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集團在一夜之間變得岌岌可危,各種跡象都指明這是恆耀故意拋售沈氏股票所致。
就在沈振東爲了公司焦頭爛額時,HK的周知元又下了一步險棋,他派了高級黑客將沈氏爲最大客戶福臨江所做的計劃書做了大面積修改。也怪沈氏的職員沒有及時審覈,便將郵件發出去了,以致釀成大禍。
福臨江高層頓時大怒,覺得沈氏是在用低智商計劃來玩弄他們,紛紛要求撤資。
沈振東在動員了所有的關係後,都沒有效果,他絕望中,想到了這是楚家對沈家的報復。因爲沈慕嫣私自離開楚家,而且還帶着楚家的骨肉。楚顯榮那麼注重名譽的人,不可能不報復。但是轉念一想,如果真是他們報復,沈氏可就真的沒有迴旋的餘地了。
就在他打電話給楚顯榮的第二天,沈氏集團宣佈第二次破產,而且這一次還是敗得一塌糊塗。
沈振東好幾次都差點暈厥過去,幸好一旁還有人扶着。可憐他只有一個女兒,現在也不在自己身邊,也不知道去了哪裡,他的心總是操不完的。
楚顯榮一聽便知有人從中搞鬼,而且手法很高明,讓不注意的人首先就聯想到恆耀。上一次沈氏破產也是跟這差不多的狀況,但是這一次好像情況有點嚴重,已經不是楚家出手就能挽救的地步了。
而此刻楚顥然已經帶着何韻嬈前往了馬爾代夫。
他倒不是真想度蜜月,只是最近很多事情都堆在一起,讓他的心情太糟糕,他想借此機會出去散散心。如果不以度蜜月的名頭出去的話,恐怕那些報紙媒體又要亂寫了。
現在,儘可能地讓局面平靜,楚顥然也在集團裡下達了一系列的命令,但是他也不知道,沈氏會再一次破產。
馬爾代夫的天氣很好,一下飛機,便看見湛藍色的天空,還有一望無際的大海,幾朵白雲輕柔地活掛在天上,掛着帆的船也安安靜靜地靠在邊上。整個景象看上去都是絕美的,美得甚至有些不真實。
何韻嬈好像沒有來這麼美的地方旅行過了,上一次是去了尼泊爾,可惜有沈慕嫣陳惠安那兩個人,心裡始終不舒服。現在好了,只有她跟顥然。
且不說顥然最近對她的態度,他現在願意帶她來這裡度蜜月就已經說明了一切。他心裡是有她的,從一開始,他心裡的那個人就是她,要說誰是小三的話,沈慕嫣纔是真正的小三。
當初還裝模作樣地在顥然面前生氣發脾氣,現在可好,人影子都不見了。說到底,她就是沒用的逃兵一個。
楚顥然一路上沒有說過幾句話,即便是看了這麼美的景色,心情也沒能好轉多少。他知道自己的問題在那裡,只是現在還沒有辦法解決罷了。
選好了房間,何韻嬈坐在牀上,用撒嬌的語氣說:“我們去喝雞尾酒吧,聽說這裡的雞尾酒是出了名的好喝。”
楚顥然在那裡放自己的衣服,他們要在這裡住一個禮拜左右。他聽見雞尾酒,不禁皺了皺眉頭,以前有個人好像也喜歡喝雞尾酒。
“你先把東西收拾好,我要看一份文件再出去。”
何韻嬈頓時心裡一沉,失望至極,他怎麼總是這個樣子:“我們不是來度蜜月的嗎?你怎麼還要工作,難道你的工作就那麼重要嗎?”
她的聲音裡帶着哽咽,一臉的委屈。
楚顥然看着她,一言不發,他忽然間好像從她身上看到了另一個人的影子。她也難過,她也委屈,但是當時他不能理解,現在好像瞭解了一點了。
他把手
裡的襯衫放下,淡漠地說:“我並不是真正來度蜜月的,你應該知道。”
何韻嬈愣住,他這話說的是什麼意思……她好像明白了,度蜜月只是他的一個擋箭牌,而處理一些私密事件纔是他的真實目的。
“你變了,顥然。”她忍不住說道。
男子依舊面無表情:“好像這句話,我對你說過,你還記得你是怎麼回答的嗎?”
說完,便拿起外套走了出去。
何韻嬈沉默了,沒錯,最初變的人是她,她也說了,每個人都不可能不變,一層不變的人只能停留在原地。但是現在呢,她變了,沒有原地不動,但是她得到了什麼。
她很長時間都還沒有回過神來。或許不是因爲沈慕嫣他變了,而是他逐漸明白了什麼纔是他想要的,所以他變了。可是爲什麼人變了,心也跟着變了,她現在很明確地感受到,那顆心已經不屬於她了。
眼淚還是止不住地落了下來,爲什麼心情這麼難過,就好像被掏空了一樣,不該是這樣的。他爲什麼連個理由也不給她,就這麼把她越推越遠。呼吸也慢慢變得急促,好像一尾被擱淺在岸上的魚,艱難掙扎也無濟於事。
她抱着自己,眼底漸漸起了恨意,沒錯,這些都怪沈慕嫣。起初她也覺得不是因爲她,可是她剛剛在楚顥然的皮夾裡發現了她的照片。
最好是不要出現,沈慕嫣,不然,我是不會讓你好過的。
你從一開始就奪走了原本屬於我的東西,現在你不在了,卻連顥然的心也帶走了。做人不可以太貪心不是嗎?
她用手擦拭着眼淚,心裡的懊惱也如海浪一樣,不斷地翻滾而來。她緩緩擡起頭,紅腫的眼眶裡全都是決絕的冷意。
以前,他是多麼地在乎她。不管她說什麼,他都聽着。不管她想要什麼,他都想辦法拿到。不管她傷心還是難過,他總有辦法把她鬨笑。
有年冬天,她很想喝皮蛋粥,可是學校裡沒有。要到外面買的話,也很困難,因爲雪下得太大,很多出去的路都被瘋了。楚顥然就揹着她,走了快兩個小時,把她帶到了粥店。
那一天,他們之間沒有可笑的身份,也沒有太多外界的干擾。她喜歡他,也是那麼純粹,沒有一點雜質。
如果誰敢欺負她,他永遠都是第一個站出來的人。他總是愛把她摟在懷裡,對別人炫耀說,看這是我楚顥然的女朋友。那時候啊,她總是羞得滿臉通紅,用手不停地捶打他。
他也是第一個對她許諾,要照顧她一生一世的人。那個時候的他們,對於未來只有憧憬,覺得只要抱着希望就一定可以走下去。
但是爲什麼就走到了今天這個地步呢,她也不清楚。她看着他的行李,眼神都是呆滯的。
她原本還因爲跟遊裡發生的那些事,對他心懷愧疚。但是如今看來,所有的愧疚彷徨都是多餘的,因爲他根本就看不見。
楚顥然坐在遮陽傘下,看着碧海藍天,臉上始終是沉默的表情。
他原本也是打算帶她去度蜜月的,只是那看彼此都不順眼,而且她的脾氣比他還倔強,所以就再也沒有提起過。
沙灘上傳來陣陣歡笑聲,是孩子們玩鬧的聲音,他們抓起沙子向對方灑去。但是這一舉動被父母給制止了,幾個孩子都很委屈,但是很快又在海水裡跑了起來。
孩子的心情總是容易變好的,他們還沒有從這個社會感受到太多的惡意,所以無憂無慮也是自然的。
楚顥然目不轉睛地看着他們,嘴角
也跟着上揚了起來。他的孩子呢,如果出生的話,應該也很漂亮吧。慕嫣長得也不錯,他的基因也很好……他突然怔住,他剛剛是不知不覺稱她慕嫣了麼?
楚顥然的心開始像眼前的海水一樣跌宕起伏,他的神色在孩子們的笑聲中漸漸緩和了許多。
他突然覺得,如果要是她在這裡的話,好像會更完美一些。
這時,他的私密電話響了,除了派克沒有其他人知道。楚顥然覺得很奇怪,他把公司裡重要的事情基本都處理完了,怎麼還打電話過來。
“什麼事?”他的語氣有些不耐煩,因爲他最討厭的事情,就是別人在關鍵時刻打擾他,尤其是在他想事情的時候。
派克像是在猶豫,所以說話都是吞吞吐吐的。
“快說,是不是恆耀倒閉了?”
“不是,不是,是……沈氏集團破產了。”派克話剛說完就開始後悔,他本來就不該打這個電話的,畢竟沈小姐現在已經不是楚家少夫人了。如果總裁怪罪下來,他恐怕是在劫難逃。
楚顥然在電話那頭怔了幾秒,很快,他就恢復了平靜:“什麼時候的事情?”
“就昨晚,楚老先生說無能爲力。所以到現在,沈家跟外界都在懷疑,沈氏破產跟上一次一樣,都是我們恆耀所爲。”
“……”
“您還是快點回來吧,楚老先生本來就不是愛解釋的人,局面會越弄越糟的,到時候場面失控就不好了。”
“好,我知道。”
派克直到掛完電話也不敢相信,剛剛那個沒有一點架子,說什麼就答應什麼的人是總裁。他其實心裡還是有沈小姐的呀,他就知道。
其實楚顥然也就跟外界傳得差不多,外冷內熱,即使再在乎一樣事物,他也不會輕易表達出來。但是外界說他殘忍冷酷,他不答應了,這樣的詞應該用在HK集團總裁身上纔對。
周以衡纔是完美詮釋這麼形容詞的人,他有時候可以達到麻木不仁的地步,商場上雖然不乏這樣的人,但他其中極品。
據說,他曾把一個HK元老創建的公司,吃得連骨頭都不剩。後來那元老見自己的心血被毀,也跳樓自殺了。他留下一封遺書,說是做鬼都不會放過周以衡。
周以衡在電視節目的採訪中這樣迴應:“商場本來就是互相抽筋剝骨的地方,頭破血流在所難免。而且父親從小教導我,只要能贏得最大的利益,釜底抽薪這樣的手段也不爲過分。如果各位都怨恨我的話,我也說一句,我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人,也不懼怕再回到地獄,所以最好別在我眼前耍什麼花招。”
很多人都被他的眼神被震撼住了,好像下一個要被抽筋剝骨的人就是自己一樣。
如今的周以衡雖然很少在公開場合發言,但是身上的那股狠勁卻是絲毫不減。很多忍受不了攻擊的公司,一般都選擇了跟HK合併。所以現在的HK已經不同於他日,周以衡也把最終目標鎖定在了恆耀帝國身上。
他迅猛的進攻,引起了商界裡很多人的注意,但是這一次他不再像以前那麼明目張膽,而是選擇迂迴戰術。他不想HK這麼早就被太多老虎盯上,所以他必須借刀殺人。
楚顥然一回到房間就收拾行李,何韻嬈呆愣住,這是什麼意思?
“不要胡思亂想,我們要趕緊回國,旅行推遲。”楚顥然乾淨利落地說完,便開始打電話給派克。
何韻嬈立刻意識到,一定是國內出了什麼事情,不然楚顥然不會那麼急着回國。
(本章完)