸寧香終於忍受不住,一邊嘶吼着一邊伸手試圖將圍在周圍的記者鬆開,“滾!你們給我滾啊!”
她一點都不想看到他們這些人!
記者在很多場合上,都不會給別人面子,更不用說像陸寧香這種人了。
很顯然的是,她的吶喊並沒有任何的作用。
記者們依舊緊逼着。
他們的問題層出不窮,大問題不停重複,小問題不斷。
陸寧香最終被逼得不停後退,然而事情並沒有因此解決,她有些崩潰地大揮着自己的手,“滾開,滾開!我不會回答你們的問題的!想從我這裡得到問題的答案,你們休想!”
“你們不要再逼我,再逼我我要是出了什麼事情,那就全都是你們的事情!你們這麼有本事,爲什麼不去問陸夜白,爲什麼不去問月晨曦!現在來問我算什麼回事,啊!”
陸寧香崩潰的大吼還真的很刺耳。
可是說真的,只要是有些經歷的記者,像陸寧香這種聲音,其實真的是小case。
有些不適應的,也只是皺眉。
不過,因爲陸寧香的話語,他們倒是沒有再逼迫下去。
畢竟,輿論這種事情不管是對誰,都是承受不住的。
他們可不願意爲了陸寧香,再次給世人造成一種,他們這些人不是爲人民服務,報道真相的,反倒是劊子手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